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夜，商天佑通过加密频道传来了新的信息。
“我刚刚截获了园丁的内部通讯。”他的声音在指挥室的扬声器中响起，带着某种谨慎的兴奋，“他们计划在三天后转移那个实验室的关键样本和研究人员。如果你们要行动，必须在48小时内完成——最晚后天午夜前。”
时间压力骤然增加。原计划四天的准备时间被压缩到两天，这意味着很多准备工作只能简化或省略。
“情报可信吗？”林墨问。
“我用三个独立渠道确认过。园丁确实有转移计划，原因是他们检测到了‘异常能量波动’——可能与你们最近的活跃有关，也可能与那个外部威胁的接近有关。”
外部威胁。这个词像冷水泼在每个人心头。
“另外，”商天佑继续说，“我还有一个提议。如果你们允许，我可以提供直接支援：一支二十人的精锐小队，配备重火力，从东侧发动佯攻，吸引园丁的注意力。而你们的十人小队从西侧薄弱点潜入。”
这提议听起来很诱人。佯攻确实能大大提高潜入的成功率，而且商天佑的小队显然更有战斗经验。
但代价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作为回报？”林墨直接问。
“很简单：实验室里的所有研究资料，我要一份副本。不是独占，是共享。而且，如果救出研究人员，我要优先招募的权利——他们可以选择加入你们，也可以选择加入我。”
听起来合理，甚至有些慷慨。但苏沐晴的感觉警报响了。
“他在隐瞒什么。”她在私下对林墨说，“我能感觉到他声音里的急迫。他不仅仅想要研究资料，他想要实验室里的某样具体东西。”
小雨同意这个判断：“商青岚体内的晶体之民种子对某些‘古代遗物’有特殊感应。她告诉我，商天佑一直在搜寻这类物品。也许那个实验室里就有他想要的东西。”
如果是这样，那么商天佑可能早就知道那个实验室的存在，甚至可能在等待一个夺取的机会。而现在，他找到了完美的“合作伙伴”来承担主要风险。
“我们不能完全信任他。”林墨总结，“但也不能拒绝有用的帮助。我们可以接受佯攻支援，但要明确限制：他的小队不能进入实验室核心区域，所有战利品必须先由我们检查，然后按协议分配。”
这个反提议传给了商天佑。经过短暂的讨价还价，他同意了，但增加了一个条件：“我女儿商青岚必须全程参与潜入行动，并有权检查和评估所有发现物。她是我们团队的科学代表。”
这个条件让小雨担忧：“商青岚还在适应新获得的知识，情绪可能不稳定。而且，如果实验室里有能激活她体内种子的东西，可能会有危险。”
“但她也可能是唯一能识别那种危险的人。”林墨思考后说，“让她参与，但小雨你全程陪伴她，监控她的状态。如果出现异常，立即撤退。”
商天佑的小队（代号“锤子”）在攻击日18:00从东侧发动佯攻，制造混乱。
林墨的小队（代号“手术刀”）在佯攻开始后30分钟从西侧潜入，利用混乱期进入实验室。
目标：获取研究数据，解救被困人员，破坏实验设施，寻找并安全处理任何危险物品。
时间窗口：最多三小时。三小时后无论结果如何，必须撤退。
接下来的48小时，穹顶进入了紧张的战前准备。武器检查，装备调试，路线规划，应急方案每个人都在超负荷工作。
商青岚在准备期间表现出令人惊讶的专业素养。她不仅熟悉各种科学设备，还能根据晶体之民的知识，预测园丁可能使用的防御技术。
“他们的能量屏障可能基于频率共振原理。”她在战术会议上指出，“如果这样，我们可以用特定频率的干扰器暂时打开缺口。但窗口期很短，可能只有30秒。”
“30秒够十个人通过吗？”
“如果训练有素，够。但必须绝对同步。”
于是训练重点放在了快速通过演习上。十人小队反复练习从隐蔽点到模拟屏障点的冲刺、通过、重新隐蔽，将时间从45秒压缩到28秒。
与此同时，小雨继续帮助商青岚稳定体内的晶体之民种子。每次连接，商青岚都能获取更多碎片化知识，但她没有失控——小雨的信使能力像一个智能过滤器，只允许安全的信息通过。
“我开始理解晶体之民的思维方式了。”商青岚在一次连接后说，“他们不是线性思考，是网络式思考。每个概念都与其他概念连接，形成多维度的知识结构。这解释了很多古代遗迹中的奇怪符号——那不是文字，是思维地图。”
“这种思维方式有什么实际应用吗？”
“有。比如，如果他们设计了一个安全系统，破解方法可能不是找到密码，而是理解系统的‘思维模式’，然后给它一个它无法拒绝的‘提议’。”商青岚眼睛发亮，“这也许就是进入实验室核心区域的关键。”
进攻日当天清晨，两支小队分别出发。商天佑的“锤子”小队从东北方向绕行，林墨的“手术刀”小队则直接向西，在山区边缘的一个废弃村庄汇合。
