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凤正想捡起绣球,看看姻缘签上面的名字。刚刚捡起,还未来得及细看。突然间,耳内传来一声声鸡鸣,顷刻之间就醒了。连忙坐起身来,回想着如此真实的梦。
在同一片蓝天下的冯葛庄,鸡鸣而起的冯家人,各行其事。冯家珍和娘亲马氏正在厨房做饭,冯家珍低声和马氏讲:“娘,我做了一个梦……”“珍儿,你是不是梦见你去小和山观音寺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到了下月初六,冯家的马车停在小和山的山脚下,冯家珍抢先跳下马车,扶着马氏下车,然后一家三口开始往山上走。
山路上皆是陪着儿女来求姻缘的父母或者兄嫂,三个一伙五个一群结伴而行,拉拉溜溜的。终于来到了观音寺门外,冯家珍先围着需要八九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合抱起来的千年古树,转了一圈。
她仰头看着树冠,围着树冠落在地上的树影,一边迈着大步往前走着,一边在心里默数着步数,据说树木有多庞大,它的根系就有多庞大。
马氏付了六个铜钱,得到一个绣球,交给冯家珍写上了名字。冯家珍写完名字,转到雌树那边,退退进进的估算着,在心里默算着一会儿需要用多大的力量扔绣球。
银杏树下,雌雄树的两边,站满了情窦初开的小男女。冯家珍打量着雄树那边,人挤过来挤过去的都是人,根本无法发现柳云凤在哪里。
既然是有缘人,根本不需要着急,水到渠自成。她抬抬头看看天,觉得和梦里的时辰差不多,往后倒退几步,抡圆了胳膊,运足了力气,将手中的绣球向雄树那边扔了过去。
在雄树那边,柳云凤先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在心里估算着,退后几步,抡圆了胳膊,向雌树那边扔过绣球。在冯家珍和柳云凤的祈祷中,她们两个的绣球如愿碰在一起,借着惯性你缠绕着我,我缠绕着你,从两树之间的缝隙落了下来。
冯家珍没有急着上前,只是凭借极好的目力,看到了另一个婚姻签上的名字:柳云凤!一抹微笑荡漾在嘴边。
柳云凤却是不知道自己的有缘人,姓字名谁,急急地走上前来,看见了有自己名字,缠绕在一起的两个绣球,连忙拿了起来,迫不及待地看着姻缘签上的名字——冯家珍。等着他看到名字的主人,一下子就愣在当场,这不就是在梦中见过救过他的人吗?!
原来他的姻缘真的是天作之合,命中注定。他的父母也立刻上前,会同冯家珍的父母,一起进寺给观音菩萨叩头拜谢,又双双捐了香油钱,齐齐下山,约好下聘的日子,准备到时候上门定亲。
下聘那日,柳家热热闹闹地带着聘礼来到冯家。柳云凤一袭大红绸衫,身姿挺拔,面上带着几分羞涩又期待的神情。冯家也是张灯结彩,众人都喜气洋洋。马氏拉着冯家珍的手,笑得合不拢嘴,“珍儿,以后可要和云凤好好过日子。”
婚礼很快就筹备起来,两家齐心协力,把婚事办得风风光光。洞房花烛夜,大登科后小登科的柳云凤,轻轻挑开冯家珍的红盖头,烛光摇曳下,冯家珍的面容美得让他心跳加速。两人相视一笑,从此便开启了甜蜜的婚后生活。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过三月有余,冯家珍也在燕山县居住期满。于是乎,她便跟随柳云凤一同踏上归京之路。抵达京城后不久,她们就在翰林院附近购置下一座院落,并在此暂且安顿下来。
这座小院共有两进,布局雅致宜人。冯家珍满心欢喜地牵着柳云凤的手,兴高采烈地在院内四处打量、漫步。从大门到二门,再穿过庭院来到正房和厢房,两人将整个院子都仔细查看了一番。每一个角落、每一砖一瓦,都让冯家珍感到无比称心如意。
等着丫鬟婆子把带来的行李全部安排妥当,冯家珍端坐在游廊上的椅子上,看着丫鬟婆子小厮花匠等一众仆从,齐刷刷站在一起。一个个貌似恭恭敬敬的,在听当家奶奶训话。
冯家珍端坐在椅子上,她那张美丽而庄重的脸庞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但她开口说话时,声音却异常柔和亲切:“既然你们都是府上经常使用的仆人,那我就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了。我这个人呢,向来喜欢将事情都讲清楚明白。”
“依我之见啊,主人与仆从之间的相处之道,最重要的便是一个‘诚’字。所谓‘诚’,就是彼此真诚相待、相互尊重。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长久地和谐共处下去。所以呀,如果你们能够对我恭敬有加,那么我也会给予你们应有的尊重和关怀”
在经过冯家珍一番严厉而又深入的训话之后,府里伺候主人的丫鬟和婆子们纷纷告退,一个个按照各自的职责,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她们各司其职,各尽其责,严格遵守着女主人的吩咐和家规,使得整个府邸的运转井然有序。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间来京城已经十来天了,家里都步入正轨,沿上柳云凤沐休,冯家珍置备了宴席,邀请柳云凤一起共事的同僚挚友,前来赴宴。
宽敞明亮的宴会厅内人头攒动,座无虚席,甚至已经占据了大半个空间。男士们身着华服,气宇轩昂;女士们则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仪态万千。男女宾客被一道精美的屏风隔开,各自围坐在长桌旁谈笑风生。
此时的宴会厅里充满着欢声笑语和推杯换盏之声,好不热闹!柳云凤端坐在男宾席的主位之上,他风度翩翩地与周围的人寒暄着,时不时还会发出爽朗的笑声。而另一边的女宾席上,冯家珍也正优雅地与其他女子交流着,她那美丽动人的容颜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倾倒。
整个宴会现场弥漫着一种欢快愉悦的氛围,人们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聚会时光。无论是男宾还是女宾,大家都沉浸其中,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