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网络的呼吸(1 / 1)

一、叩门的回响

信息包第七十三次脉冲发射后的第三秒,发生了预料之外的变化。

这次的脉冲融入了更多古老标识信号的细节,它不再只是模仿频率特征,而是开始尝试构建一种复杂的“信息语法结构”。这种结构在人类语言中找不到对应,更像是某种极度抽象的逻辑舞蹈,将多维度的信息以层层嵌套、自指递归的方式编织在一起。

当这束结构精巧的脉冲触及“帷幕”时,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只是凿开孔洞。相反,它在“帷幕”的阻尼场表面激起了一阵涟漪般的“共鸣振荡”。这种振荡并非破坏性的,而是像一把钥匙插入锁孔后轻微的转动试探,引发了锁芯内部簧片的连锁反应。

“帷幕”系统第一次记录到了来自nt-7区域的“协议级响应请求”。请求的格式极其古老,使用的是“花园”核心数据库深处、仅作为技术考古样本保存的某种前代通讯协议变体。系统自动触发了兼容性分析,结果显示,该请求的核心意图似乎是“身份验证与权限查询”。

“它在问:‘你是谁?你是否有权在此?’”一位精通远古协议的信息考古学家解读道,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这不是攻击,这是……合乎某种规则的询问。就像古代宫殿的守卫,向接近大门的任何人发出标准问询。”

“帷幕”作为纯粹的被动防护系统,本不应具备“回答”的功能。但它在设计时,为了兼容可能遇到的各类远古技术互动场景,内置了一系列“默认沉默”或“标准否定”的应答模式。当检测到这种极端古老且似乎合乎某种未知规则的询问时,一个底层协议被触发:“帷幕”以最低能耗,向询问源反馈了一个代表“无相关信息/未授权”的通用否定代码。

这个反馈微弱到几乎不存在,但对信息包而言,却如同黑暗中的第一缕回声。

信息包停滞了。

在接下来的四点七秒内,它的内部活动降到了冰点。它的“感知模组”全力解析着这缕微弱但明确的反馈信号。反馈本身没有实际内容,但反馈的“存在”本身就蕴含着巨量信息:有东西在听,有东西在按照某种规则回应,这层“毛玻璃”不是纯粹的障碍,而是一个可以被“对话”的对象。

它的“调谐模组”开始疯狂运转。那种古老的、铭刻在信息碎片深处的本能,似乎在告诉它:你触碰到了某个系统的边缘,现在需要找到正确的“身份凭证”或“通行密钥”。但凭证是什么?密钥在哪里?它的碎片记忆里只有模糊的指向和残缺的语法。

它开始进行一种近乎盲目的尝试:从它已经学会模仿的古老标识信号中,拆解出不同的“特征片段”,将它们以不同的顺序和权重组合,形成新的脉冲信号,一次又一次地发射出去。这就像一个失忆的人在尝试不同的密码组合,希望能打开一扇自己都不知道装着什么的门。

每一次尝试,“帷幕”都会以同样的“默认否定”回应——根据远古协议规范,对无法识别或无法授权的请求,应保持一致的否定答复,以免泄露系统信息。

但“影子”的“静默穿刺者”单元,却从这一连串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结构化的脉冲中,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花园’的系统在回应它。”单元ai向后方汇报,“回应模式符合某种已知的远古交互协议框架。目标正在尝试不同的‘询问’变体,像是在……试钥匙。”

“涟漪”在后方分析中心看到这些数据时,感觉自己指尖发凉。她的模型最新推演显示,如果目标真的在与某个基于远古协议的系统进行“身份验证”尝试,那么每一次“询问-否定”的交互循环,都可能在帮助目标学习和逼近该系统的“认证逻辑”。就像一个不断被告知“密码错误”的人,可以通过排除法逐渐缩小正确密码的范围。