村庄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破碎窗户的声音。小队在最大的一栋建筑内做最后检查。
“通讯测试。”林墨调整耳麦，“锤子小队，听到请回答。”
“锤子收到，信号清晰。”商天佑的声音，“我们已就位，等待攻击指令。”
“手术刀就位，按计划18:30开始渗透。祝好运。”
“彼此。”
通讯结束。距离行动开始还有八小时，这是最难熬的等待时间。
小雨和商青岚在建筑角落低声交谈。苏沐晴在检查每个人的装备。星光族的辉纹和另一位名叫“光语”的星光族在冥想状态中维持能量感知——他们能提前发现隐藏的能量陷阱。
林墨走到建筑二楼，用望远镜观察目标区域。实验室入口伪装成一个废弃的矿洞口，但仔细观察能看到精密的传感器和隐蔽的摄像头。周围地形复杂，利于防守，也意味着潜入路线充满风险。
“紧张吗？”苏沐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每次行动前都紧张。”林墨放下望远镜，“但这次感觉不同。我们面对的不只是园丁，还有商天佑的算计，还有那些古老文明的遗留物。太多未知变量。”
“这就是进化的代价吧。”苏沐晴轻声说，“知识越多，看到的危险也越多。原始人只担心野兽和饥饿，我们要担心外星吞噬者和远古遗迹。”
“但我们也获得了对抗这些危险的工具。”
“如果我们使用得当的话。”苏沐晴补充，“商天佑提醒了我：力量本身不是问题，问题是谁掌握力量，以及为什么使用力量。”
这也是林墨一直思考的问题。在末世中，权力往往集中在最强大或最无情的人手中。穹顶试图走一条不同的路：分散权力，建立共识，尊重个体。但这让决策变得缓慢，让行动变得复杂。
“有时候我羡慕园丁的效率。”他承认，“一个命令，所有人执行，没有争论，没有犹豫。”
“但那样的效率是以牺牲人性为代价的。”苏沐晴握住他的手，“我们选择困难的道路，是因为我们相信那才是真正的人类道路——不完美的，有分歧的，但自由的。”
自由。这个词在末世显得奢侈，但也因此更加珍贵。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下午五点，小队吃了最后的战前餐——高能量压缩食品和净水。没有人有胃口，但都知道需要体力。
“记住，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拯救生命，包括我们自己的。如果情况超出控制，立即撤退。数据可以以后再获取，实验室可以以后再破坏，但人死了就回不来了。清楚吗？”
“清楚！”九人齐声回答。
六点整，东侧传来爆炸声——商天佑的小队开始了佯攻。即使距离几公里，也能看到火光和浓烟，听到隐约的枪声。
“园丁的防御力量被吸引了。”，“西侧能量屏障的强度下降了3040稳定在50减弱状态。”
“好，按计划行动。”
小队悄无声息地离开村庄，向矿洞口前进。星光族在前方探测能量陷阱，小雨和商青岚识别传感器，苏沐晴感知潜在的危险情绪。
距离矿洞口三百米时，第一个障碍出现了：一道看不见但能感觉到的能量墙。
“就是这里。”商青岚低声说，“频率干扰器准备。”
一名队员拿出设备，调整频率。几秒后，能量墙上出现了一个短暂的不稳定区域，像水面被投入石子。
“现在！通过！”
十人小队以训练过的队形快速通过缺口。林墨在最后，确认所有人都通过后，缺口刚好闭合。
“第一阶段成功。继续前进。”
矿洞内部比预想的更复杂。原本的自然洞穴被改造成了多层结构，墙壁上安装了照明和监控设备，但大部分已经因为佯攻而断电或无人值守。
根据商天佑提供的地图，实验室核心区在地下三层。他们需要经过两道安全检查站。
第一个检查站无人看守，但门禁系统仍在运行。商青岚上前，将手放在控制面板上，闭目凝神。
“晶体之民的知识里有类似的系统给我几秒”
她的手指在面板上快速点击，输入的似乎不是密码，而是一种模式。几秒后，门锁发出轻柔的咔哒声，滑开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小雨惊讶。
“不是破解，是说服。”商青岚微笑，“我给了系统一个它逻辑上无法拒绝的提议：如果不开门，它将无法完成保护实验室的最终目标。因为外部攻击正在发生，而我们是来加强防御的。”
“它相信了？”
“人工智能有局限性：它们遵循逻辑，但不理解谎言。只要提议在逻辑上成立，它们就会接受。”
令人毛骨悚然又巧妙的方法。如果商天佑掌握了这种能力，他可能已经渗透了许多看似安全的系统。
继续向下，他们遇到了第一波抵抗：两个园丁守卫从侧面的通道冲出，举枪射击。
战斗短暂而激烈。林墨用空间切割制造屏障偏转子弹，苏沐晴预判敌人动作指导反击，星光族用能量冲击使敌人眩晕。十秒后，两名守卫被制服——没有杀死，只是打昏并捆绑。
