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瑶虽然是个现代人的芯子，但与母亲讨论这些，着实有些汗颜。
她含糊的摇头。
沈夫人看了下人们一眼，下人们自觉的出了房门。
“瑾儿，原本嫁给项将军，本是我们沈家的无奈之举，当时我们与项将军早已经约定好。”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心？与项将军相处时间长了，他对你的用心，母亲我都能看到。”
“但……做母亲的最希望的便是子女平安，比起你高贵的身份，富贵的生活，母亲只希望你平安就好。”
“皇上起事时，母亲便知道，项将军一年半载不会稳定下来。我……”
“都怪父亲母亲没有能力，保护不了你。如今，却要让你跟着将军上战场，我……”
沈瑾瑶叹了口气。
最怕的就是爱你的人，不同你吵闹，只说着为你好的话默默垂泪。
“母亲，休要在这样想。瑾儿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并不是将军对我做了什么。”
“他没有干涉过我的任何事，上战场的事我们曾经聊过，母亲我有自保的能力，我让你保证，一定会平安归来。”
她想了想接着补充道，“包括志勇，志学还有……项泓煊，我们都会平安归来。”
项夫人闻言重重的点头，这些她都知道的。
只是……
怕一转眼，一个不小心，就与她的瑾儿分开了。
她已经失去瑾儿一次了。
沈瑾瑶抱住项夫人。
这并不是她们第一次拥抱，但是这一次沈瑾瑶却格外用心，不再扮演谁。
耳边传来略带哭腔的声音，“你不是她，对吗？”
沈瑾瑶愣在原地，四肢逐渐有了冷意。
母亲怎么会知道？
她想要起身，却发现沈夫人抱的很紧，如果沈瑾瑶使用蛮力，一定会伤到沈夫人。
沈夫人按住了沈瑾瑶的胳膊，解释说道：“不要害怕，我知道的，你已经不是我的瑾儿，但是你能一直代替她陪在我们身边，我已经知足了。”
她的瑾儿，虽然一直卧病在床，性子是如何的，她还是清楚的。
她自问不是女中豪杰，却也有所见地。
她养的其他孩子，也各有长短，却不会生出如今瑾儿这样的性子。
“我一直知道的，除了感谢你，更多的是心疼你。”
毕竟，为了沈家做了太多。
“侯爷并不知晓此事，但是他或许也有自己的猜测。我原本想着，等沈家安定了，你想离开沈家也是可以的。”
“并不是母亲不要你，只是母亲知道，小小沈家拘不住你。”
沈夫人一边说一边轻笑了声，“可是日子久了，母亲舍不得，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明白吗？”
“我已经没有了瑾儿，不能再没有了你。”
沈夫人说完，一滴泪落在了沈瑾瑶的肩膀上，仿佛如一湾清泉划过她略显贫瘠的心田。
原来，母亲都知道的。
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付出被别人珍视的感觉更开心。
千言万语沈瑾瑶说不出来，只能重重点头，“放心吧母亲，我还没闹过您呢，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
沈夫人破涕而笑。
屋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母女两人的话。
沈夫人不舍的离开，只说要再去看看准备的行李够不够。
项泓煊进屋后便注意到沈瑾瑶哭红的眼睛。
她很少哭。
很多时候，也只是红一红眼眶。
想到刚才书房里，侯爷不留情面对他的斥责，项泓煊便更不觉得有什么了。
他知道沈瑾瑶的身世，在这里有更多的人爱她，她定然也会更加不舍和感动。
不会再想念那个世界。
沈瑾瑶看到项泓煊进来，转移话题问道：“父亲找你说什么了？”
项泓煊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很轻松。
“父亲说恨不得打我一顿。”
沈瑾瑶愣了愣，等到反应过来，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项泓煊摸了摸鼻子，岳父自然没有那样直白的说。
他不过是看不得这人伤怀罢了。
沈瑾瑶走到项泓煊的面前，“那就委屈将军了，替我挨了骂。”
“叫我什么？”
沈瑾瑶失笑，“夫君。”
项泓煊丝毫不客气，“怎么谢？”
沈瑾瑶认真思考着，眼前却凑来一张脸。
脸上表情依旧淡淡的，眼里却盛满了狡黠。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沈瑾瑶好笑的点了点他的脸颊，“怎么？脸痒吗？给你掐一掐？”
项泓煊眯了一眼眼前的女人，“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了。”
沈瑾瑶丝毫不忸怩，抱住男人的头大大的亲了一口。
或许是姿势的问题，或许是用力的问题，这一声有些大。
夹杂着暧昧不清的呼吸声。
“啵！”
原本十分淡然的沈瑾瑶突然红了脸，再一抬头，看到满脸笑意的项泓煊。
“夫人如此热情，为夫怎能辜负……”
总之，原本因为沈夫人真诚的话语有些伤怀的沈瑾瑶，瞬间被眼前的男人搅了个混乱。
两人还没有圆房，一切都还停留在亲亲抱抱上。
沈瑾瑶倒没什么，项泓煊却有些不知足。
夜晚就这样悄然滑过，伴随着沈府下人们走动的声音，出征日就这样到来了。
沈家人所有人都已经梳洗完毕。
沈三夫人焦急的看了眼身后，怎么沈乐瑶还没有出来？
沈志正眼神飘忽，没找到那人的身影，心里怅然若失。
所有人聚集在沈府门口。
他们要一同出发去宫门口，与皇上汇合。
皇上亲自带兵出征，既是给百姓们看，也是给敌国看的。
百姓们得知消息，自觉的站在道路两旁。
两队人马伫立在皇上左右，只等着皇上发号施令。
天灰蒙蒙的，不由得惹人烦。
空气中多了些萧瑟之感。
“吾皇万岁，天佑九州！”
“吾皇万岁，天佑九州！”
……
不知道哪个百姓起了头，所有的百姓全部跪地。
他们喊得既是自己的君王，也是对自己出征的孩子们的不舍。
皇帝身穿戎装，喝完手里的酒，大喝一声：“出兵！”
“是！”
近十万将士应声，场面何其悲壮！
两队人马一前一后走出宫门口，走过繁华的街道，走过商州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