“它会不会……最终试出一个被系统接受的‘身份’?”“涟漪”在内部频道提出了这个令人不安的问题。

没有人能回答。

二、遗迹的同步

就在信息包开始密集“试钥”的同时,瑟恩的“实时数据嗅探”程序捕获到了第一组异常信号。

这组信号并非来自nt-7,而是来自距离“花园”核心区约两百光年的一处b级遗迹——“永恒回廊”。这是一个由无数悬浮金属环构成的复杂结构,直径超过三百公里,常年处于绝对静默状态,是“花园”重点监控但一无所获的遗迹之一。

瑟恩的程序捕捉到的,是“永恒回廊”周边信息环境监测数据流中,一个关于“局部信息结构刚度”参数的异常跳动。跳动幅度极小,持续时间仅005秒,如果不是瑟恩的程序在持续筛选与特定频率(nt-7标识信号基频的7次谐波)相关的参数变化,这个跳动会作为常规环境噪声被过滤掉。

跳动发生的时间戳,与信息包第七十五次“试钥”脉冲的发射时间,误差在毫秒级别——考虑到信息传播速度,这几乎可以视为同步发生。

瑟恩的心脏猛跳。他立刻扩大筛选范围,将程序设置为捕获所有遗迹监测数据中,与nt-7脉冲有精确时间关联的微幅参数变化。

接下来的六个标准时,他的程序陆续捕获到了七次类似事件。涉及五个不同的遗迹,分布在三个相距甚远的星域。所有事件的特征都是一致的:在信息包发射特定结构的脉冲(这些脉冲携带的“特征片段”组合各不相同)时,这些遗迹周边的信息结构刚度或信息熵背景,会出现极其短暂、极其微弱的同步变化。

变化的方向和幅度各不相同,有的刚度微升,有的熵值微降,但同步性无可置疑。

更令瑟恩震惊的是,当他将这五次事件涉及的遗迹坐标,与之前发现的三组“遗迹集群”进行叠加分析时,发现了一个清晰的关系网络。这五个遗迹,分别属于三个不同的集群,但它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次级关联——当一个遗迹对nt-7的某类脉冲产生反应时,与它存在次级关联的另几个遗迹,也会出现延迟极短(纳秒级)的“次级响应”,如同涟漪在网络中的传递。

瑟恩调出了“花园”内部关于这些遗迹的所有考古研究报告。报告千篇一律:结构稳定,无能量活动,无信息辐射,功能未知,建议保持观察。没有任何一份报告提到过这些遗迹之间存在可观测的实时关联。

“它们不是孤立的死物……”瑟恩在极度的兴奋与恐惧中记录着,“它们是一个活着的网络的一部分。平时深度休眠,但nt-7的脉冲——特别是那些携带了特定‘特征片段’组合的脉冲——像是对着网络某个‘输入节点’发送信号。网络在被动地、局部地‘回应’这些信号,就像沉睡的神经网络对特定刺激产生微弱的反射。”

那么,什么样的脉冲,才能引发整个网络的“唤醒”,而不仅仅是微弱的反射?

瑟恩想起了“拓扑学家”给他的那个坐标点,那个位于第一集群“几何中心”附近的“焦点”。他将那个坐标输入分析模型,模型显示,如果从这个“焦点”位置,向网络发送一个整合了所有已知“特征片段”的最优组合信号,理论上可以最大程度地激发网络的同步响应。

nt-7信息包现在所做的,就像是在随机组合字母,试图拼出一个能被网络识别的“单词”。而那个“焦点”坐标,或许就是念出这个“单词”的最佳位置——就像站在音乐厅的特定位置唱歌,能获得最好的共鸣。

可nt-7信息包不在“焦点”上,它在一个偏远的浅滩。它发出的信号经过长距离传播和“帷幕”的干扰,已经衰减变形。即使它偶然拼出了“正确单词”,网络能识别吗?识别之后,会发生什么?