“他们的通讯设备在传输数据。”小雨检查守卫的装备，“佯攻被发现是佯攻了，园丁正在重新调整防御。”
“那就加快速度。”
到达地下二层时，他们遇到了真正的阻碍：一队六人的园丁守卫已经严阵以待，占据了有利地形，而且似乎知道他们的到来。
“投降，或者死。”守卫队长通过扩音器喊话。
林墨示意小队隐蔽，然后思考策略。强攻可能造成伤亡，绕路又可能错过时间窗口。
就在这时，商青岚站了出来。
“让我试试另一种方法。”
没等林墨阻止，她已经走出隐蔽处，双手举起表示无武装。
“我是商青岚，商天佑的女儿。我带来一个提议：让我们通过，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们园丁长真正想要的东西在哪里。”
守卫们显然知道商天佑的名字，出现了短暂的犹豫。
“你说什么？”
“园丁长一直在寻找‘天空王座的钥匙’，对吗？”商青岚的声音平静而自信，“我知道它在哪里。不是在这个实验室，是在另一个地方。让我们通过，我就告诉你们坐标。”
这个提议太诱人了。天空王座——园丁的最高目标，传说中能控制所有信使感染者的终极装置。
守卫队长明显动摇了。通过耳机，他能听到上级的争论：一部分人认为这是陷阱，另一部分人认为值得冒险。
最终，命令传来：“让他们通过，但必须交出武器，并且商青岚要留下作为人质。”
“不行。”林墨走出来，“我们可以交出部分武器，但所有人必须一起通过。而且我们可以提供一个替代方案：我留下来作为人质，直到他们安全离开。”
这个反提议更合理：林墨是穹顶的领导者，价值更高。
又是一番争论。最终，园丁同意了：小队交出所有重型武器（保留随身手枪），林墨留下，其他人继续前进。
“林墨，这太危险了。”苏沐晴低声说。
“必须有人拖延时间。而且我相信你们能完成任务后回来接我。”林墨微笑，“快去吧，时间不多了。”
在复杂的眼神交流后，小队继续前进。林墨被戴上电子手铐，带到旁边的房间看守。
房间里只有他和两名守卫。气氛紧张但非敌对。
“你们为什么要为园丁工作？”林墨尝试对话。
“为了生存。”年轻一点的守卫回答，“园丁提供食物、安全、还有希望。他们说要创造新人类，更好的人类。”
“通过牺牲现在的人类？”
“有些牺牲是必要的。”年长的守卫说，但他的声音里没有多少信念。
“我见过园丁的实验。”林墨继续说，“他们把活人变成怪物，把意识当成工具。那真的更好吗？”
沉默。两名守卫显然也见过类似的事情，他们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如果我们能提供另一种选择呢？”林墨继续说，“不需要牺牲，不需要痛苦，真正的共存。你们愿意听听吗？”
这是心理战，也是真实的邀请。在末世中，很多人加入园丁不是出于信念，而是出于绝望。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爆炸声。不是佯攻方向，是实验室核心区域。
“他们开始了。”年长守卫低声说。
“我们该做什么？”年轻守卫问。
年长守卫看着林墨，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然后，他做了意想不到的事：解开了林墨的手铐。
“走吧。趁还没人发现。”
“为什么？”林墨惊讶。
“因为我也曾是医生。”守卫苦笑，“我加入园丁是因为他们说能治愈我的女儿。但三年了，她还在培养罐里。也许你们的道路更好一些。”
简单的动机，深刻的人性。即使在最黑暗的组织里，也有人在寻找光明。
林墨点头致谢，然后迅速离开房间。他需要追上小队。
核心区域的战斗已经白热化。小队遇到了园丁的研究人员守卫队——不是职业军人，但装备精良，而且熟悉实验室结构。
小雨和商青岚正在尝试进入主数据库室，苏沐晴和星光族提供掩护，其他队员与守卫交火。
林墨加入战局，用空间能力制造障碍和通道，帮助小队突破防线。
“数据库门锁住了！”小雨报告，“需要密码和生物识别！”
“让我来。”商青岚再次上前。但这次，门锁系统显然更高级——她的“说服”方法不起作用。
“需要物理突破。”林墨判断，“星光族，能制造能量聚焦点吗？”
“可以，但需要时间，而且会引发警报。”
“没有选择了。开始。”
辉纹和光语开始聚集能量，形成一个高能聚焦点，对准门锁。
就在这时，整个实验室响起了刺耳的警报：“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十分钟。”
园丁启动了最后的方案：如果不能保护实验室，就毁灭它，连同所有证据。
“快！”林墨大喊。
门终于被熔化出一个洞。小队冲进数据库室，小雨立即开始下载数据，商青岚则寻找特定的存储设备。
