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和林副主任是上下级关系，戴雨燕不太想去林珊家。
送她到离家不远处，戴雨燕就停下，“你回去吧，我不上去了，至于钱票，让婶子看着给就行。”
“你怎么这样，到家门口不上去。”
“林叔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你想让人说闲话啊。”
一旦传出点什么，戴雨燕和林志城脸上都不好看。
林珊已经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学生，经过和未来嫂子抢工作这件事，她成长不少。
“那行，我让我妈按照供销社价给。”她没有强求。
这一顿饭自然没有爸爸的工作和名誉重要。
“快回去吧，婶子该着急了。”
饥肠辘辘回到宿舍，戴雨燕翻出昨晚吃剩的馒头，就着开水随便对付了一顿就身心疲惫的躺在床上。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只要遇到男女主就失控，这种情况持续一辈子，她咋办。
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以后在重要场合再来这么一出，她戴雨燕还混不混了。
她是个没大本事的人，都穿越了，唯一能想到的出路，依旧是读书。
就连发财，发家致富，都没胆子干，黑市什么的，更与她八竿子打不着。
“啊——”
她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的脑子疼，也没想出个根除办法。
戴眼镜确实可以，但不可能时时刻刻戴，度数太高，她晕。
毫无疑问，戴雨燕又起晚了。
“小戴啊，今天去哪里去哪个大队。”
听说今天没有那种新鲜菜，很多顾客都表示很失望。
柜台售货员只好跟他们承诺明天有。
“红星大队，我来签个到就要走，争取今天谈下来，让城里百姓明天有新鲜蔬菜吃。”
“辛苦小戴了。”
她走后，林副主任放下手中资料，“你会不会太过分，还是个孩子，天天让人家跑乡下。”
“我也没办法啊，但市里的领导马上要来巡查，咱们要是没点成绩，肯定又得挨批。”
市供销社的主任，不知道为啥总看他不顺眼，每次开会，自己都要被批一顿。
“巡查过了，我多批几天假让那孩子休息休息。”冯仓承诺。
红星大队在平坳大队隔壁。
两个大队虽然是邻居，但生活条件差远了。
一进村，从各家人房子就能看出差距。
和平坳大队清一色的茅草屋顶不同，他们大队，有一半是砖瓦房。
这其中原因，就是他们有个制作辣椒酱的集体合作社。
这个合作听说是一个知青，无意间吃了谁家的辣椒，惊为天人，说服大队长，办了个小作坊。
虽然规模不大，但是一年到头，每家都能分点钱，他们弟一半种粮食，一半种辣椒。
“同志你找谁。”
在村口遇到两个结伴捡牛粪的女孩，戴雨燕掏出两颗水果糖让他们带路。
“我是县供销社的采购员，找你们大队长有事谈，小朋友能带我去大队部吗。”
吸了吸口水，小孩到底没抵过糖果的诱惑，伸手接过糖果，给自己和妹妹都放进嘴里，才说，“跟我走吧。”
“大队长，有人找。”
两人把她领到一户人家门口，喊了一嗓子就跑掉了。
脸上浮着亲切笑容的戴雨燕：
吴贵才早上派完活计，巡查了一番，刚回到家准备歇会，就听到有人找他。
他喊儿子，“江儿，去看谁来了。”
揭开门帘的吴江，一眼就认出了门口那个，脸上挂着礼貌笑容，看起来纯纯的小姑娘。
明明没被打，但他莫名觉得鼻梁生疼。
“你是大队长？”
戴雨燕皱眉，红星大队的大队长这么年轻，没听她爸说过。
“好啊，昨天那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敢寻上门来。”
“我来大队长。”戴雨燕重审。
“谁找我？”吴贵才此时也从屋里走出来，看着气氛莫名的两人。
“你好，我是县供销社的采购戴雨燕。”
采购，吴贵才眼睛亮了亮，态度热情的邀请，“戴采购里面请，来咱们红星大队有何公干，我跟您说，咱们大队的辣椒酱在整个公社都有名气”
他以为，县供销社终于看到他们的产品了，这采购员来就是为了他们辣椒酱。
如果能让他们的东西能卖进供销社，以后那钱就会源源不断。
见他有越说越兴奋的嫌疑，戴雨燕忙出声打断。
“吴队长误会了，我来是谈蔬菜收购的事。”
嘎？
滔滔不绝的吴贵才卡壳，不是为了辣椒酱。
“蔬菜收购？”
“对，我打算在咱们村收购三千斤新鲜蔬菜。”
不等吴队长说话，在门口偷听的儿子吴江一个跨步进来， “不卖！”
不卖？
戴雨燕扭头，无声询问坐在一旁不出声的老头。
“滚出去，没你说话的份。”吴贵才皱眉呵斥。
吴江见他爹脸色不好，只好移步门外，但也没走，立在门口听他们谈论的内容。
“戴采购打算给多少钱。”
“不论种类，一斤三分。”
吴贵才眉头紧锁，似是对价格不太满意。
一斤三分，三千斤才九十，一家分不到几块钱。
他在这中间自然也没油水可捞。
“我考虑考虑。”
戴雨燕也不强求，心底已经开始考虑其他大队了，离红星大队最近的还有个上阳大队。
走路只要半个小时就到。
见他爸没给出最终答案，门口的吴江拔腿就往村里去。
昨天他那几位挨了打的兄弟都是红星大队的人，只要他们家里不同意卖蔬菜，这位戴采购就没法子完成任务了。
除非她的价格给很高。
二十分钟，这是戴雨燕的极限。
“吴队长，考虑的如何？”
“我”
“不同意，大队长，我们不同意。”
吴家门口涌入十来个村民，他们义愤填膺的表示，价格太低，不卖。
想收他们村的蔬菜也行，必须五分钱一斤。
这一幕，把戴雨燕逗笑了，三分钱收的辣椒茄子，供销社也就卖四分，五分。
他们真敢说啊。
“大队长也是这个意思吗？”
吴贵才也发懵，他张了张嘴，“以大家的意见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