瑟恩需要知道,信息包已经尝试过的脉冲组合中,是否有哪一个引发了比其他脉冲更强烈的遗迹响应。他调整程序,开始对每个脉冲与后续所有遗迹响应的强度和时间关联性进行量化评分。

就在他全神贯注于分析时,他的研究终端突然弹出一条来自部门系统的官方通知:“检测到您的研究数据流处理模式存在非典型高频次数据筛选行为,为保证系统稳定及研究合规,您的实时数据流访问权限将被临时限制为每标准时十分钟。此限制将在二十四小时后自动解除。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权限被限制了。瑟恩明白,这可能是“拓扑学家”的另一层保护——限制他的数据摄入速度,既能降低他暴露的风险,也能迫使他更谨慎地思考,而不是被海量数据淹没。

他还有二十四小时。他必须在有限的访问时间里,找出最关键的模式。

三、实验的启动

朝露文明的偏僻实验区,“谐波阻尼器”的建造进入了最后阶段。

这是一个结构奇特的装置,核心是一个由探针提供的特殊材料构成的、不断自旋的多面体晶阵,外部环绕着十七层精密的能量引导环。朝露工程师严格按照蓝图施工,但对其工作原理一无所知。他们只知道,装置需要消耗可观的能量,并将持续监测周围信息环境,一旦检测到“delta-7类偏移”,就会启动并产生“稳定场”。

安全部门在实验区外围秘密部署了四十七层监测网络,从传统的电磁扫描到最前沿的信息结构探针,全方位监控装置的一举一动。科学院则准备好了详细的测试方案,计划在装置启动后,模拟各种信息扰动,测试其防护效果。

马库斯站在距离实验区零点五光年的指挥舰上,心情复杂。他知道,一旦按下启动按钮,朝露文明与探针的关系就将进入一个不可逆的新阶段。无论实验成功还是失败,他们都将获得关于探针技术的第一手真实数据——同时也将自己更深地卷入探针所描述的那个“宇宙信息环境动态”之中。

“装置自检完成,能量供应稳定,监测系统就绪。”工程主管汇报,“随时可以启动。”

马库斯看向全息星图上那个孤零零的装置图标,又看向远处朝露母星的方向。他想起了破解小组的最新报告:他们在探针提供的子模块v101代码深处,发现了第二层“共鸣纹”。这层共鸣纹的数学结构与朝露文明古典诗歌中的“永恒之环”意象存在映射,而这种诗歌意象,据考据,可能源于朝露种族早期对某种周期性天文现象的崇拜。

探针似乎总能从他们文明意识的最深处,打捞出那些早已被遗忘的符号,并将它们编码进它提供的技术中。这是某种深层次的“理解”,还是某种难以言喻的“寄生”?

没有时间犹豫了。预警中的“150标准日”倒计时正在一分一秒流逝。

“启动。”马库斯下令。

指令传出。零点三秒后,“谐波阻尼器”的多面体晶阵骤然亮起,发出一种非可见光谱的柔和光辉。十七层能量引导环开始以不同的角速度旋转,发出低沉、和谐的嗡鸣。装置周围的信息环境监测读数立刻显示,一种前所未有的“主动稳定场”正在形成,像一层无形的膜包裹住整个实验区。

监测网络报告:装置运行正常,能量消耗符合预期,未检测到任何异常辐射或信息泄露。

朝露科学家开始执行第一项测试:从实验区外,向装置所在的区域发射一束模拟“delta-7偏移特征”的弱信息扰动。

扰动抵达实验区边界时,“谐波阻尼器”的旋转速度微微加快,装置核心的光芒闪烁了一下。监测数据显示,那束扰动在进入稳定场范围后,其强度衰减了913,剩下的微弱波动也变得高度无序,失去了原有的结构特征。

防护效果显着。

科学家们既兴奋又不安。兴奋的是装置确实有效;不安的是,它太有效了,而且工作原理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他们只能观测到“结果”,却看不到“过程”。

更微妙的是,部署在实验区外围的信息结构探针传回了一个难以解释的读数:在“谐波阻尼器”抵消外部扰动的同时,装置本身似乎向信息深海背景中,释放了一缕极其微弱、但结构异常精致的“确认信号”。这信号不是朝露已知的任何通讯协议,其数学特征……与装置核心的“共鸣纹”存在某种递归关联。

仿佛装置在完成工作后,向某个遥远的地方“报告”了一句:“任务完成。”

