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隐村,晨曦微露,薄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逐渐苏醒的村落。宇智波富岳像往常一样,提前来到了位于村子中心地带的警务部队总部大楼。这栋建筑带着宇智波一族特有的凌厉线条,门口的团扇族徽在晨光中闪烁着暗沉的光泽,数十年来,它一直是宇智波在木叶权力与地位的象征。
富岳习惯在一天公务开始前,独自在族长办公室里静坐片刻,泡上一壶清茶,梳理纷繁的思绪。尤其是最近,光的警务部改革提案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族内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让他倍感压力,仿佛行走在刀尖之上。
然而,今天这份清晨的宁静与筹谋被彻底、粗暴地打破了。
他刚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紫砂壶中的水尚未滚沸,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就被人近乎失礼地猛地推开!一名宇智波的年轻中忍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慌和难以置信,连基本的礼仪都顾不上了。
“族……族长!不好了!光……志村光大人他……他带着好多人,把咱们总部大门给围住了!” 中忍的声音因为急促而尖利,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富岳手中那只细腻的白瓷茶杯盖子“哐当”一声掉在红木桌面上,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他猛地抬起头,一向以沉稳如山着称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可见的裂痕,写满了措手不及的震惊。
“你说什么?志村光?带了多少人?是什么人?”富岳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和干涩。他知道光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改革方案既然在高层和族内都勉强通过了,他必然会有所动作。但他万万没想到,光的动作会如此迅猛,如此不加掩饰,如此……霸道!直接带着人马来堵门?这哪里是协商推进,这分明是兵临城下,是赤裸裸的武力威慑和既定事实的强行灌输!
“很……很多!黑压压一片,至少三个满编中队!看护额和服饰,有山中一族的,有犬冢一族的,还有不少是平民忍者出身的上忍和中忍!一个个气息都不弱!”报信的中忍语无伦次,手还在微微发抖,显然被外面那肃杀整齐的阵仗吓得不轻。
三个中队!超过三十名精锐忍者!而且不是乌合之众,是来自不同家族和背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力量!富岳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冰窟。他立刻站起身,也顾不上洒落的茶水,快步走到窗边,“哗啦”一声用力推开了面向街道的窗户。
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但更让人心惊的是楼下传来的那股无形的压力。只见警务部队总部大楼前的空地上,黑压压地站着一片忍者,阵容整齐,鸦雀无声,自有一股经过严格训练的肃杀之气透体而出。他们虽然来自不同族群,穿着略有差异的服饰,但此刻却隐隐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整体,所有的目光都锐利而统一地聚焦在大楼的入口处。而站在队伍最前方,如同定海神针般的,正是那一身深色干练便服,神色平静无波,却仿佛蕴含着雷霆风暴的志村光。
光的身边,还站着几位富岳非常熟悉的面孔——山中亥一(猪鹿蝶之一,以精神感知和家族秘术闻名,在情报和通讯领域地位举足轻重)、犬冢爪(犬冢一族性格泼辣的女上忍,以超凡的嗅觉和迅猛的体术着称),他们都是各自家族中的实权人物或杰出代表。连他们都亲自到场,站在光的身后,这无疑传递出一个再明确不过的信号——这次行动,得到了村子内相当一部分实权家族和势力的支持和背书!
‘这家伙……’富岳内心巨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窗框,‘他这是根本不给族内那些老顽固反应、串联和制造舆论的时间!直接用绝对的力量和无可辩驳的势态,强行推动改革落地!好狠的手段!好快的速度!好大的魄力!
他深吸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强迫自己几乎要沸腾的怒火和惊悸冷静下来。事已至此,退缩、愤怒或者任何形式的正面冲突都毫无意义,只会将家族推向更危险的深渊。他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深蓝色族服,重新恢复了身为族长的威严与镇定,沉声对那名惊慌失措的中忍,也是对闻讯赶来、聚集在办公室外的几位宇智波长老和精英上忍说道:“慌什么!成何体统!随我下去!”
