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战士们，连呼吸都忘了。
他们的呐喊和助威，还冻在嗓子眼里。
整个场子，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死死盯着那个人形冰坑。
还有那个站在坑边的男人。
衣角上，连点灰都没有。
卡塔琳娜躺在冰冷的坑里。
碎冰刺透作战服，冷得要命。
但这点冷，比不上心里那股火。
屈辱的火。
烧心蚀骨的那种。
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怒火快把理智烧没了。
s级的能量在体内翻滚。
咆哮着要冲出来。
要把眼前这一切都轰成渣！
冰蓝色的光在她身上流转。
空气都开始呻吟。
无数冰晶凭空凝结，围着她疯转。
整个比武场的温度，又降了。
像是冬天提前来了。
“怎么？”
陈夜的声音很轻。
却像根针，扎进每个人的耳朵。
他往前走了一步。
居高临下地看着坑里那具火爆的身躯。
目光里带着猫捉老鼠的味道。
“输不起？”
又走一步。
脚尖快碰到冰坑边了。
“要开能力了？”
三句话。
轻飘飘的。
每个字都像锥子，扎进卡塔琳娜心里。
扎进那颗叫“骄傲”的心脏。
她浑身一抖！
刚才还汹涌的冰蓝色能量，突然停了。
她是北境最强战士。
她是联盟的“破冰者”。
这份荣光，不允许她这么干。
是她主动提出的格斗挑战。
她输了。
然后呢？
像个输不起的赌徒一样掀桌子？
用自己最强的异能去找回场子？
这想法比刚才那记过肩摔，更让她觉得丢脸。
卡塔琳娜咬紧银牙。
那股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
最终被她硬生生压了回去！
能量反噬让她喉头一甜。
白皙的脸颊涨得血红。
陈夜看着她这副倔强又狼狈的样子。
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他没继续刺激。
反而缓缓走上前。
在卡塔琳娜复杂的注视下，向她伸出了手。
“你的格斗术，没得挑。”
陈夜的声音平静下来。
带着种看透一切的磁性。
“你的力量，在s级里也算顶尖。”
“但你的情绪啊……”
他顿了顿。
“是你最大的破绽。”
“每次全力攻击后的愤怒，都在烧你的理智。”
“而不是你的力量。”
这话不带嘲讽。
更像是下完棋后，对棋子做的最后宣判。
卡塔琳娜愣住了。
她征战雪原这么多年。
从没人敢这么评价她。
更没人能一语道破她战斗里最隐秘的缺陷。
她死死盯着陈夜伸出的手。
那只手修长、干净。
却好像能捏碎山川。
最终，她没去握。
她靠自己的力量，从冰坑里站起来。
有些狼狈。
紧绷的作战背心下，f级的饱满因为喘息而起伏。
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波澜。
她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像第一次认识他。
不远处的王座上，奥拉夫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轻蔑早就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还有一丝深沉的算计。
……
宴会草草结束。
当晚。
卡塔琳娜独自一人，找到了陈夜的住处。
她还是那副冰冷强硬的样子。
但紧握的拳心，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我要求……”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进行一场全力战斗。”
陈夜正靠在冰冷的墙上。
懒洋洋的视线毫不避讳地扫过她的曲线。
那被黑色背心绷得惊心动魄的曲线。
最后停在她写满不甘的脸上。
轻笑了一声。
“真正的战斗？”
他的笑里，带着丝怜悯。
“你连我一招都接不住。”
“我可不想失手杀了自己未来的……”
他停顿了一下。
“贴身保镖。”
话还没说完，他的话锋突然一转。
变得锐利如刀。
“刚才格斗的时候，你左膝发力，重心会往右偏。”
“偏零点三秒。”
“去蓄下一次攻击的力量，对吧？”
卡塔琳娜的眼睛瞬间瞪大！
不等她回应，陈夜动了。
他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做出了一个起手式。
那姿势，那重心的偏移，那细微的角度……
和她刚才的攻击习惯，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
陈夜指了指自己空门大开的左肋。
“零点三秒。”
“够我杀你十次了。”
轰！！！
这句话比任何攻击都狠。
卡塔琳娜整个人僵在原地。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不仅看穿了！
他甚至能完美复现！
那个破绽，是她无数次生死搏杀养成的本能。
是她力量体系里最细微的一环。
连她自己都只是隐约感觉到。
却从没真正捕捉过！
这个男人……
他不是在和她战斗。
他是在“解剖”她！
这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
从身体到灵魂都被玩弄的感觉。
比任何战败都让她颤栗！
陈夜的强势，他的霸道，他的深不可测。
在她那颗早就冰封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巨石。
激起滔天巨浪。
系统提示音响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打断了房间里凝固的气氛。
一名奥拉夫的亲卫，身披重甲。
在门外恭敬地垂着头。
“陈夜先生，议长大人有请。”
“他想单独和您会面。”
陈夜从墙上直起身。
随意地整理了下衣领。
甚至没再看一眼那个已经彻底失神的北境女武神。
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好像刚才那场足以颠覆她人生的对话。
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随口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