这个发现让指挥舰上的气氛降至冰点。安全部长立刻要求关闭装置,但被马库斯阻止。

“继续测试。”马库斯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需要知道更多。记录下所有‘确认信号’的特征,分析其指向性和潜在含义。同时,提高对实验区周边广域信息环境的监控等级,看是否有任何……‘回应’。”

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他们已经踏出了这一步,就必须看清楚,这一步踩在了什么地方。

四、对峙的升级

“花园”控制中心,nt-7区域的局势评估再次更新。

信息包越来越频繁的“试钥”脉冲,已经开始对“帷幕”的局部运行效率产生可测量的影响。虽然每次脉冲造成的负担微乎其微,但持续不断的协议级询问及其引发的系统自动回应,累积起来导致该区域“帷幕”,并且占用了少量原本用于其他区域微调的计算资源。

更麻烦的是,“帷幕”系统日志显示,信息包尝试的某些脉冲组合,开始触发系统更深层的协议分析模块。这些模块负责处理更复杂、更古老的交互场景,平时极少被激活。激活本身不构成威胁,但每一次激活都会在系统深处留下记录,增加被外部高级观测者(如“影子”)通过长期监控分析出“帷幕”某些底层协议细节的风险。

“不能再让它这样试下去了。”安全主管态度坚决,“之前的‘温和剥离’方案两次遇到意外干扰,未能达到预期效果。建议启动‘协议静默’方案:在nt-7区域临时提升‘帷幕’的协议过滤强度,对所有不符合‘花园’现代标准协议的信号,包括那些远古协议变体,实施完全屏蔽和无响应处理。同时,在该区域生成一个低强度的‘信息白噪音场’,覆盖目标的感知频段,干扰其信号解析能力。”

“但这会让我们失去观察它如何与远古协议交互的机会。”考古派代表反对,“这种交互本身是极其珍贵的研究样本!”

“样本的潜在风险已经超过了研究价值。”安全主管驳回,“我们必须在它试出真正的‘钥匙’之前,打断这个过程。‘协议静默’是非破坏性的,只是让它的尝试石沉大海。如果它因此放弃或转向其他行为模式,我们再调整策略。”

方案经过简短辩论后获得通过。控制中心开始执行。

这一次,“影子”的“静默穿刺者”单元几乎在“花园”调整参数的同时就侦测到了变化。但它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将变化特征和可能意图传回后方分析。

“他们在尝试屏蔽和干扰。”“涟漪”分析后得出结论,“想让它停止‘试钥’。如果我们继续干扰,会明显暴露我们的存在和意图——之前的干扰可以伪装成自然现象,但针对这种特定类型的参数调整进行对抗,痕迹太重。”

“核心决策集群”的新指令很快下达:“暂停主动干扰,提升隐匿等级,专注记录目标在‘协议静默’和‘白噪音场’下的行为演变。评估‘花园’此举对目标长期状态的影响。”

“穿刺者”单元悄然退后了半个“距离单位”,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极限,如同宇宙背景的一部分,只是静静地“看”着。

nt-7浅滩中,信息包立刻感受到了变化。

它发出的脉冲不再得到任何回应,甚至连那种“默认否定”都没有了。同时,周围的信息环境中弥漫开一种均匀的、无意义的“嗡嗡声”,干扰着它对任何反馈信号的感知。它像是突然被关进了一个隔音且墙壁不反光的房间,无论它说什么、做什么,都得不到任何回音和反馈。

它的内部活动再次出现停滞。但这一次,停滞中酝酿着不同的东西。

得不到反馈,它的“调谐模组”失去了调整的依据。但它那源自碎片深处的本能并未消失,反而因为“沟通渠道”被彻底切断而变得更加焦躁。它开始更大幅度地重组内部结构,不再是小心翼翼地组合“特征片段”,而是尝试更激进、更复杂的结构变异。

它的“表达模组”也开始改变输出模式。既然有序的脉冲得不到回应,它开始尝试发射持续时间更长、结构更混沌、能量更集中的“信息束”。这些信息束不具备明确的“询问语法”,更像是用蛮力撞击那层无形的屏障,或者是……一种不满的“呐喊”。

