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焦糊味，钻进鼻腔。
混合着金属熔化和血肉烧灼的恶臭。
爆炸的余波彻底散尽。
昔日奢华的指挥官邸，只剩一片死寂的狼藉。
墙壁焦黑，地面铺满了分不清是什么的细碎残骸。
那个代号“银狐”的顶级改造人，像滩烂泥般瘫在地上。
金属义体与血肉模糊地绞缠，胸口只剩一丝微不可察的起伏。
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顾倾城站在原地。
那双勾魂的桃花眼，此刻一片空洞。
她看着眼前那个男人宽阔的、未染一丝尘埃的背影。
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她二十多年来的全部认知。
神。
这个词，如此真实地降临了。
陈夜缓缓转过身。
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浅笑，视线在废墟里轻飘飘地扫了一圈。
最后，落回到顾倾城那张惨白又绝美的脸上。
“顾小姐。”
他语气轻松，像在聊天气。
“你这安保，不太行啊。”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醒了失神的顾倾城。
她毕竟是顾倾城。
是那个执掌千亿财阀，在男人世界里杀伐决断的女皇。
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
胸前那g级的伟岸随之剧烈起伏，而后被她强行压下。
她重新挺直了那不堪一握的腰肢，硬生生把女王的仪态，从破碎的边缘又端了回来。
审视的、带着侵略性的目光，重新聚焦。
她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陈夜，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想要什么？”
她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冰冷和镇定，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味。
“钱？权？”
她顿了顿，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还是女人？”
“开个价。”
在她看来，世间万物，皆可标价。
包括眼前这个男人，和他刚刚那场神迹般的表演。
“嘿！你这女人怎么跟我们老大说话呢！”
唐火舞的火爆脾气瞬间就上来了，d级的饱满一阵起伏，捏着拳头就要上前。
陈夜头都没回，一个眼神扫过去。
唐火舞立刻像被掐住脖子的猫，悻悻地撇了撇嘴，停下脚步。
只是看向顾倾城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可怜的女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陈夜笑了。
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想象中还有趣。
一只试图用金丝雀的规则，去衡量神鹰的麻雀。
他没回答。
而是迈开步子，闲庭信步般绕过地上的残骸。
径直走到了那张象征着绝对权力的，由稀有金属和宝石打造的华丽王座前。
然后。
在顾倾城骤然收缩的瞳孔中，他旁若无人地坐了下去。
他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姿势，交叠起修长的双腿。
指节，在冰冷的王座扶手上，轻轻敲击起来。
咚。
咚。
咚。
每一个声音，都像重锤，狠狠砸在顾倾城的心脏上。
这个动作，比刚才那场爆炸，更让她感到屈辱。
那是她的王座！
是她一手建立的空中王国的象征！
从未有任何男人，敢如此放肆地染指！
“你的【空中堡垒】，很不错。”
陈夜悠悠开口，目光玩味，像在打量一件即将到手的藏品。
“一个用黄金和钻石堆起来的漂亮鸟笼。”
“但你好像忘了……”
他话锋一转。
“鸟笼再漂亮，也得有食儿喂啊。”
顾倾城的脸色，终于控制不住地，寸寸冰封，惨白如纸。
一句话。
他精准地戳穿了她最致命，也是最隐秘的痛处。
能源与资源的枯竭。
这是她女王宝座之下，最深、最黑暗的裂痕。
她深吸一口气，胸前的深红礼服被撑出惊心动魄的弧度，仿佛随时会裂开。
这是她最后的筹码，她必须赌。
“我的条件很简单。”
她强撑着最后的气场，努力维持着交易中上位者的姿态。
“你，当我的贴身保镖，兼任堡垒的安保总管。”
“我能给你的，是你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财富，让你在这末世里，活得像个皇帝。”
她伸出那根涂着昂贵蔻丹的食指，遥遥点向王座上的陈夜。
嘴角，勾起一抹属于女王的，自以为志在必得的妩媚。
“甚至……”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致命的蛊惑。
“我这个人，也可以算在你的报酬里。”
面对这份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的价码。
陈夜却只是发出一声极轻的，微不可闻的嗤笑。
那笑声里，没有欲望，没有欣赏。
只有神只对凡人，纯粹的……藐视。
他摇了摇头，像在看一个天真得可笑的孩子。
“皇帝？”
他玩味地重复着这个词。
“不，不，顾小姐。”
陈夜的身体微微前倾。
目光如刀。
一寸寸剐过她引以为傲的容颜和身材。
最后，定格在她惊愕的美眸深处。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终极审判的意味。
“我不是来应聘的。”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恶劣而又极具侵略性。
“我是来……接收的。”
“你的钱，你的权，你的堡垒……”
“包括你这个人。”
“从我踏进这里开始，就都已经是我的了。”
“而你……”
陈夜淡淡宣判。
“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