当富岳带着神色各异的族内高层——包括脸色铁青、怒目而视的激进派长老,以及眉头紧锁、目光闪烁的温和派代表——走出总部大门时,立刻感受到了那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的沉重压力。对面那三十多名忍者沉默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齐刷刷地落在他们这一小撮人身上,带着审视,带着衡量,也带着某种对于打破旧秩序的期待。而站在最前方的光,则像一柄已然出鞘、却引而不发的绝世利剑,虽未彻底展露锋芒,但那弥漫开的寒意已足以让空气凝固。
“光部长,”富岳压下心中翻涌的波澜,语气尽量维持着平稳和礼貌,但那份疏离感依旧存在,“不知你今日摆出如此阵仗,莅临我警务部队,有何指教?” 他刻意在“我警务部队”这几个字上稍微加重了语气,试图在话语和心理上占据一丝微弱的主场优势,维系宇智波最后的体面。
光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没什么温度,仿佛只是礼节性的肌肉牵动。他没有理会富岳话语中的那点微妙坚持,目光平静地扫过富岳,扫过他身后那些神色各异、或愤怒或警惕或好奇或不安的宇智波族人,然后朗声开口,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着查克拉,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甚至吸引了远处一些早起出门、被这边动静吸引而驻足观望的村民和普通忍者的注意:
“富岳族长,以及各位警务部队的同僚。”光的语气依旧平和,但其中蕴含的那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却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今日前来,并非私人拜访,而是奉四代火影大人之命,执行此前已获高层与贵族原则上通过的、关于警务部队改革试点方案之关键步骤——人员整合!”
他侧过身,用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势,指向身后那支如同雕塑般肃立的队伍:“这三十三位,是经过严格筛选,来自山中家族、犬冢家族以及木叶广大平民忍者中的优秀者!他们从今日起,将正式编入木叶警务部队序列,成立三个新的行动中队!他们将与宇智波的同仁们一起,并肩作战,共同担负起守护木叶内部安全、维护村子秩序与稳定的重任!”
此言一出,宇智波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虽然改革的风声早已传开,很多人也有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这么多活生生的“外人”,真的要踏入他们宇智波经营了数十年的、被视为禁脔的自留地,那种强烈的冲击感、被侵犯感以及权力被分割的刺痛感,依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位激进派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看向光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如果不是顾忌光的实力和身后的势力,恐怕早已厉声呵斥甚至动手了。
光仿佛完全没有看到那些几乎凝成实质的敌视目光,他上前一步,目光陡然变得如同鹰隼般锐利,声音也陡然提高,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豫和侥幸的决绝:
“我知道!很多人,尤其是宇智波的各位,心里或许会不舒服,会觉得别扭,甚至会认为这是村子在巧取豪夺,在抢夺本属于你们的权力和地盘!但是,我今天要在这里,明确地、清晰地告诉所有人——”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冷电,缓缓扫过全场每一张面孔,尤其是那些面露不服的宇智波,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如同锤击金石:
“木叶警务部队,从来就不是宇智波自己家的警务部队!也不是某个家族、某个人的私有物!它是木叶隐村的警务部队!是由四代火影大人直接统辖的、服务于整个木叶村和所有村民的官方武装力量!它的归属权,自始至终,都属于木叶,属于火影!”
“四代火影直属”这几个字,被他刻意加重、拉长,清晰地、反复地灌入了每个人的耳中。这不仅仅是在宣示所有权和最高指挥权,更是在从根本上打破宇智波一族数十年来对警务部队形成的“世袭罔替”、“家族私产”的错觉和惯性思维!
富岳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身后的一些宇智波族人更是露出了愕然、憋屈和强烈不服气的神色。一直以来,他们都默认警务部队是宇智波的禁脔,是二代火影赋予他们的责任和荣耀(他们更愿意看作是权力),尽管名义上归属村子,但这种赤裸裸的、毫不留情面的所有权声明,还是第一次被如此高调、如此强硬地宣示出来,这无异于一场精神上的地震。
“而作为木叶的警务部队,它的职责和视野,也绝不能仅仅局限于过去那些鸡毛蒜皮、惹人厌烦的小事!”光的声音转而带上了一种改革者的激情和不容置疑的决断力,他手臂一挥,仿佛要将陈腐的旧习一扫而空,“天天像街头管理员一样,盯着街边小贩是否占道经营?为了几两银子的罚款和普通村民争执不休?将宝贵的精力和武力浪费在驱赶流浪猫狗上?这简直是对警务部队力量的巨大浪费!是对肩负着守护木叶内部安全重任的忍者们的侮辱!”
