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同事人很好，让我随便用。”
从昨晚到现在，戴雨邦只要出现在院子里，他的目光总会被那辆自行车吸引。
戴雨邦依旧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一大小伙，区区那点路不在话下。”
“骑吧，真没事，就算坏了，我也能修好。”
“真没事？”王桂芳问。
“肯定没事。”
“那就骑车吧，你哈喇子都快流一地了。”
戴建国叮嘱，“骑车慢点，看着点路，别给石头上骑上去。”
父母姐姐都同意，戴雨邦自然没了拒绝的理由。
看他欢喜的对着车上下其手， 戴雨燕扭过头，没眼看。
“如果你明年高考能考到京市的好大学，我就奖励你一辆新车。”
不等戴雨邦蹦起来，王桂芳就泼冷水。
“都考到京市了，就那点路，买什么自行车。”
戴建国拉下来的脸，也在表明他不赞同这件事。
戴雨邦失落，好在他懂事。
看了一圈父母的态度，挠挠头，“不用不用，我今天过过瘾就行。”
现在说这事还早，戴雨燕也不多说什么，只笑眯眯的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
饭后，戴雨燕把王桂芳从灶房赶出来。
“累了一上午，你休息会，我来。”
“就这两个碗，不费事。”
“你也说了就这两个碗，快去吧，我又不是没洗过。”戴雨燕强硬。
王桂芳没有真听她话去睡觉。
而是去喂了鸡，再打算把大儿子和两个老人的房门打开通通风，这是她每天中午都做的工作。
“妈呀，家里遭贼了！”
擦拭农具的戴建国几个大步走过来，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脸色凝重。
心里把谁可能是嫌疑人过了好几遍。
“我去打电话报公安。”
大队出了贼，这是大事。
后脚赶来的戴雨燕：……
“东西是我拿的。”我就是那个贼。
“那老多东西，你一个上午都搬完了？”
戴雨燕心想，老妈你真可爱。
那老多东西，一个上午贼能搬完，你大力士闺女搬不完。
“嗯，看起来多，其实扛起来不重，我两个小时就搬完了，全搬山上去，雇了大货车， 明天就拉走。
对了，爸，我还得买两百斤酱油，放咱家铺子里试试， 您下午给我装好，明天一早拉走，”
她满嘴胡诌。
这种好事，戴建国自然满口答应。
王桂芳和戴建国也不知道是忘记，还是刻意不问细节，又各干各的事了。
“你下午没事的话，就把昨天带回来的烤鸭给你二爷爷家送一只去，你爷爷去京市， 他老人家也挂心呢。”
“行。”
结果下午不等她过去，二爷爷夫妻找了过来。
“二爷爷，二奶奶，进来坐。”
“燕子这次回来待几天?”
二爷爷家因为家里有两个在酱油厂上班的人， 这几年日子过的还算滋润。
老两口现在想上工就上工，不想上就在家侍奉自留地蔬菜。
“后天凌晨。”
“呀，这么快，时间都浪费在车上了吧。”二奶奶感叹。
戴雨燕无奈的笑， “可不是。”
“你爷奶在京市还好不，适应不，咱乡下出去的，有没有欺负人的？”戴为民就怕大哥出门在外，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
“耗着呢，很适应，我给租的院子里弄了个菜摊子，老两口每天唠唠嗑，卖卖菜，挺悠闲。”
“这就好，这就好”
吴氏心想，大嫂在乡下窝了一辈子，做梦都想去大城市，这个梦想孙女替她做到了。
二爷爷点了点头没说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戴雨燕没说什么，只是把从京市带回来的烤鸭和糕点硬塞给他们。
“我妈上工时就叮嘱我， 下午送过去，现在您二位过来，一会我就不跑那趟了。”
“你这孩子 ，留给你爹妈吃。”
“有的， 都有，都有。”
费了好大劲，戴雨燕才把东西送出去。
回去路上，吴氏偏头看从刚才一直沉默，很少说话的老头子，疑惑道，“你咋了？”
“没咋，回吧。”
戴为民现在很乱，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燕子刚才那句，她爷爷奶奶整了个菜摊子，在卖菜。
虽说现在都说放开了。
但县城那些小摊贩依旧战战兢兢，就怕政策什么时候又回去。
最后秋后算账怎么办。
村里虽然也有人心思浮动，终究不敢冒头。
家里现在条件好了，最起码能吃饱饭了，一年到头还能存几十块。
可看到大哥家的日子， 又觉得他们还差得远。
况且他三个儿子， 五个孙子，用钱的地方多着。
照燕子刚才话里的意思来看，京市摆摊做生意的人不少。
京市那是什么地方，首都。
首都都有不少人摆摊， 那别的地方应该没事吧。
要不要试试呢，他有些纠结。
如果做的话，又该做点什么生意呢。
二爷爷心中的纠结戴雨燕不清楚，因为家里又来客人了。
李会莲的小女儿，小妮。
她今年才十五，在公社初中上初二，是个很害羞小姑娘，提着一篮子新鲜蔬菜。见了戴雨燕就叫姑太太。
把戴雨燕叫懵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村里辈分这么大。
“我妈是李会莲，她叫您姑奶奶。”
得了小妮提醒， 戴雨燕才想起那个和自己打赌的女人。
“咳，叫我燕子姐就行，你妈是你妈， 你是你。”
“那怎么行，辈分不能乱。”她似乎不太适应拒绝别人，说完这句话后，脸蛋几乎红透，把菜篮子往戴雨燕手里塞，“我妈让我带给您。”
被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姑娘，一口一个“您”，搞得戴雨燕很尴尬。
好像她年龄辈分真的很大似的。
她有些理解电影电视剧里，长辈和小辈第一次见面，小辈规规矩矩向你问好时。
你下意识掏钱票子，塞她手里情景。
毫不夸张，戴雨燕现在就有这种冲动。
好在她还有点理智，摸了摸衣兜，从空间里抓出一把水果塞她手里。
“吃糖，吃糖”
小妮把菜篮子放地上，背过手，坚决摇头，“不行，您已经给了蝴蝶发卡，我不能再拿糖了，多谢您的蝴蝶发卡。”
蝴蝶发卡？
就在戴雨燕愣神期间，她已经跑出了很远距离。
“糖。”
戴雨燕尔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