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挑了挑眉,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你仔细想想,老师第一天来四方酒肆讲道怎么做的?”
“怎么做的?”黄天化一脸懵逼:“往台上一站,就这么讲啊。有什么问题吗?”
苏叶老脸一黑,表示深沉装给了瞎子看,智商不在同一高地,对话真的很无趣。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着呢!”苏叶鄙视了一眼黄天化三兄弟,这智商随他们爹,“尔等可曾听说,讲道者还赠送别人财物吗?而且还是大量赠送。”
“没有。”三兄弟摇了摇头,黄天化又道:“老师大方有什么问题吗?”
苏叶反问道:“听说过财不露白吗?”
三兄弟又摇了摇头。
苏叶:难道愚蠢也会传染?黄天化的智商可以碾压他两小弟,为啥他也不懂这么浅显的道理?
“因为财一旦露白,必遭人觊觎。”苏叶叹息道:“昨天虎子他们来找茬,就是这个道理。”
“哦。”黄天化恍然大悟:“我们从来没被人觊觎过。”
苏叶:?
靠,小丑竟是我自己。
以这仨的身份,在朝歌横着走、躺着走、竖着走都可以。
苏叶很想问一句:你们这么装是你妈逼你吗?
苏叶平复一下心情,再次侃侃而谈:“老师此次讲道目的有三,第一”
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宣扬斗气之道,强我大商子民。”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再伸出一根手指:“第三,钓鱼执法。”
黄天化三兄弟听得一愣一愣的,除了第一件事,其他全没听懂,心底生出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黄天化虽然没懂,还是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等。”苏叶淡然一笑:“你们现在什么都不做,就是对老师最大的帮助。”
“啥?”
这下三兄弟是彻底懵逼了,都特么火烧眉毛了,你告诉我什么都别做?要不是考虑打不过,直接呼这家伙一脸了。
苏叶看着三兄弟,暗叹一声:跟傻子说话真累。
“所谓钓鱼执法,有三个关键点,一是鱼饵,二是鱼,三是执法。”苏叶继续分析:“现在饵已经抛下,老师正在等鱼上钩。你们要是闹大了,岂不是惊走了鱼?黄将军只需在执法阶段,镇压全场力挽狂澜即可。”
“是这样吗?”黄天化感觉有点不对,但又觉得好有道理,“所以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苏叶想了想,又道:“你们还是要回去,把老师的计划告诉黄将军,让他暂时按兵不动,等鱼儿上钩了再收网。”
“好。”
黄天化三人屁颠屁颠回去了,只不过这次不再焦急,反而打算秀他爹一脸。
三兄弟回到镇武王府后,立即找到了还在“玩屎”的黄飞虎。
“爹,大王被抓了。”
“啥?”黄飞虎差点一个没站稳,看着一脸淡定的黄天化吼道:“你特么说谁被抓了?”
“爹,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黄天化淡然道:“大王被廷尉府的人抓了。”
啪!
“这么大事,你特么不早说!”
黄飞虎直接一大逼兜盖在黄天化头上:“天塌了,知道吧,我们黄家完啦,你姑姑都保不住我们。”
黄飞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管辖的廷尉府,把自家大王抓了,还有比这更大的事?
黄天化一把扶住差点倒下的黄飞虎,又道:“爹,这是大王的意思,我亲眼所见。”
黄飞虎回了回神:“怎么回事,你细说。”
黄天化将苏叶分析的结果说了出来,只不过把苏叶的戏份删了,自己成了主角。
“钓鱼执法?”
黄飞虎一脸狐疑地看着黄天化,以大王的智慧,想出此等办法不难,但是以傻逼儿子的眼光,能看出大王的深谋远虑,那特么见鬼了。
“不错。”黄天化一脸坚定:“孩儿断定大王在钓鱼执法,所以我们要等,等鱼儿上钩。”
你断定?你断定个鸡毛!
黄飞虎一脸鄙视地看着黄天化,大王有钓鱼执法的意思他信,毕竟以大王那天马行空的想法,啥事儿干不出来?
但是这想法是黄天化看出来的,他就不信了。自己的仔有几分本事,他比谁都清楚。
无论如何自己得稳住,就像黄天化所说,不能坏了大王计划。
心中有了决议,黄飞虎也不再着急,反而开始关注谁会撞枪口。
好巧不巧,商容和比干在得知阴寿被抓的消息后,也得出了与苏叶一样的结论。
钓鱼执法!
大王肯定在钓鱼执法,整顿朝歌风气。
阴寿天天说书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也不是秘密,若不掌握大王行踪,他们岂会任由自家大王私自出宫?
出事了,谁也担不起责任。大王被抓进廷尉府,是黄飞虎的地盘。
在自家地盘上岂会出事?
他们关注的重点不在阴寿身上,反而将目光锁定于其他朝臣,尤浑费仲更是重点关注目标。
尤浑此时也关注着廷尉府,对家将问道:“有查出来说书人身份吗?”
“暂时没有。”家将回道:“只知道此人是三天前突然出现的,第一次现身就在四方茶肆,也就是之前的四方酒肆。”
家将略作思量,又道:“此人年少多金,口齿伶俐,能讲一些好故事,而且出手阔绰,在朝歌引起了不少关注。但他本人却不与他人有过多交集,很是神秘。”
“哦,对了。”家将一拍脑门,又道:“听说此人昨天还收了苏叶为徒?”
尤浑眼睛微亮:“哪个苏叶?”
“苏全孝苏叶,冀州苏护次子。”家将补充道:“要不要把苏叶也抓起来?”
“抓什么抓?”尤浑冷哼道:“苏护乃我至友亲朋,苏叶贤侄岂会做那杀人放火的勾当?”内心默默补充一句:就那废物真有那本事,也不至于沦为质子。
家将:您老的至友亲朋,不都是多少钱一斤么?钱有多少斤,亲朋好友就有多亲。
想归想,说自然是不能说。家将略作思量,又问道:“要不要催催廷尉府?让他们早点审出结果来。”
“不!”
尤浑罢了罢手:“先等等,看看有没有人上门,或者进廷尉府捞人。若他真是受某位大人物所指使,我们岂不是反而撞上别人枪口。”
看了一眼廷尉府,尤浑满是肯定之色:“这时候谁若上门,又或者去廷尉府捞人,就是谁在背后搞我。”
当所有人陷入等待中时,狱中阴寿麻爪了。
什么情况?
不审不问也不放人,反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完全不像是抓捕犯人的样子。
他完全搞不清楚对方在玩什么套路。
难道对方单纯的只为关小黑屋?小黑屋这种黑科技,这时代可还没有。
更离谱的是,黄飞虎他们的反应也太迟钝了吧?
这特么都一下午了,还没收到消息?这廷尉府可是你自家地盘儿。
时间越拖越久,朝歌平静依旧,暗地里却是暗流涌动。无数眼光扫来扫去,就是没人去地牢里一探究竟。
黄飞虎几人在等鱼儿上钩,尤浑在等别人捞鱼,阴寿在等黄飞虎捞自己。
谁是谁的鱼,谁是谁的饵,谁咬谁的钩,一时间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