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戴雨燕到家三点半，戴雨梁已经回来，在五南巷的院子里挥汗如雨的翻土。
“哥，你在干嘛？”
戴雨梁擦了擦额头汗水，“翻地啊，你不是说下个月爷爷奶奶和哥嫂他们来吗，这园子他们肯定想种点东西。
你先坐会，我把这点弄完。”
“我帮你。”戴雨燕拿起立在墙边铁锨。
被拒绝，“不用，就这点，我用不了二十分钟，你去看书，我结束了和你去市场。”
戴雨燕扫了一眼，确实剩的不多。
她没有听二哥的话去看书，而是跟在后面把大块土疙瘩拍开。
“今天收获怎么样？”
“好，昨天拿的货卖出去一大半，有的都断货。早上菜也卖完。”
也许是最近接触的人多，他开朗了不少。
也许是赚了钱，让他更自信。
和戴雨燕说话时 ，脸上的笑容没下去过。
“一会到市场，该批发些什么，哥你心里有数了不？”
“那当然，我发现小东西他们的确缺，但中型物件缺的也不少。比如暖瓶，菜刀，锅，还有棉花之类。”
“行，那一会到市场，就按你的想法来。”
这一次，两人和第一来见什么都拿不一样。
他们是有目的性去往各个摊位。
梁红玉大老远就看到了这两姐弟，脸上堆满笑就要打招呼。
结果那小姑娘只是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目不斜视的越过她，往后面家用摊子去。
她的货不好卖，改卖家用？
那不能，梁红玉摇头。
这会摊位上人不多，她给帮忙打包的临时工交代了一句，打算跟上去看看。
她看到兄妹俩拿了五个暖瓶，五把菜刀，搪瓷缸子，脸盆
什么乱七八糟，专挑她摊位上没有东西进。
最离谱的是他们还买了棉花，鞋子，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最后他们才来到梁红玉的摊子。
“姐我又来了。”
“需要补货什么货，跟姐说，姐给你算便宜点。”
“你真是我亲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戴雨燕毫不客气，“小孩子的玩具和铅笔本子再来些，还有剪刀和彩线。”
当然没问题，梁红玉手脚麻利搬货找货。
直到天黑透，两人才载着大半车货物回家。
黄奶奶吃过饭，都躺下了，才听到院子里的动静。
她隔着窗户喊，“小戴，你们的饭在锅里温着，自己拿出来吃。”
“行，您睡觉吧，我们自己弄。”
边吃饭，戴雨燕还边和二哥讨论生意。
“我觉得每天数钱做账太麻烦，不如这样，一会咱俩做个账本。
把每次进了什么货，花了多少钱记一下。
哥你出摊回来后，把当天都卖出去什么东西记一下。
咱们半个月或者一个月连账带货盘一次。”
戴雨梁没意见，“听你的。”
他只要当天回来把营业额交给妹妹保管就行。
“也不知大哥他们什么时候来。”
总感觉晚来一天，他们就少挣好多钱。
赚钱上瘾了。
戴雨燕无声发笑。
“应该快了，离四月也就二十天。”
有一次周末。
这是戴雨燕在早菜下来之前最后一次来上庄村。
不是因为看戴雨梁生意如何，而是打算上山一趟。
在东省，这个时间点，山上的很多野菜都开始冒芽。
如果这边也长的好的话，野菜收购该提上日程。
不管哪个年代，城里人对于野生东西，都有种异常的偏爱。
就连后世，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现代人。
如果哪个饭店有野菜，那必然会成为招牌。
到村口，戴雨燕就准备和她二哥分开。
“一个人能行吗？要不生意暂停一天，我陪你一起。”
“哥，放心吧，连云山那么危险我都一个人经常进去。
这座小山肯定没事。”
这里里京市那么近，山上就算有危险，也早被清除。
“可，这边你又不熟悉。”
“熟悉着呢，我已经进去过两次。对了，你的事做完就回去，不用等我，我也会直接回城。
记得告诉村里人，野菜可以摘了。
不管什么类型，只要能吃的都要，和去年价格一样。”
看着二哥骑车离开，戴雨燕才把水壶和饼子甩到身后往山上去。
几个月没进山，她居然有些兴奋。
因为初春原因，很多小动物也开始出门。
估摸着一个冬天很少有人上山，他们的警惕性低的可以。
戴雨燕离它们不到五米远，那只兔子依旧在悠哉吃嫩芽。
完全没想过跑。
这种好机会，戴雨燕自然不会放过。
等兔子察觉到危险时，已经被收进了空间。
不光是野味，各种野菜和嫩芽，戴雨燕也没放过。
她心底盘算，春季头一茬的野菜，该卖多少钱一斤呢…
这座山并不大，一天时间，她几乎可以走完。
本想打点野味，可惜的是除了兔子和野鸡，别的都没见着。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采野菜。
山深处，有的地方温度比外面高。
野菜长的不错，下午一点多，她已经装了两麻袋。
而上庄村，大伙等了很久，没等来周周必到的戴雨燕。
“戴同志，你妹妹呢？”
陶萍还有问题想请教，没想到戴雨燕竟然没来。
“她今天有点不舒服，我让她在家休息一天。”
这样啊，想到山上地畔那些已经冒头的野菜，下周应该也不会老，下周再问，陶萍想。
哪知戴雨梁的下一句话是，“这个季节，该冒牙的都冒牙了 ，所以小妹让我给你们带话，今天开始收野菜，依旧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和去年一样。”
陶萍双手一拍，喜道，哎呦，小戴同志真是我肚里的蛔虫，我想问的就是这件事呢。
听到这话，村里的其他女人为戴雨燕抱不平，“什么话，什么叫小戴同志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看你是她肚子里蛔虫差不多。”
陶萍笑着改口，“口误，口误，我是小戴同志肚里蛔虫。”
这种好事，村里其他妇人自然也高兴。
“雨梁同志，什么时候回城呀，现在让家里孩子去采野菜，这头茬野菜你能带上不？”
“给各位乡亲带了东西没送去，还想去隔壁村转转，估摸着下午两三点左右。”
现在才上午十点半，那就是说现在采野菜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