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站在第五域的高崖上，凝视着天空中漂浮的光点。
它们宛如星子般静谧地悬停着，却隐隐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他能感觉到，这些光点与夜无殇最后化作的那道光芒存在着某种联系。
“你还在看那些东西？”
苏璃轻柔却略带疲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尘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它们并非自然形成。”
苏璃走到他身旁，抬头望向天空，眉头微微蹙起：“你是说……是观察者留下的？”
“嗯。”
叶尘缓缓开口，“我刚才用传承之力探查了一番，发现它们内部有着复杂的符文结构，和观察者王座上的刻印几乎一模一样。”
“那它们究竟是什么？”
苏璃低声问道。
叶尘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维度种子。”
苏璃愣了一下：“维度……种子？”
“这是一种筛选并加速世界进化的工具。”
叶尘目光深沉，“观察者在离开前留下这些东西，或许是为了测试这个世界是否具备进一步进化的可能。”
“所以……它们会决定玄灵大陆的命运？”
苏璃声音有些颤抖。
叶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柔和的灵光。
他闭上眼睛，意识顺着灵光蔓延出去，试图感知那些光点的核心构造。
突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怎么了？”
苏璃察觉到他的异样。
叶尘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复杂：“其中一个光点里，有一丝熟悉的气息。”
“谁的气息？”
“夜无殇。”
叶尘低声说，“他在临终前，将一部分意志融入了清霄剑，而那个光点……似乎也残留着类似的力量。”
苏璃沉默了。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如果这些种子真的可以用来加速进化……”苏璃忽然开口，“你会怎么做？”
叶尘望着那些光点，心中第一次涌起迟疑。
他曾以为，只要掌控力量，就能改变一切。
但现在他明白，真正的选择从来都不只是力量的问题。
“我不知道。”
他坦诚道，“如果使用它们，我们或许会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
但如果被更高存在操控……玄灵大陆可能会再次陷入牢笼。”
苏璃轻轻叹了口气：“就像当年的修仙界一样，表面上繁荣昌盛，实则不过是另一种囚禁。”
叶尘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痛楚。
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个被家族打压、遭人轻视的庶子；想起了药无尘为救他耗尽生机；想起了陆明渊自爆元婴时那句“清霄剑派的剑，从来只斩该斩之人”。
还有苏璃，那个曾为他服下禁药、冰封寒潭十年的女子。
他们付出了太多，才换来今天的自由。
“所以……”苏璃轻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叶尘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现在，我们还无法驾驭这些种子。
贸然使用，只会重蹈覆辙。”
“那销毁呢？”
苏璃试探着问。
叶尘摇了摇头：“销毁也不是最好的办法。
也许有一天，当这个世界真正做好准备，这些种子会成为希望的火种。”
“那你打算……” “暂时封存。”
叶尘说完，手掌一翻，一道灵力波动扩散开来，在那些光点周围形成一层无形的结界。
就在这时，一道幽蓝色的光芒从其中一颗种子中悄然逸出，落在叶尘的手背上。
他没有任何察觉。
“好了。”
他收起灵力，转身看向苏璃，“我们走吧。”
苏璃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沿着山道缓缓下行，风吹动他们的衣角，仿佛要带走这段沉重的记忆。
而在他们身后，那些光点依旧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如同未完成的谜题，等待着某个时刻被解开。
叶尘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天光如常，风平浪静。
他皱了皱眉，终究没有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去。
风起，吹散了最后一缕余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