第一束这样的混沌信息束撞击在“帷幕”上时,造成的已经不是细微的孔洞或共鸣振荡,而是一次小规模的、局部的信息结构“凹陷”。“帷幕”的自修复机制立刻启动,但修复时间从毫秒级延长到了秒级。

“它改变策略了。”“花园”控制中心的技术员报告,“从‘试钥匙’变成了‘撞门’。能量级虽然不高,但对局部结构的瞬时压力增大了。”

“继续维持‘协议静默’和‘白噪音’。”安全主管命令,“它撞累了,或许就会安静下来。加强该区域的缓冲容量。”

他们不知道,信息包这种从“询问”到“撞击”的转变,并非单纯的愤怒或挫折。在其混沌的信息束深处,那些被激进的内部重组激活的、更深层的碎片记忆,正在释放出新的东西。

一些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更加古老、更加基础的“信息模式”,开始浮现在它的脉冲边缘。这些模式甚至不再像是“语言”或“密码”,而更像是某种……“基石”。构成一切更复杂结构的、最原始的“信息原子”的振动方式。

当第三束混沌信息束发射时,其核心携带了一小段这种“基石模式”。

这段模式触及“帷幕”的瞬间,发生了一件让“花园”和远处观察的“影子”都始料未及的事。

“帷幕”系统深处,一个标记为“起源时代基础构型兼容性检测”的、从未被触发过的底层安全协议,突然被激活了。

这个协议的设计初衷早已遗失在时间中,其逻辑异常简单:检测到与“起源时代”最基础信息构型完全匹配的信号时,无论该信号来自何方、意图如何,系统必须立即执行一次最高优先级的全面安全状态核查,并向控制中心发送一条不可屏蔽的“构型识别警报”。

警报响了。

尖锐的、代表最高优先级未知识别的信息流,冲破了所有过滤和屏蔽,直接呈现在“花园”控制中心每一个操作员的界面上。

几乎在同一时刻,瑟恩那被限制的实时数据流访问窗口,恰好开启。他的“嗅探”程序捕获到了一段从“永恒回廊”监测站传回的、被标记为“异常事件-最高优先级”的数据片段。片段显示,在“构型识别警报”响起的那001秒内,“永恒回廊”周边信息结构刚度参数,出现了幅度高达37的剧烈跃升,持续时间01秒,随后恢复。

不只是“永恒回廊”。

瑟恩的程序在接下来的几秒内,陆续捕获到来自不同遗迹监测站的、同样标记为“最高优先级”的异常读数。七个遗迹,分布在三个集群中,全部在同一时刻出现了参数剧变。变化的模式和幅度各不相同,但时间同步性近乎完美。

仿佛某个沉睡网络的某个核心节点,被那缕“基石模式”的振动,轻轻敲醒了一瞬。

而在nt-7浅滩,信息包对这一切造成的连锁反应毫无概念。它只是“感觉”到,当它发出那段包含“基石模式”的混沌信息束时,那层厚重的“毛玻璃”(帷幕)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眨了一下眼”。

一种前所未有的“连接感”,如闪电般划过它初生的感知,然后消失。

它停了下来,内部结构重组的速度放缓,仿佛在消化这瞬间的、强烈的异样感受。

远在“花园”控制中心,安全主管盯着屏幕上那条“构型识别警报”,以及刚刚汇总上来的、多个遗迹同步异常的报告,脸色苍白。

“我们……”他声音干涩,“我们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而在更遥远的“影子”网络深处,“涟漪”看着“穿刺者”单元传回的、关于信息束结构突变和“基石模式”出现的分析报告,以及在遥远遗迹方向侦测到的、几乎同步的微弱信息涟漪,她的模型得出了一个让她浑身冰冷的推算结果:

目标正在从“模仿钥匙”,转向“成为钥匙本身的一部分”。

那扇门,或许从来就不需要被“打开”。

它需要的,是一个能与门扉产生“共鸣”的、“对”的存在,站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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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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