他挥手指向眼前逐渐苏醒、熙熙攘攘起来的整个木叶村,声音充满了力量感:
“从今天起,警务部队的工作重心将进行全面、彻底的调整和升级!整个木叶村范围内的日常安全巡防、重要人物与关键设施的安全保卫、村民公共安全知识的普及教育与突发事件应急处理、乃至……敌国间谍潜入与内部不稳定因素的初步甄别、筛查与处理,都将正式纳入警务部队的核心职责范围!”
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千斤巨石!不仅宇智波的族人们愣住了,连新加入的那些来自各方的忍者们,在事先得到部分通气的情况下,此刻亲耳听到如此宏伟的蓝图,依旧忍不住露出了惊讶、兴奋和跃跃欲试的神色。光所描述的,不再是一个局限于家长里短、容易招人怨恨的“城管”机构,而是一个权力更大、职责更重、也更具有挑战性、专业性和荣誉感的“内部安全盾牌”!这无疑是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更高舞台的大门!
“为了适应新的、更重大的职责,警务部队的人员流动机制也将更加灵活和人性化。”光继续抛出重磅消息,稳定军心并展示诚意,“现有警务部队成员,若有志于前线战斗、任务探险或其他专业性岗位,可以依照程序提交申请,经批准后调离警务部队,回归常规忍者序列,村子将根据其能力与意愿,予以妥善安排,确保人尽其才!而在警务部队忠诚服务满三年,且期间表现持续优异、通过考核者,将拥有宝贵的优先选择权——可以继续留任,成为警务部队的骨干中坚;也可以凭借在警务部队积累的经验和资历,平级调入暗部,甚至……经过更严格的审核,进入根部任职!”
提到“根部”时,现场不少宇智波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炽热和向往的光芒!自从光执掌根部并大力改革后,根部早已不再是过去那个令人闻之色变的阴暗机构。在光的领导下,根部成功挫败了多次针对木叶的阴谋,保护了无数村民,其事迹被有意无意地传播开来。如今在木叶,根部是众所周知的“沉默的守护者”,是隐藏在木叶阴影中最坚实的盾牌。能够加入根部,被视为是无上的荣誉和能力的象征,是许多忍者梦寐以求的目标!
光最后,抛出了一个对于任何木叶忍者而言都堪称终极诱惑的承诺:“若有成员在任职期间,做出重大立功表现,例如成功挫败敌国重大阴谋、保护了关键人物或设施免受巨大损失等,经四代火影大人亲自审核与批准,更有机会直接入选——火影直属暗部卫队!”
火影直属卫队!那是距离火影最近,沐浴在阳光之下,也是最受火影信任的贴身护卫力量!其拥有的荣誉、地位以及所能接触到的层面,远超一般的暗部分队!这个承诺,像一道强烈的闪光,让不少年轻的宇智波忍者,甚至包括一些在警务部队服役多年、深感前途迷茫的中年骨干,都忍不住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原本坚定的反对立场,开始产生了细微的动摇。
现场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充满张力的寂静。愤怒、质疑、担忧、以及对权力被分割的本能抵触,依旧顽固地存在于许多宇智波,特别是那些位高权重的长老和既得利益者心中。但与此同时,光所描绘的宏伟蓝图、更广阔高端的职责定位、以及那条清晰可见、通往村子权力核心的、前所未有的晋升通道(尤其是加入名声显赫的“沉默的守护者”根部),也像带着魔力的种子,在一些人心中,尤其是那些不甘于现状、渴望更大舞台和更高荣誉的年轻一代心中,悄然种下,并开始生根发芽。
宇智波止水站在人群靠后的位置,看着光芒万丈、以无可匹敌的姿态和智慧推行改革的光,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佩和折服。他觉得,光大人正在做的,正是他内心深处所期望看到的——打破那堵无形却厚重的壁垒,为家族,也为村子,创造新的、更好的可能性。
而年幼的鼬,被父亲带在身边,仰着小脸看着前方那个侃侃而谈、掌控全局的光大叔,虽然以他现在的年龄还不能完全理解所有话语背后复杂的政治含义和利益博弈,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位光大叔正在做一件非常了不起、也非常困难的事情,一件可能会改变很多人命运的事情。
