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脉碑的青光尚未在远海完全消散,张伯的木筏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船底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阿海刚收起护脉碑图谱,立刻扶住船舷探头查看:“是暗流!比往常急了三倍不止,像是有什么在搅动海底!”
林砚掏出父亲的玉佩,青光萦绕的玉佩竟微微颤抖,笔记里快速浮现几行淡青色字迹:“远海暗流异动,暗脉主源或有松动,速查‘断脉峡’——此处为海脉与暗脉分界点,若屏障破损,暗潮将席卷近海!”
“断脉峡?”澜月脸色凝重,从布包里翻出泛黄的古籍,“典籍记载那里是远古护脉者设下的双重屏障,外层是洋流漩涡,内层是脉能结界,从来没人能靠近!”巫祝握着清浊贝,贝壳上的红光忽明忽暗,比之前更为急促:“结界的气息在减弱,暗脉能量已经渗透进来了,我们必须在三日内赶到,否则屏障一旦破裂,渔镇和鲛人岛都会被暗潮波及!”
阿风立刻检查木筏的船桨和绞盘,将符文铲重新加固:“木筏撑不住断脉峡的漩涡,得去渔镇找李船长借‘破浪舟’,他那船是用千年鲸木做的,能抗住十级暗流!”阿溪赶紧清点醒脉露,发现只剩小半盒,不由得皱起眉头:“醒脉露不够用了,结界修复需要大量脉能,得回鲛人岛再熬制一些,还要带上千年海蚌的珍珠原核,效果会更强!”
“分两路行动!”林砚当机立断,“我和阿汐、阿风去渔镇借船,顺便通知渔镇的人做好预警;澜月姑姑、巫祝前辈带着阿海、阿瑶、阿溪回鲛人岛筹备物资,两个时辰后在三礁口汇合,连夜赶往断脉峡!”
众人立刻分头出发。林砚三人的木筏刚靠岸,就见渔镇的码头一片忙碌,渔民们正忙着加固渔网,李船长站在破浪舟的船头,眉头紧锁地望着海面:“林砚小子,你们可来了!刚才海面上突然起了怪风,浪头比台风天还高,我总觉得要出大事!”
“李船长,借你的破浪舟一用!”林砚简明扼要地说明断脉峡的危机,“暗潮很快就要来了,得赶紧修复结界,不然渔镇和鲛人岛都危险!”李船长二话不说,拍了拍船板:“船你尽管用,我再派五个经验丰富的水手跟着,断脉峡的漩涡凶险,多个人多份力!”
与此同时,鲛人岛的珊瑚宫里,阿溪正带着几位族人熬制醒脉露,千年海蚌的珍珠原核在砂锅中泛着莹白的光,熬出的露水滴在贝壳碗里,透着浓郁的脉能气息。阿瑶将蓝晶石放在珊瑚案上,借助晶石的能量加速熬制,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再加三把海心砂,脉能会更纯,修复结界时能省不少力!”
阿海则在绘制断脉峡的简易图谱,根据古籍记载标注出漩涡的规律和结界的大致位置:“断脉峡的旋涡每半个时辰会减弱一次,我们得趁这个间隙穿过外层屏障,不然船会被漩涡撕碎!”澜月和巫祝在清点工具,将净脉符、鱼骨剑、定潮珠的备用能量石一一整理好,巫祝还特意带上了护脉咒文的拓片:“结界修复需要念诵完整的咒文,不能有半点差错。”
两个时辰后,破浪舟准时在三礁口与鲛人岛的队伍汇合。阿溪将装满醒脉露的贝壳壶递给林砚,壶身刻着净脉符,防止脉能流失:“一共熬了二十壶,应该够修复结界了,珍珠原核也带了,关键时刻能应急。”李船长的水手们已经升起风帆,破浪舟在海面上稳稳前行,鲸木打造的船身劈开浪涛,速度比普通木筏快了数倍。
夜色渐深,海面越来越不平静,原本湛蓝的海水渐渐泛起灰黑色,偶尔有几缕暗脉能量顺着海浪浮上来,接触到船身的符文就发出滋滋的声响。阿瑶抱着蓝晶石,脸色有些苍白:“暗脉能量越来越强了,结界的破损程度可能比我们预想的更严重!”
林砚握紧父亲的玉佩,青光在黑暗中格外明亮,笔记里的字迹再次浮现:“结界核心有三块‘镇界石’,需同时注入三圣物的能量和醒脉露,方能修复。切记,不可触碰暗脉主源,否则会引发更大的异动。”
破浪舟行驶到断脉峡入口时,巨大的漩涡在海面上旋转,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旋涡,旋涡中心偶尔闪过黑紫色的暗脉能量,透着令人心悸的气息。李船长操控着船舵,紧盯着漩涡的变化:“准备好!漩涡要减弱了,我们冲进去!”
