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跃迁航行结束。
【天罚号】的舰桥，死一般寂静。
巨大的全息星图上，太阳系静静悬浮。
“太安静了。”
希拉甩动着银白长尾，暗红竖瞳扫过空无一物的星域，声音里满是警惕。
“按瓦勒留斯的记忆，这里应该有神教的巡逻舰队。”
唐火舞舔了舔嘴唇，将双枪插入枪套，赤褐美眸里压抑着战意。
“怕不是知道我们要来，提前跑路了？”
苏清雪没有说话。
她只是看着那颗遥远的、蓝白相间的星球，冰蓝美眸中情绪翻涌。
终于…回来了。
陈夜靠在舰长宝座上，没有一丝归乡的喜悦。
他深邃的黑瞳，只是冷冷地注视着星图。
灰袍人。
第一因之遗物。
这张精心布置的棋盘，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让他们踏入。
他修长的指节，在冰冷的扶手上轻轻敲击。
咚。
咚。
咚。
就在第三声落下的瞬间——
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舰桥的死寂！
血红色的光芒淹没了每一个角落！
瑞娜的全息投影骤然弹出，蓝宝石般的眼眸中，金色的数据流瀑布般刷过。
“主人！”
“前方侦测到超规格法则屏障！”
“已完全覆盖太阳系！”
“我们无法通行！”
话音未落，秦知语和艾娃已同时冲到主控台前。
“所有探测器，全功率扫描！”
秦知语推了推眼镜，一向温柔的声线此刻绷得像一根铁丝。
白大褂下，饱满的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
她的十指在操作面板上化作残影。
艾娃的【真理之眼】全力运转，精神力与神国主机相连，海量数据涌入她的意识。
她银色的短发被屏幕光芒映亮，紧身战斗服下的身躯因极致的专注而微微绷紧。
“不可能……”
艾娃喃喃自语，冰蓝的瞳孔剧烈收缩。
“这种法则与科技的融合模型……它的算法……超越了我所有的数据库！”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屏障数据，被投射在主屏幕上。
它像一道无形的帷幕，将整个太阳系包裹其中。
安静，透明，却散发着让灵魂都为之冻结的“终极”意味。
“我的天……”
顾倾城下意识地用指尖点了点太阳穴，妩媚的桃花眼写满了惊骇。
“要造出这种东西，得花多少钱？”
艾娃头也不回，声音干涩。
“这不是钱的问题。”
“就算把一千个银河系的资源全部榨干，也造不出它的一个边角。”
“释放一架‘幽灵’无人机，”艾娃下令，“最低能量输出，进行接触测试。”
一架小型无人机脱离母舰，悄无声息地滑向那道无形的屏障。
舰桥内，落针可闻。
接触的刹那——
嗡。
那架无人机没有爆炸，没有能量反应。
它只是无声地扭曲、溶解，化作一捧溃散的数据光屑，然后彻底归于虚无。
仿佛从未存在过。
“嘶……”
唐火舞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没有端口，没有协议，甚至连一比特的信号都无法反射……”
于思淼摘下猫耳耳机，嘴里的棒棒糖掉在地上都未发觉，浅紫色的美眸里满是见了鬼的表情。
“它不是墙，它是个信息黑洞！
秦知语的脸色已然苍白。
她关闭了扫描，轻声开口，声音却让所有人感到一阵寒意。
“它的防御机制，是‘概念抹除’。”
“任何触碰它的物质、能量、信息，都会从存在的根源上被直接抹消。”
她深吸一口气，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那道虚无的屏障。
“我建议，将其命名为——”
“【真理帷幕】。”
陈夜缓缓站起身。
黑色风衣的衣角，在他身后无风自动。
他凝视着那道屏障，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极度冰冷的讥诮。
“有意思。”
“看来，我们的老朋友，准备了一份谁也无法拒绝的大礼。”
他转过身，黑瞳里，杀意与算计交织沸腾。
“不过……”
“他们似乎忘了一件事。”
唐火舞咬牙，一拳砸在扶手上。
“老大！干脆强攻！我就不信这破墙能挡住我们十四个！”
“不。”
陈夜摇头，那眼神深不见底。
“它不是墙。”
“它是一个陷阱。”
他看向艾娃和于思淼，声音平静得可怕。
“给我全力解析它的运行逻辑。”
“我要知道……”
“它究竟是一个死物。”
“还是一个……活着的屠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