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我攥着师父血书浮出水面,呛出几口浊水。画舫残骸还在燃烧,火光里飘着几片烧焦的人皮面具)
我抹了把脸,摸到左脸火燎的疼。沈砚的匕首还插在皇帝手背上,血顺着龙纹蟒袍往下淌。远处传来禁军马蹄声,我转身扎进暗渠,怀中血书被水泡得字迹模糊,只剩\"火焰铜铃\"四个字还能辨认。
七日后,六扇门旧址。
我盯着案头那堆焦灰——青锋阁杀手集体自焚,连块骨头都没剩下。王兆年带着仵作来认尸时,我正用绣春刀挑着块烧变形的铜面具。
三更梆子响时,我翻进沈砚在城西的宅子。书房暗格里藏着叠银票,最底下压着张江南书院的地图。烛火舔上纸页时,突然听见瓦片轻响。
我捏碎铜铃,滚出颗蜡丸。铜铃响,新枝生。是师父的,但墨迹里混着沈砚常用的松烟香。
子时,城隍庙。
我蒙着面掀开地窖木板,二十个新科进士被捆在柱子上。为首的胖子正是江南书院出来的探花郎,此刻正对着供桌上的牌位哭嚎:\"学生真不知那卷子是……\"
胖子突然暴起,袖中射出三枚银针。过,刀背拍在他天灵盖上:\"青锋阁教你的迎客礼?他后颈衣料,火焰纹下藏着个数字——\"丙字三号\"。
刀锋入肉半寸,血顺着鼻梁流进他嘴里:\"再给你次机会。
我甩开他冲出地窖,蒙面巾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贡院方向升起盏红灯笼,守门的禁军见我持刀而来,竟主动让开条路。
他闷哼后退,玉佩脱手飞出。摸到内侧刻着行小字——\"新枝需血浇,晚秋当执刀\"。
我松手时,他已落在贡院飞檐上。远处传来打更声,我摸出怀中血书,最后半页被夜风吹得哗哗响:\"去江南书院找铜铃……\"
我攥紧匕首,听见贡院大门吱呀打开。新科进士们鱼贯而出,为首的状元郎戴着朵大红花,正对着人群作揖。我摸出怀中飞刀,刀刃在指间转了三圈。
他突然笑了,糖葫芦棍子戳在我锁骨胎记上:\"传林晚秋终于肯当新枝了。走进夜色时,抛来个铜铃,\"卯时三刻,江南书院。
我接住铜铃,听见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贡院火势渐大,人群开始骚动。我摸出怀中血书,最后半页被火光映得透亮——\"新枝需血浇\"五个字下,师父用血画了把飞刀。
我蒙着面翻进后墙,铜铃在腰间轻响。藏书楼顶楼亮着灯,窗纸上映出个削瘦人影——正在用匕首刻木头。
我反手用肘击他腹部,被他轻松躲过。藏书楼突然传来翻动书页声,我们同时噤声。沈砚吹灭火折子,黑暗里传来铜铃轻响。
我坠入黑暗前最后看见的,是沈砚转身走向火光的背影——飞鱼服在夜风里猎猎作响,像面即将染血的旗。密道石门轰然关闭时,我听见头顶传来打斗声,还有沈砚熟悉的轻笑:\"来取你狗命的。
我摸着密道墙壁往前走,铜铃在腰间晃出清脆声响。前方透出亮光时,摸到块刻着火焰纹的石碑——正是师父血书里画的那座。
石碑后是片竹林,二十个蒙面人单膝跪地。者抬起头,左眉有道疤:\"林姑娘?
我摸出怀中玉佩,两块拼合时发出清脆声响。竹林突然震动,地下升起座石台,上面摆着柄刻满火焰纹的刀。
竹林外传来马蹄声,我翻身上马时,铜铃在夜风里叮咚作响。城门方向升起黑烟,像根正在燃烧的烂根。我摸了摸锁骨处的胎记,突然笑了——师父说得对,新枝确实要见血光。
(镜头拉远,林晚秋的背影消失在官道上。她腰间铜铃轻响,与城内传来的爆炸声交织成曲。,沈砚的匕首插在树上,刀柄\"崇山\"二字被血染红。风过处,新抽的竹笋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