剑光一闪，叶尘横剑而出，逼退了冲上来的两名敌人。他立即喝道：“放风障！”
后方弟子迅速打开符匣，三张风障符同时激发。空气骤然扭曲，一道气墙凭空而起。敌人冲至半途被拦下，脚步顿时凌乱。其中一人脚下不稳，铁镐砸在地面，溅起一片碎石。
叶尘飞快扫视战场。对面四人正步步逼近，头领站在后方指挥，左右各有一人护卫，最后方是个使用爆符的，位置清晰可辨。他瞬间看出破绽——前压过猛，后防空虚，五人之间的灵气彼此断连，无法呼应。
他当即下令：“老二守住正面，老三向左移两步，贴墙而行。最小的，准备好火雷符，先别出手。”
三人立刻照办。老二持剑立于前方，老三紧靠岩壁，封锁侧翼。最小的蹲低身子，手死死按在符匣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敌方头领察觉异样，怒吼道：“集中攻击他们正面！先破符阵！”
三人闻令猛扑老二。刀剑相撞，火星四溅。老二连退三步，肩头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渗出。
叶尘眼神一冷，左手从怀中取出三枚青色小钉，后退半步，将钉子插入地缝之中。他闭目凝神，低声念动口诀。地面微微震颤，一丝灵力自地底缓缓升起。
“三才聚灵阵，开！”
老三与最小的弟子立刻移动，站定方位。三人呈“品”字形列阵，灵力贯通相连，地上浮现出三条浅痕，勾勒出简易阵法。空气中灵气开始汇聚，徐徐流转于三人周身。
赤焰营一名成员忽然感到头脑发沉，动作迟滞。他挥镐攻向老二，却差之毫厘，只削下一角布片。头领见状大怒：“退下！”那人踉跄后撤，面色苍白。
阵成。
叶尘睁眼，冷冷下令：“攻左侧空位！”
老二猛然前冲，剑光疾闪，直刺左翼。那人仓促格挡，却被一股力量压得手臂下沉。剑锋擦过脖颈，带出一串血珠。他惊骇后退，阵型出现裂隙。
联盟士气大振。老三趁势出击，长矛横扫，逼开另一名敌人。最小的仍蹲在地上，紧盯符匣，手未轻动。
头领脸色阴沉。他终于意识到，这三人的站位并非随意，而是借地形布阵，扰乱己方灵气运转。若再拖延，手下必将逐一落败。
他不再等待，亲自扑向最小的弟子——那是阵眼所在，只要打断一人，阵法即破。
叶尘早有预料。他轻敲剑柄三下。
这是暗号。
老三立刻掷出烟雾符。“轰”的一声，浓雾炸开，视线瞬间被遮蔽。头领眼前一片白茫，刀势偏斜，落空于岩壁，发出刺耳响声。
叶尘闪身上前，以剑鞘撞开头领手腕。刀脱手飞出，重重砸在石壁上。
他挡在最小的弟子身前，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想抢矿，还想拼命？”
头领冷笑：“少废话！凭你们这点本事也想拦我？”
话音未落，叶尘脚下的阵纹再度亮起。他将灵力注入玉钉，阵法升级。地面碎石缓缓悬浮，环绕三人旋转，形成一层护盾。
四名敌人步伐愈发沉重，仿佛陷入泥沼。有人抬腿，膝盖如负千钧；有人挥刀，刀锋在空中滞了一瞬。
此非真正五行阵，而是借助地底灵气与三人灵力强行模拟而成。虽不能致命，却足以打乱对方节奏。
时机已至。
“反击！”
老二率先出击，剑光连闪，左侧敌人连连后退。老三长矛点地，腾身跃起，一脚将另一人踹倒在地。最小的终于出手，火雷符脱手而出，在敌脚边轰然炸裂。烈焰冲天，碎石横飞，那人惨叫着滚向墙角。
头领怒不可遏，提刀强冲。但他每走一步都更加艰难，额上青筋暴起，已然拼尽全力。
叶尘并未追击，只是静静伫立，目光如刃。
他知道，这一战，赢了。
赤焰营四人溃散，两人受伤，一人倒地不起。头领喘息粗重，瞪着叶尘，眼中满是不甘。
“走！”他咬牙切齿。
剩余三人扶起伤者，狼狈撤离。头领临行回首，嘴唇微动，终未言语。
烟雾渐渐散去。
叶尘收剑入鞘，转身查看同伴。老二肩伤不深，已包扎妥当；老三手臂擦破了些皮，无大碍；最小的脸色苍白，显然耗力过度，但眼神依旧坚定。
“干得好。”叶尘点头。
三人松了口气。
老二笑道：“头儿，刚才那阵太厉害了，他们走路跟踩进泥坑似的。”
“靠的是地形。”叶尘蹲下拔出一根玉钉细看，“换地方未必能成。”
老三问道：“接下来怎么办？他们会再来吗？”
“会。”叶尘起身，“但不会再这么打了。”
最小的忽然开口：“那……下面的东西呢？”
众人沉默。
矿脉深处，石缝中黑气蠕动，宛如呼吸。先前炸开的裂缝尚未闭合，黑气正顺着缝隙向上蔓延，速度比之前更快。
叶尘走近裂口，伸手探入。指尖触到一块矿石，外冷内热。他取出一块赤金曜石，发现其内部已有细微裂痕，似曾被人剜去核心。
“有人来过。”他说，“而且拿走了最重要的部分。”
老二皱眉：“谁做的？”
“不知道。”叶尘收起石头，“能精准切走核心的，绝非常人。”
老三低声问：“会不会……和封印有关？”
叶尘没有回答。他盯着手中的玉钉，发现其表面正悄然爬过一丝黑气，腐蚀着金属。他随手将钉子扔进火堆，火焰骤然转黑，随即熄灭。
“重新布置防线。”他下令，“所有风障符埋设在入口四周，再加两组火雷符。今晚，谁都不准睡。”
三人立即行动。老二去埋符纸，老三加固岩壁，最小的清点物资。叶尘绕着矿脉巡视一圈，用剑尖在地上划下几道标记。
返回入口时，天已全黑。外界漆黑如墨，风掠过岩石，发出低沉呜咽。
他立于高处，望向赤焰营离去的方向。远处山影沉沉，万籁俱寂。
忽然，最小的喊了一声：“头儿！”
叶尘回头。
孩子指着地面。
一条新的裂缝正缓缓延伸，自矿脉深处一直蔓延至他们脚下。黑气从中涌出，遇空气化作黑色颗粒，落地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叶尘快步上前，蹲下查看。
裂缝边缘的岩石已开始腐朽，仿佛被某种东西从内部啃噬。他伸手试探温度，感受到地下传来一阵阵规律波动，如同心跳。
老二凑近：“这……是不是要塌了？”
叶尘摇头：“不是塌。”
他抬头望向矿脉深处，声音极轻，却透着寒意。
“是它醒了。”
黑气喷涌的速度骤然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