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船上……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雇佣兵舰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声音里是纯粹的、被彻底碾碎后的恐惧。
审讯室内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句话而稀薄了几分。
卡特琳娜和波波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法掩饰的困惑。
在他们看来，那套“神之领域”电子战系统，已是近乎神迹的终极武器。
这艘船，到底还藏着什么？
林风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脚下这个精神彻底崩溃的男人，眼神平静。
那是一种俯瞰蝼蚁挣扎的平静。
他没有解释。
他转身，大步走出审讯室，径直走向舰桥的公共通讯台。
林风抓起话筒，按下了全频段广播的按钮。
他的声音并不响亮，却穿过夜雾，清晰地回荡在这片死寂的海域。
“躲在后面的朋友。”
“看了这么久的戏，不打算出来打个招呼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十海里外，一艘伪装成巴拿马籍货轮的间谍船上。
舰桥内，一个戴金丝眼镜的西装男人正通过高倍夜视仪观察着战局。
当林风那清晰的声音从监听频道传来时，他握着仪器的手骤然收紧。
暴露了。
他们这艘具备顶级电子隐身能力的特种船，竟然被对方提前锁定了坐标。
这不可能！
“他怎么发现我们的？我们的静默航行模式，足以骗过所有非军用级别的侦测设备！”身边的技术官看着满是乱码的屏幕，声音里满是挫败。
“他不是民用级。”
西装男人放下望远镜，脸色阴沉。
他知道，他从一开始就错估了那个中国人。
就在这时，林风夹杂着戏谑的声音，再次响彻公共频道。
“你以为，我花两千万美金从乌克兰买回来的，真是一艘空船？”
“你以为，靠一群乌合之众，就能拦住我回家？”
林风的声音通过高音喇叭放大，在海面上激起回音。
没有咆哮，只有不容抗拒的掌控力。
“回去，告诉你的老板，告诉华盛顿的那些先生们。”
“游戏，才刚刚开始。”
“这艘船，我要定了。”
“中国，我也回定了！”
他的语调骤然转冷。
“从现在开始，任何未经允许闯入我舰队十海里范围的船只，都将被视为敌意目标！”
“我不管你挂着哪国国旗，背后站着谁。”
“我的‘办公用品’，还多得很。”
间谍船上，西装男人听着这毫不掩饰的最后通牒，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清楚，对方不是在虚张声势。
那场碾压式的战斗，那台神秘的电子战武器，都证明了这艘所谓“商船”的恐怖。
良久的沉默后，他拿起通讯器，用一种混合着屈辱与不甘的音调下达了命令。
“……转向，脱离接触。”
“返航。”
夜色中，那艘巨大的间谍船僵硬地调转船头，加速逃离了这片让它感到恐惧的海域。
看着远方消失的光点，波波夫走到林风身边，低声开口：
“老板，你刚才那番话，是在向世界顶级的情报机构正式宣战。”
林风转过身，笑了。
“不，将军。”
“我只是在告诉他们一个事实。”
“我们中国人回家，谁也拦不住。”
战斗，至此终结。
笼罩在“瓦良格”号上的紧张气氛瞬间消散，劫后余生的狂欢开始了。
伊万像一头发疯的公牛，从冷藏箱里拖出一头冻得邦硬的整牛，扛在肩上放声大吼。
“兄弟们！干活！老板批准！今晚！甲板烧烤！”
“庆祝干翻了那帮杂碎！伏特加管够！”
“磐石”队员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七手八脚地架起烤炉。
烤肉的香气与伏特加的酒香，很快驱散了空气中残留的硝烟。
卡特琳娜走到林风身边，火光在她眼中跳跃。
“你树立了更可怕的敌人。”
林风看着她被火光映红的脸庞，眼神自信而纯粹。
“那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比他们更可怕。”
也就在这时，审讯室内，为了活命的雇佣兵舰长，终于吐露了最后的秘密。
“这次行动……资金来自开曼群岛的神秘账户……鲍里斯先生，只是出资人之一……”
他断断续续地，将那个真正的杀局和盘托出。
“最终目的，不是在海上击沉你们……政治风险太大。”
“我们的任务，是拖延航程，消耗你们……然后，在我们真正‘老板’的安排下……”
他抬起头，被恐惧占据的眼睛死死盯着外面欢庆的人群。
“在你们抵达中国的最后一个补给港——香港！”
“通过法律手段，将你们彻底困死在那里！”
“我们的律师团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你们自投罗网！”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嘀——嘀——嘀——！
一阵刺耳的尖啸，猛地划破了甲板上喧闹的狂欢。
是林风口袋里那部来自国内的加密卫星电话。
他接通电话。
听筒里，传来赵东来前所未有的，几乎变了调的惊惶声音。
“风子！出大事了！”
“你开火的视频，被人从另一个角度剪辑，捅到了联合国安理会！”
“美国驻华大使馆刚刚向外交部递交了正式抗议！”
“他们指控你在公海攻击‘平民船只’，犯下了战争罪！”
“要求我们……立刻把你和你的船，交出去，接受国际法庭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