水手们奋力划桨,破浪舟顺着漩涡的边缘快速穿行,船身剧烈摇晃,所有人都紧紧抓住船舷,生怕被甩出去。阿风将刻满符文的船桨插入水中,借助符文的力量稳定船身:“稳住!还有三丈就穿过外层屏障了!”
就在这时,旋涡突然加速旋转,一道黑紫色的暗脉能量像毒蛇一样窜出,直奔阿汐而去。阿汐立刻祭出定潮珠,淡蓝色的光芒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暗脉能量,可屏障也被震得泛起涟漪:“小心!暗脉主源在主动攻击我们!”
林砚立刻将海心石的能量注入船身的符文,青金色的光芒笼罩着破浪舟,硬生生顶着漩涡的吸力冲了过去。当船穿过外层屏障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心头一沉——断脉峡的海底,原本应该泛着青光的结界布满了裂纹,黑紫色的暗脉能量从裂纹中不断渗出,三块镇界石中有两块已经黯淡无光,只剩下中间那块还在勉强支撑,泛着微弱的光芒。
巫祝掏出清浊贝,贝壳的红光已经变得刺眼:“结界撑不了两个时辰了!我们必须立刻修复,不然暗潮会顺着裂纹蔓延,到时候就真的来不及了!”
林砚深吸一口气,将众人召集到船头:“按之前的分工,我、阿汐、澜月姑姑各守一块镇界石,注入三圣物的能量;巫祝前辈念诵护脉咒文,稳住结界;阿海、阿瑶负责指引能量方向,防止暗脉干扰;阿风、阿溪和水手们守住船身,随时准备支援!”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林砚带着海心石跃到中间的镇界石旁,指尖刚触碰到石头,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暗脉阻力,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拉扯他的能量。他咬了咬牙,将父亲玉佩的青光也注入其中,两种光芒交织,终于压制住了暗脉能量:“阿溪,提醒脉露!”
阿溪立刻将贝壳壶扔过去,醒脉露滴在镇界石上,滋滋作响,裂纹处渐渐泛出淡青色的光。与此同时,阿汐和澜月也分别在左右两块镇界石旁展开行动,定潮珠的蓝光和鱼骨剑的金光与镇界石的光芒呼应,巫祝的咒文声在峡谷中回荡,金色的符文顺着声音飘向结界,填补着各处的裂纹。
可就在结界即将修复完成时,海底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中间的镇界石猛地裂开一道更大的缝隙,一股浓郁的黑紫色暗脉能量喷涌而出,直接将林砚震飞出去。阿汐惊呼一声,立刻催动定潮珠的能量护住他,却被暗脉能量波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是暗脉主源在反扑!”巫祝脸色大变,加快了咒文的语速,“林砚,用三圣物的共鸣之力!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稳住镇界石!”
林砚挣扎着爬起来,将海心石、定潮珠和护脉符聚集在镇界石前,阿汐和澜月也立刻将自身能量注入其中。三圣物的光芒再次交织,比之前唤醒护脉碑时更为耀眼,淡青、淡蓝、淡金三色光柱穿透暗脉能量,牢牢锁住镇界石的裂纹。阿海、阿瑶、阿风、阿溪也纷纷上前,将自身的能量汇入光柱,所有人的身影在光芒中紧紧相依。
“嗡——”镇界石发出一声轰鸣,裂开的缝隙渐渐合拢,暗脉能量被光柱压制回去,结界上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淡青色的脉能气息重新笼罩了断脉峡。巫祝的咒文声落下最后一个音节,金色的符文彻底融入结界,断脉峡的海水渐渐恢复了湛蓝,旋涡也变得平缓起来。
林砚瘫坐在海底的砂地上,父亲的玉佩飘到他面前,笔记里多了最后几行字:“结界已稳,暗潮预警解除。汝等守住了海脉,亦守住了渔鲛共生之诺。归航吧,告诉两族族人,守护之路虽远,然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阿汐扶着林砚站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丝笑容:“我们成功了。”
众人返回破浪舟,李船长操控着船只缓缓驶出断脉峡,远处的海面上,渔镇和鲛人岛的灯火依旧明亮,像是在等待他们归来。阿海望着渐渐平静的海面,将断脉峡的修复过程补充到护脉手册里:“以后每五十年,我们都要过来检查一次结界,不能再让它出现破损。”
林砚翻开护脉手册,扉页上“渔鲛共护,海脉长青”八个字在星光下格外清晰。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守护海脉的道路没有终点,他们的故事,还有无数个章节,等待着被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