富岳将族人们脸上复杂纷呈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强行压制的怒火,也有对光手段的忌惮,更有一丝……看到变革希望萌芽的复杂情绪。他知道,光这一手“胡萝卜加大棒”玩得极其漂亮,堪称政治手腕的典范。武力威慑(三个精锐中队堵门形成压迫)和法理压制(高调宣称四代直属打破心理依赖)是坚硬冰冷的“大棒”,而职能升级(赋予更大权力和荣誉)和开放的、极具吸引力的晋升通道(暗部、名声卓着的根部、火影卫队的诱惑)就是香甜诱人的“胡萝卜”。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诱人的发展前景面前,族内原本可能铁板一块的反对声音,必然会出现难以弥合的裂痕,甚至从内部开始分化。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自己必须做出最明确、也是最艰难的表态。任何形式的犹豫或强硬对抗都已不合时宜,只会将家族推向更孤立、更危险的境地。他上前一步,面向所有宇智波的族人,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沉声道,声音带着族长的威严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光的改革方案,以及四代火影大人的命令,是为了木叶的整体利益和长远发展,也是为了我们警务部队能够突破瓶颈,拥有更重要的地位和更光明的未来。我,宇智波富岳,作为族长,在此郑重表态,支持此项改革试点工作!愿意留在警务部队,与新加入的同僚们携手共事、共同维护木叶安宁的,我宇智波富岳代表家族,表示欢迎!若有个别成员,确有其他志向和想法的,我也予以尊重,可按程序办理!但是——”
他的语气骤然转厉,目光变得锐利如刀,扫过那几个仍面露不忿的激进派长老:“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阻挠、破坏改革进程!必须积极配合人员整合与新职责落实!若有阳奉阴违、暗中作梗者,一经发现,严惩不贷!族规处置!”
族长的明确表态,加上光之前营造的无可抗拒的强大势态,最终压倒了现场所有潜在的公开反对声音。尽管仍有部分宇智波面露不忿,相互间交换着眼神,低声议论着,表达着不满和忧虑,但预料中的激烈对抗场面并未发生。
光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他知道,这最关键、最艰难的第一步,总算是在高压和利诱的双重作用下,强行迈出去了。木叶警务部队,这个延续了数十年的、由宇智波垄断的旧秩序堡垒,从今天起,将被正式撕开一道巨大的、不可逆转的口子。
“很好。”光点了点头,对身后的新队员们干脆利落地下令,“各中队,按预定计划,与原警务部队各分队负责人对接,熟悉环境、职责与巡逻路线!交接完成后,即刻开始执行新的巡逻与安保任务!”
“是!光大人!” 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回应声,如同平地惊雷,响彻警务部队总部门口,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新的时代,伴随着逐渐升起的朝阳,正式降临木叶警务部队。而光,这位改革的总设计师与最强力的推动者,则清晰地知道,真正的挑战和更繁琐的工作,现在才刚刚开始。如何让这些来自不同背景、怀着不同心思的忍者真正融为一体,形成战斗力?如何让这套全新的、更复杂的职责体系有效运转起来?如何平衡新旧势力之间的利益,化解潜在的冲突?……还有无数棘手的问题和暗流,等待着他去一一解决和平息。
‘呼……搞定这第一步,简直比跟自家老头子辩论还累,比哄纲手戒赌还难。’光内心os暗暗松了口气,表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波澜不惊的威严,看着楼下开始忙碌起来、进行对接的人群,‘接下来,是该给这些新老队员们找点有分量的“活计”练练手,顺便狠狠树立一下新警务部队的威信了。嗯……或许可以“适时”地发现并捣毁一两个敌国间谍的窝点?或者提前阻止一场“意外”发生的安全事故?’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而精准算计的光芒,新的棋局,已然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