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村光的命令如同给疲惫的木叶大营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但也像是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对面云隐的耳朵里。
就在光抵达营地的第二天下午,他亲自带着滚滚在营地外围巡视防御工事的布置情况。滚滚对挖坑、埋陷阱这类活动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时不时用它那巨大的爪子帮忙拍实土壤,或者好奇地去嗅那些被小心安置的起爆符,每次都被光无奈地拎着后颈皮毛拽开。
‘带这家伙巡视防线,感觉像是在带幼儿园小朋友参加工地实践……’ 光内心吐槽,但看着滚滚那憨态可掬、干劲十足(虽然经常帮倒忙)的样子,紧绷的神经倒也稍微放松了些。
就在他们接近营地东侧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时,光的脚步微微一顿。他看似随意地扫过那片区域,目光深处,一丝冰冷的光芒一闪而逝。他那经过四大仙术强化的感知,尤其是龙地洞仙术带来的对生命和恶意的敏锐洞察,清晰地捕捉到了灌木丛中几道极力压抑、却依旧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般显眼的查克拉反应——潜伏者,而且带着云隐特有的、那种带着一丝雷遁躁动的查克拉质感。
‘呵,胆子不小,侦察兵都摸到营地眼皮底下了。’ 光内心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他甚至故意指着那片灌木丛,对正在指挥布置陷阱的秋道堂东说道:“堂东前辈,那片区域的陷阱密度可以再加强一些,尤其是针对土遁潜行和隐匿气息的忍者。”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灌木丛中的潜伏者听清。
秋道堂东虽然有些疑惑(那片区域已经布置得相当严密),但还是立刻应道:“是,光大人!”
灌木丛中,那几道查克拉波动出现了极其细微的紊乱。
光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继续若无其事地巡视,甚至还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仿佛在评估其作为投掷武器的可行性。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让潜伏的云忍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生怕下一刻那块石头就会以超越视觉的速度砸碎自己的脑袋。
巡视完毕,光带着滚滚返回指挥帐篷。一进入帐篷,他脸上的随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手般的冷静。
“美村上忍。”
“在,光大人!”
“营地东侧,坐标七-b区域,灌木丛,三只‘老鼠’,实力大约特别上忍带队,两个中忍。让你的人盯紧他们,等他们撤退时,放他们走,但要让他们‘偶然’听到一些该听到的消息。”
山中亥一瞬间明白了光的意图,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明白!是要散播您已抵达并接手指挥的消息吗?”
“不止。”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把我在二战中,‘一战活埋数万沙忍’的故事,稍微润色一下,传播出去。重点是……渲染细节,越具体,越血腥越好。”
山中亥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还是立刻领命:“……是!”
‘活埋数万沙忍?’ 光内心os自己都愣了一下,‘一定要把这传言添油加醋的传到云忍耳朵里啊!打不死你,还吓不死你啦?咱先给你来个声先夺人,嘿嘿!不过……用来吓唬人,效果应该不错。
当夜,云隐前线大营。
与木叶大营的压抑不同,云隐大营显得更加粗犷和喧闹。篝火旁,肌肉虬结的云忍们大声谈笑,炫耀着白天的战功,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和酒精(少量配给)的气息。然而,在这看似高昂的士气之下,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如同瘟疫般,随着几名侥幸从木叶营地外围逃回的侦察兵的归来,开始悄然蔓延。
“听……听说了吗?木叶那边换指挥官了!”
“换谁了?难道是三代火影亲自来了?”
“不……不是……要是三代火影反而好了,是那个‘根之人屠’!志村光!”
“什么?!那个木叶的恶鬼?!他不是在外面游历吗?怎么会来这里?!”
“千真万确!我们的人亲眼看到他出现在木叶营地,身边还跟着一只巨大的黑白熊!而且……而且木叶的忍者都在传,他一到就下令加固防御,准备……准备把我们像当初对付砂隐那样,全都活埋在这田之国!”
“活埋”两个字,像是一块寒冰,瞬间冻结了篝火旁的热烈气氛。一些参加过二战、或是从前辈那里听说过志村光“事迹”的老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是真的!我叔叔当年就在雨之国战场!他说那个志村光根本不是人!是魔鬼!他一个土遁,整个山谷就塌了!几千砂忍……几千砂忍就这么没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不止土遁!他还会飞!速度比艾大人的雷遁瞬身还快!杀人根本看不见影子!”
“他……他好像还会用非常可怕的幻术,能让人在噩梦里活活吓死!”
“完了……我们完了……”
恐慌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扩散开来。白天的胜绩和勇武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面对一个传说中能够以一己之力改变战局、手段酷烈如魔神般的敌人,普通的云忍很难不感到恐惧。
“闭嘴!都给我闭嘴!” 一名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云隐上忍猛地站起来,怒吼道,声音如同炸雷,暂时压下了周围的骚动,“看看你们的样子!像什么话!不过是一个木叶的忍者,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他再强也只是一个人!我们云隐的勇士,难道都是懦夫吗?!”