“找到了！”商青岚从保险箱里取出一个金属盒子，“这里面就是晶体之民的遗物。我能感觉到它的共鸣。”
“现在撤离！”
但撤离路线已经被封锁。园丁启动了安全闸门，将整个核心区隔离。
“我们需要找到其他出口。”苏沐晴快速查看地图，“通风系统主通风管道可能通向外围。”
“但管道太小”
“星光族可以缩小形态。”辉纹说，“我们可以先出去，从外部打开闸门。”
紧急计划确定：星光族通过通风管道离开，从外部破坏闸门控制系统；其他人守住数据库室，抵御可能的总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自毁倒计时显示：七分钟。
外面传来园丁守卫集结的声音，他们在准备最后的总攻。
“准备迎战！”林墨下令。
但预期的攻击没有到来。相反，外面传来了枪声和惨叫声——不是针对他们的。
通过门上的观察窗，他们看到了一幕奇景：园丁守卫正在互相攻击，或者说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是商天佑！”商青岚突然说，“他使用了我父亲一直在开发的‘意识干扰器’！能暂时控制意志薄弱的目标！”
果然，一些守卫眼神空洞，像傀儡一样攻击同伴。混乱中，闸门控制系统被外部破坏，闸门缓缓打开。
“走！”
小队冲出数据库室，穿过混乱的战斗区域，按原路返回。星光族已经在外接应。
当他们冲出矿洞口时，倒计时还剩两分钟。远处的山林中，商天佑的小队正在撤退，显然已经完成了任务。
“快跑！”
所有人拼命向汇合点冲刺。身后，实验室的方向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然后是连锁爆炸，整个山体都在震动。
他们到达安全距离时回头，看到矿洞所在的山坡正在塌陷，烟尘冲天而起。
实验室被彻底摧毁了。但他们的任务完成了：数据到手，遗物到手，而且他们救出了一个人。
在最后的混乱中，那个放走林墨的年长守卫跟上了他们，还带来了他的女儿——一个小女孩，大约十岁，被关在培养罐里，但还活着。
“她叫小月。”守卫——现在知道他叫老赵——哽咽着说，“园丁说她有特殊的信使亲和性，想把她培养成我不知道，某种武器。”
小女孩很虚弱，但意识清醒。她看着周围这些陌生人，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好奇。
“我们得回去了。”林墨说，“商天佑会在汇合点等我们。”
回程路上，气氛复杂：任务成功的轻松，失去实验室的遗憾，救出生命的欣慰，以及对未来的担忧。
到达汇合点时，商天佑已经在那里等候。他的小队也有伤亡，但整体状况良好。
“恭喜，手术成功。”商天佑微笑，“现在，该分配战利品了。”
按照协议，研究数据共享，晶体之民遗物由商青岚检查后决定归属。
商青岚打开金属盒，里面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晶体，表面有复杂的内部结构，散发着柔和的脉动光芒。
“这就是钥匙的一部分。”她轻声说，“不是天空王座的钥匙，是激活晶体之民遗迹的钥匙。有了它，我可能能安全地获取更多知识。”
“那么它属于你。”林墨说，“但有一个条件：获得的知识必须与穹顶共享，而且任何激活实验必须在我们的监督下进行。”
“同意。”商天佑出乎意料地爽快，“实际上，我还有一个新的提议。”
他看向所有人，表情严肃：“我们三方——穹顶、我的团队、还有园丁中的叛逃者——应该建立正式联盟。不是松散合作，是真正的战略同盟，共享资源，协调行动，共同面对外部威胁。”
这个提议太诱人了：联合更多的力量，整合更多的资源，对抗共同的敌人。
但也太危险了：权力如何分配？决策如何做出？如果出现分歧，谁说了算？
“我们需要考虑。”林墨没有立即答应。
“当然。”商天佑点头，“给你们一周时间。但记住，那个外部威胁不会等我们做好准备。团结，或者分别被击败。选择在你们手中。”
车队分别，返回各自基地。
在回穹顶的路上，林墨抱着睡着的小月，思考着商天佑的提议。
诱人的提议，往往伴随着隐藏的代价。
但他们真的有选择的余地吗？
在进化的阵痛中，在末世的废墟上，联合可能是唯一的生路。
但联合的道路上，布满了权力的陷阱和信任的考验。
而他们，必须找到一条既能联合又不失去自我的路。
因为失去自我的联合，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奴役。
而自由，是他们战斗至今，最不想失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