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香眸光闪动,对羽林卫发布命令:“抬出寒玉冰棺”
羽林卫进入大牢,很久之后吭哧吭哧抬出一口巨大的黑漆棺木来。放在了庭院中。
“开棺”
棺木旁边的羽林卫木头一样执行着无香的命令,缓缓推开棺盖。
“呱…呱…呱……”
廷尉府的上空突然出现了数只乌鸦,鸣叫着落在了廷尉府的屋顶与院墙上,有一两只还落在了黑色棺木上。
无香皱眉,不知为何深更半夜飞来乌鸦,难道是这口黑漆棺材招引来的?
棺盖已经推开一尺,露出漆黑棺木里面白色的内棺。
无香目不转睛地看着渐渐显露在眼前的玉棺,玉棺里面影影绰绰躺着一个人。
“咚…咚…咚…咚………咣…咣…咣…咣………”
伴随着锣响还传来一声低啸。
无香蹙眉,时间紧凑,这边动作要快。
于是命羽林卫合上刚刚开了一小半的棺材盖,抬出了廷尉府。
府外一辆马车停在大门前等候,羽林卫吭哧吭哧将黑漆棺材抬上马车后关上大门全部回正堂庭院。
马车快速驶动,不一会儿消失在了街头。
无香目送马车离开,捧起陶埙呜呜咽咽的再次吹了起来,埙声 曲折缠绕如泣如诉 ,一声声好似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呜咽,感染着听者的心绪,牵引出心底深处最隐秘、被遗忘的忧伤。
乌鸦似是被埙声吸引扑棱着翅膀飞起,在院子上空盘旋,有的围绕着无香来回飞舞,“呱…呱…呱…”地叫着。
无香被惊扰,蹙紧了眉头,魅惑之术最忌打扰,这群乌鸦真的讨厌。
廷尉府的羽林卫不能放过。
浑厚古朴的埙音继续响起,恍若孤雁哀鸣,又好似沉重叹息,充满难以言喻地苍凉与悲怆。
院中呆若木鸡的羽林卫诡异的有了反应,陆续抬起头来,满面悲怆、神色绝望,伸手握住了刀柄,附和着埙声缓缓拔出了横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离奇的是,更多的乌鸦也被埙声吸引飞了过来,在庭院上空低飞盘旋鸣叫,好似要参加这场死亡盛宴。
“呃…”兵刃划破肉体的声音裹挟着闷哼响起,一名羽林卫用力割断了自己的喉咙翻倒在了地上。
死亡阴影瞬间笼罩了廷尉府。
暗夜如墨,夹杂不祥的乌鸦凄厉鸣叫,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不过片刻光景,庭院中的羽林卫横刀自刎倒下了一半,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无香阴冷的眸子闪过异色,透过乌鸦盘旋飞过的缝隙冷眼看着庭院中诡异血腥的一幕。
无艳,黄泉路上走慢点,师傅送这些爪牙来陪你了!
“羽林卫杀我弟子一人,我便绝了廷尉府满门!”
最后一名羽林卫翻倒在地,无香冷哼了一声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北城 城门口。
守门的士兵眯着眼忍受着冰冷的寒意值岗,再有三刻钟就五更了,届时开城门,换岗之后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钻进被窝暖暖和地抱着媳妇儿睡觉,是多美好的事儿。
官道上来了一支车队,骑兵开道,步兵护送。
拢着火盆烤火的门吏站起身来看着车队缓缓靠近,到了近前,打量骑兵穿着的甲衣有些眼熟。
“你们是?”
车队的首领下了马,笑道:“诸位辛苦了,我们是京畿三大营的护送辎重的军卒,运送物资回营”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纸公文递了过去。
门吏双手接过,走到火盆边上借着火光仔细看了看。
肃王的手书印章,没错了。
“放行!”
厚重的城门“吱呀吱呀……”打开,军卒首领收回公文挥手,十几辆辎重车缓缓穿过了城门出了城。
往北二十多里便是京畿大营的驻扎地,行至一半时一辆马车分离出队伍往东的岔路口行去。
天色大亮,马车向东行驶出了十几里,经过一片树林,随行的几人脱去了军衣,换成了行商的打扮。
无双骑着高头大马,头戴毡帽身披大氅,得意地哼着小曲儿。
“没想到啊,盗出寒玉冰棺,还正大光明地出了京城,一切竟然这么顺利。”
并辔而行的无香撩起帷帽回头看了一眼马车上装扮成货物的黑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任务完成,杀尽了廷尉府中的羽林卫为无艳报了仇,心中畅快至极。
“我们的计划堪称完美,待廷尉府事发,周少安反应过来,我们已功成身退,连我们的影子也找不到。”
无双鼓掌称赞,“不得不说无情手眼通天,皇宫里也能插上手,布下这一招计中计中计,永远没人能识得破。
当然,也亏得有你无香,舍得压箱底的宝贝,蛊毒手段高明。
终于知道为什么谷主要你出关执行任务,没有你,计划再好也完不成,老夫钦佩之至。哈哈哈哈哈哈………”
无香心安理得接受无双的夸赞,为了这次任务能够顺利完成,不惜割舍了饲养多年的蝙蝠,付出巨大。
她饲养的蝙蝠是有毒的,听闻蝙蝠伤了周少安,周少安却没有因此中毒身亡,这是整个计划最遗憾的地方。
“可惜我那些宝贝,没有杀死无名”
无双毫不在意地道:“不用担心,无涯会用无名的性命作为此项计划的收官之作,完美!呵呵……”
“我也没有想到这般顺利,如此我们便可早日回去,不过路途遥远,还需小心谨慎。”
“无须这般麻烦,只需两日,我们把玉棺存放在一处安全的地方 ,我们的任务便是完成,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无香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谷主料事周全,前几日传来密信,路途遥远寒玉冰棺不易运回,途中恐生波折,得手之后将棺材运到东夷山即可。”
“东夷山?什么地方?”
“前朝皇陵”
无香没有再问,点了点头,谷主有什么样的安排与她无关,护送到棺木到目的地,完成任务便可早日回忘生谷了。
两个人骑着马,看护着马车专门挑荒僻的路走。
突然,后方尘土飞扬,隐隐有奔雷之声,无双往后瞥了一眼,神色骤变,“不好,有人追上来了。”
“怎么可能?计划不是很顺利?怎么会有追兵?”
“我怎么知道?当务之急先跑再说”
无双看了一眼赶车的车夫和几个随行的死士,“你们先走,我们断后”
车夫点了点头,狠抽了一鞭,马车飞也似的跑远了。
无香:“呃……我们不跑吗?”
“到嘴的鸭子怎么能它截回去,我可不想再待在东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