他的话起到了一些作用,一些年轻气盛的忍者重新挺起了胸膛,但眼神深处的恐惧并未完全散去。
就在这时,营地边缘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几声短促的惨叫!紧接着,警讯的哨声响彻夜空!
“敌袭?!”
“木叶打过来了?!”
云忍们瞬间抓起武器,紧张地望向骚乱的方向。然而,攻击并未到来。只有几个负责夜间巡逻的云忍,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语无伦次地喊道:
“鬼!有鬼!我看到了!一个穿着木叶制服的黑发男人,就站在那边的悬崖上!眼睛……眼睛是金色的!像蛇一样!他就那么冷冷地看着我们,然后……然后就消失了!”
“我也看到了!就在我们营地外围!一闪就不见了!绝对是幻术!是志村光的幻术!”
这正是光派出的根部小队,利用简单的光影幻术和高速移动制造的“幽灵”现象。目的不是为了杀伤,而是为了加深云忍的心理阴影。
这一下,连那位刀疤上忍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强作镇定,呵斥道:“慌什么!不过是木叶的扰敌之计!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但恐慌的种子已经深深种下。这一夜,许多云忍睡得极其不安稳,梦里似乎总有一双冰冷的金色蛇瞳在注视着他们,以及无边无际的泥土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第二天,云隐大营的气氛明显变得沉闷了许多。忍者们的脸上少了之前的张扬,多了几分警惕和不安。交谈的声音也低了许多,话题总是不自觉地绕到那个令人恐惧的名字上。
就连位于大营中央、最大的那座指挥帐篷里,气氛也显得有些凝重。
奇拉比,这位现任八尾人柱力,正试图用他独特的说唱来提振士气。他戴着墨镜,身后背着七把刀,身体随着节奏微微晃动。
然而,坐在主位上的艾——未来的四代雷影,此刻还是年轻气盛的雷影候选——却眉头紧锁,粗壮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闷响。他周身隐隐有雷光闪烁,显示出内心的烦躁。
帐篷里的其他几位云隐高层,有的面露无奈,有的眼神闪烁,显然奇拉比的说唱并未起到预期的效果。
“比,安静点!” 艾终于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声音如同闷雷。
奇拉比的说唱戛然而止,他歪了歪头:“呦~大哥~担心~没必要~ 区区光~小角色~ 呦~”
“小角色?” 艾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一个能让前线部队未战先怯,能让侦察兵光是听到名字就差点失禁的‘小角色’?比,你太天真了!志村光,那是从第二次忍界大战的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怪物!他的凶名,是用无数砂忍、雨忍和我们云隐忍者的命堆出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气血:“我承认他很强。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不能轻敌!传令下去,收缩外围侦察范围,加强营地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出击!”
“大哥!这太窝囊了!” 奇拉比不满地叫道。
“这是命令!” 艾斩钉截铁地说道,目光扫过帐篷内众人,“在我们摸清他的具体部署和意图之前,绝不能贸然行动。我们不能拿战士的生命去冒险!”
命令下达,云隐大营变得更加戒备森严,但那种无形的恐惧感,却如同附骨之疽,缠绕在每一个云忍心头。士兵们交谈时,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向木叶营地的方向,仿佛那个黑白相间的恶魔随时可能从天而降。
木叶大营,指挥帐篷内。
美村叶卷正在向光汇报云隐那边的反应。
“……消息已经成功散播出去,云隐营地内恐慌情绪蔓延,尤其是关于‘活埋’的传言,效果显着。另外,昨夜根部小队制造的幻象也引起了不小骚动。今日观察,云隐已收缩防御,侦察活动明显减少。”
光站在沙盘前,听着汇报,脸上没有任何得意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意料之中。”
他内心os:‘名声有时候比忍术还好用。古人诚不我欺,不战而屈人之兵,果然是上上策。看来“根之人屠”这块招牌,在云隐那边还挺好使。
他踱步到帐篷边,掀开门帘一角,望向远处云隐大营隐约的轮廓。虽然看不清具体情形,但他能感觉到那边传来的气息不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反而多了几分沉凝和不安。
‘不过,光靠吓唬可赢不了战争。’ 光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艾不是莽夫,他下令收缩防御是明智之举。奇拉比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作为完美人柱力,关键时刻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心理战只能削弱他们的士气,动摇不了他们的根基。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沙盘,手指在那条东北方向的山谷要道上轻轻一点。
‘是时候,该动真格的了。得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欢迎仪式”,让他们彻底明白,恐惧,仅仅只是开始。
他转身,对等候命令的山中亥一说道:
“通知下去,按照原定计划,各部队做好准备。另外,让鹿久(如果已抵达)和堂东前辈来我这里一趟,我们需要最终敲定‘狩猎’计划的具体细节。”
“是!”
战争的阴云愈发浓重,而在这阴云之下,一场由志村光主导的、针对云隐ab组合的致命陷阱,正在悄然布置。心理战的帷幕即将落下,真正的血腥碰撞,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