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同志回来啦，快来看，这些菜我都洗好分好了。”
“来，先吃饭，吃完饭我再让她们来。”
买人家几毛一块的东西，还要蹭一顿饭，戴雨燕不好意思。
再说，她昨天专门给空间里放了两份饭，现在还热乎着。
“不用了婶儿，我回去吃。”谁家都不宽裕。
“一顿饭能咋，赶紧的。”
推辞不过，戴雨燕只好上桌，饭菜很简单，主食是窝窝头红薯，奢侈的疙瘩汤，一盘清炒白菜，一盘咸菜丝。
不丰盛，但好在量大管饱。
陶萍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手，“家里没好东西，戴同志你别嫌弃。”
“婶儿别这么说，我也是村里出来的，能懂。”
哎？
不仅陶萍，李队长家众人也惊奇，看她长相气质，和村姑一点不搭。
他们以为小戴同志是京市人。
“我是东省人，在这边念书，平时也就周末跑乡下为巷子里奶奶们买买菜，赚点跑腿钱。”
还是大学生呢。
李家人看她的眼神热切了不少。
陶萍婆婆也在后悔，刚才怎么没把那点咸肉切了一起炒。
“姐姐你不像大学生。”嘴快的栓子说。
“听你这口气，是见过不少大学生呢。”
“只有两个。”
哈哈哈，戴雨燕忍不住想笑，事实上她也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那你告诉我，你遇到的大学生是什么样的？”
“一个村东头沈家小儿子，听沈奶奶说，他自从考上大学后，都不给家里打电话，沈叔去送他入学时，他居然跟同学说不认识沈叔。
还有一个是程知青，看人用下巴看，都不跟村里人说话呢。”
他们从她身边走过，她退的老远，好像是怕被熏到一样。
他身上明明不脏。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想知道大学生究竟是什么样子，就好好学习，到时候自己去看，去求证。”
“啊？我能行吗？”
栓子不自信的挠头。
一直认真吃饭的菊花忽然举手，“我能行，我去看。”
她大概是话不多的一类人， 忽然说这话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好志向。”
“哼，一个丫头， 念那么多书有啥用。”一个女人的声音不高不低响起。
戴雨燕知道她，陶萍的二儿媳钱氏，因为生了两个儿子 ，自诩是老李功臣。
堂屋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平常家里没客人说这些话没人计较，可今天家里有戴雨燕在，还是实打实的女孩子，大学生。
这没脑子的钱氏，竟然敢说这种话。
李老二一看众人表情，心里一激灵。
放下饭碗，一把扯着还准备夹菜的媳妇回房。
“爹你们先吃，我跟娃他娘说两句话。”
原本热闹的气氛就这么没了，陶萍眼含抱歉 ，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戴雨燕却内心平静，这种话她从小听到大，压根不感冒。
“婶儿，快吃，她们估计快来了。”
“哎哎”陶萍吃了两口，到底心里不得劲，“戴同志，对不起，钱氏她她就是个乡下妇人，没见识。”
“我没生气，婶儿，真的。这种话我从小就听过不少，但现在，我们村就属我最出息。”她一脸认真。
余光看到刚才那叫菊花的女孩，耳朵竖得高高的，边扒饭边听。
在收蔬菜时，戴雨燕见到了祝家姐弟。
他们一共带了十斤婆婆丁。
祝音没有要那五毛钱，“姐姐，这些钱可以换成药吗，我奶奶最近老喊头疼。”
“感冒了吗？”
头疼分很多种，她也不敢乱买药。
“可能是，她还打喷嚏流鼻涕。”
“可我一周后才能再来。”
说不准那时候祝奶奶的病好了，或是加重。
祝群点头，“我知道。”
反正奶奶不会听他们的话去买药，也没钱看医生。
迟点也没关系。
五毛钱能买到什么感冒药，戴雨燕不清楚，但还是鬼使神差答应了下来。
见此情形，有人就动了心思。
“小戴同志，你可以帮我带个顶针不？”
“还有我，还有我，我缺把剪刀。”
零零碎碎，大家需求的东西不少 ，甚至还有想让她给孩子带半斤糖果的。
都是些小东西，花两毛钱坐车去城里买花不来。
戴雨眼垂着的眸子闪了闪，好像又找到一条发财路子啊喂。
陶萍看她不说话，以为戴雨燕生气了，竖着眉毛怒斥那些人。
“去去去你们把人小戴当什么了，她凭什么帮你们跑腿。”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边的栓子开了口。
“不挺好，就跟城里奶奶们付戴姐姐跑腿费一样，戴姐姐也收她们的跑腿费不得了。”
好孩子，是姐姐嘴替，一会拿糖给你吃。
李小栓这话一出，嘈杂的人群一静，刚才托她买药的祝家姐弟也懵。
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
帮买东西还要掏跑腿费，有些人就退缩 。
不就是帮忙买个东西吗，还收跑腿费。
算了算了。
而戴雨燕，也不急。
反正有个思路就行，具体的回去规划规划。
“没事，偶尔一次，我帮大家带了，一会你们想买什么东西，来我这登记。”
来送菜的一共十来家，每家多多少少都得了几毛到一块钱不等。
有那因为懒，没用心侍奉， 家里早蔬菜还不能吃的人家，可眼红死了。
几毛也是钱啊，针头线脑，家里小孩的铅笔本子，这不是有了吗？
一周一块，一个月就四块，一年就
哎嘛，不敢想，好多。
临走时，戴雨燕自行车上绑了两个大蛇皮袋，身后还背两了个背篓。
绑太重，村里的路还不好走，只能推着。
上庄大队村民心想，也不知道这姑娘用了多大力气才能推着车往前走。
肯吃苦，脑子又灵活，不愧是大学生。
他们不知道，这点重量对戴雨燕来说，小case!
等到没人处，直接把东西连同自行车一起放进空间。
背着个挎包轻轻松松上公交。
坐车一个多小时，回到槐花巷子已经是四点半。
小广场上聊天的各位奶奶，看到背着两个蛇皮袋进巷子的戴雨燕时。
一个个小跑着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