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窖里的寒气顺着脊梁往上爬,我搓了搓胳膊,沈砚的火折子在黑暗里晃出一小片暖黄。他弯腰扒拉骸骨堆时,金属碰撞声惊得我后退半步——半块玉佩卡在两具骸骨的指缝间,裂痕和我那块严丝合缝。
我摸出自己那块按上去,完整的云纹在冰面上投出诡异的影子。沈砚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疤的位置纹着同样的云纹,\"那场火里,我吞了半块玉佩才没被毒哑。
冰窖深处传来锁链晃动的声响,他拽着我往声源处摸。拐过三具骸骨后,墙缝里卡着半截戏服,金线绣的\"沈\"字被血染成褐色。沈砚的剑鞘猛地戳进墙缝,露出后面暗格里的账册——记载着戏班每场\"鬼戏\"的暗杀名单。
我捏碎玉佩边缘的冰碴,碎屑扎进掌心。凑近,火折子熏得我睫毛发颤,\"知道为什么玉佩要分成两半吗?尖抚过我腕间银锁,\"因为合起来能打开沈家祖坟的密室。
太傅府后巷飘着股酸腐味,我蹲在药渣堆前扒拉,沈砚的剑鞘突然压住我手腕。带金箔的叶子,\"这是戏班唱《游园惊梦》时撒的。
我们翻进戏班库房时,月光正照在满墙戏服上。沈砚用剑尖挑开某件大红嫁衣,袖口缝着密密麻麻的银针,\"每根针都浸过致幻药。然咳嗽,指缝渗出黑血。
我拽着他翻出窗,后巷传来更夫沙哑的喊声:\"子时三刻,鬼戏开台——\"沈砚的剑穗扫过药渣堆,带起几粒发光的孢子,\"太傅在养蛊。
秘密药房藏在太傅府地窖最深处,我们撬开青砖时,成堆的药罐泛着幽绿的光。沈砚突然打翻个罐子,紫色烟雾里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脸——全是三年前慈幼局的孤儿。
守卫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时,沈砚正将火折子扔进药堆。火焰腾起的瞬间,他拽着我躲进暗道,身后传来爆裂声和惨叫。暗道尽头是口枯井,井底铺满戏班的面具,每个眼窝里都嵌着颗夜明珠。
太傅站在戏台最高处,十二盏宫灯将他笼在光晕里。里的完整玉佩,\"殿下可知,这玉佩是前朝皇嗣的命牌?
沈砚的剑穗在风里翻飞,露出里面藏的虎符。我摸出银锁甩向灯架,火焰顺着红绸窜上房梁。台下观众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全是被致幻药控制的傀儡。
戏台机关启动的轰鸣声中,沈砚的剑刺向太傅咽喉。我甩出软剑缠住他手腕,玉佩在两人之间晃动,映出彼此错愕的脸。太傅趁机掷出暗器,沈砚肩头绽开血花,却趁势将虎符按进我掌心。
密室里,沈家祖坟的地图铺满石桌,中央摆着十二套皇嗣的衮服。我摸出银锁按在某处,暗格弹出的瞬间,太傅的剑尖已经抵住后心。
戏台方向传来爆炸声,地面剧烈震动。太傅突然僵住,低头看着从心口冒出的剑尖——沈砚的剑穿透我身侧的墙壁,血顺着剑身滴在我手背。
傀儡们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我拽着沈砚跳进暗河。发髻时,他突然咬住我耳垂,\"殿下,密室里有套凤冠霞帔。
暗河尽头是片乱葬岗,我们爬上岸时,远处传来鸡鸣。沈砚的剑穗在风里晃啊晃,突然缠住我的脚踝,\"殿下,玉佩合体了。
我反手将银锁塞进他衣襟,转身往城门跑。喂!凤冠霞帔不要啦?出虎符砸向追兵,金光炸开的瞬间,沈砚的剑已经架在太傅残党的脖子上。
晨雾漫过城墙时,我蹲在城隍庙檐角系红绳。沈砚的剑鞘突然伸过来,上面刻着新的云纹——和玉佩一模一样。
他笑着翻身跃上屋脊,剑穗在风里划出弧线,\"在沈家祖坟。上去踹他,他反手将我拉进怀里。晨光穿透薄雾时,十二匹快马冲进城门,马鞍上绣着沈家的云纹。
他笑着将我甩上马背,剑穗红绳在风里翻飞,\"那……得先偷了太傅的绣娘。声踏碎晨雾时,我摸到他腰间硬邦邦的账册——封面用金线绣着太傅家徽,内页却密密麻麻记着沈家的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