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
他的修为……
菩提老祖的神念何其强大，只一扫，便将孙悟空的底细看了个通透。
太乙金仙！
这猴头，竟然已经踏入了太乙金仙之境！
菩提老祖的瞳孔猛地一缩，心中瞬间翻江倒海。
三年时间，从金仙初期，一路坐火箭似的飙升到了太乙金仙？
这他娘的……开什么玩笑？！
当年他自己从金仙到太乙金仙，用了足足三千年苦功。
这还是在他根脚不凡，悟性超绝的情况下。
这猴子倒好，直接把单位从“千年”干到了“年”？
这已经不是天才了。
这是妖孽！
是怪物！
菩提老祖活了无尽岁月，见过不知多少惊才绝艳之辈，可从未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修行速度。
这猴子的跟脚，他早就看透了，乃是天地所生的灵明石猴。
虽然不凡，但也绝不至于逆天到这个地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
菩提老祖的目光，再一次，也是第三次，落回到了凌越的身上。
这一次，他的眼神彻底变了。
如果说孙悟空的突破是坐火箭。
那凌越的修为，简直就是瞬移！
太乙金仙大圆满！
距离大罗金仙，也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更让菩提老祖心惊的是，他竟然看不透凌越的道体。
明明人就站在那里，可在他的神念感知中。
凌越的身体却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又像是一片混沌未开的宇宙。
任何探查之力都会被无声无息地吞噬、化解。
一个猴子突飞猛进，可以说是他天赋异禀。
现在，另一个弟子也同样如此，甚至更加夸张。
如果这两人之间没什么关联，打死他都不信！
菩提老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面色恢复了古井无波。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声音淡漠，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凌越。”
“弟子在。”
凌越从人群中走出，对着菩提老祖躬身一拜，神态从容，不卑不亢。
“上前来。”
“是。”
凌越迈步上前，走到菩提老祖面前三尺之地，坦然地迎接着师尊的审视。
就在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
一道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神念传音，悄然在菩提老祖的识海中响起。
“师尊，关于天降功德之事，弟子……似乎有了一些眉目。”
是凌越的声音。
菩提老祖闻言，持着拂尘的手，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
他深深地看了凌越一眼，那双洞悉世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难明的情绪。
有眉目了？
好一个有眉目了！
这小子，是在主动跟他摊牌啊！
菩提老祖心中念头急转，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开口道：
“尔等，都退下吧。”
“各自修行，不得懈怠。”
声音传遍整个道场。
“谨遵师尊法旨！”
众弟子虽然心中好奇得要死，但谁也不敢违逆老祖的命令，纷纷躬身行礼，然后迅速散去。
孙悟空挠了挠腮，有些担心地看了凌越一眼。
但见凌越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也便随着人群离开了。
很快，偌大的道场之上，便只剩下了菩提老祖与凌越师徒二人。
“随我来。”
菩提老祖转身，一步迈出，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凌越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一座古朴的阁楼之前。
藏经阁。
这里是斜月三星洞的重地，收藏着菩提老祖毕生所学。
菩提老祖没有停留，径直走入阁楼，一路向上，直接来到了最顶层的第七层。
这里是禁地中的禁地。
除了菩提老祖本人，从未有任何弟子能够踏足。
整个第七层空空荡荡，唯有中央悬浮着一枚灰扑扑的玉简，散发着亘古、苍茫的大道气息。
嗡！
菩提老祖随手一挥，一道无形的结界瞬间笼罩了整个第七层，隔绝了内外一切天机。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直视着凌越。
气氛，在这一刻凝固到了极点。
“说吧。”
菩提老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那从天而降的功德金光，是怎么回事？”
“你身上的天道加持，又是怎么回事？”
“你是如何做到，将那般浩瀚的功德完美隐藏，连我都差点被你瞒天过海的？”
“还有，你刚才说的‘有眉目’，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般，直指核心。
每一个问题，都足以让任何仙神心惊胆战。
然而，凌越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没有丝毫慌乱，对着菩提老祖再次躬身一拜，语气诚恳。
“回禀师尊。”
“弟子并未刻意隐瞒，只是此事说来话长，且有些……匪夷所思。”
“弟子前些时日，于修行之中偶有所得，参悟出了一门粗浅的道体秘术。”
“哦？”菩提老祖眉头一挑，“什么秘术？”
凌越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此法，弟子称之为——以身为炉！”
以身为炉？
好大的口气！
竟敢以自身凡胎肉体，比作那炼化万物的天地烘炉？
菩提老祖心中冷哼，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讲。”
“是。”凌越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来。
“此法的核心，便是将自身肉壳、元神、法力乃至神魂，都视为一座可以熔炼万物的烘炉。以外界一切有形无形之物为薪柴，投入炉中，煅烧己身，淬炼出最纯粹的道体本源。”
“无论是灵气、丹药、天材地宝，还是……天道功德。”
说到这里，凌越顿了顿，才继续道：“那功德金光降下之时，弟子正是运转此法。
将其尽数纳入了‘炉’中，当做薪柴给……炼化了。”
“所以，外界才没有留下任何功德气息。
而师尊您所感应到的天道加持，也正是功德炼化后。
反馈于弟子道体之上的一点点‘炉灰’罢了。”
菩提老祖彻底愣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凌越，脑子里嗡嗡作响。
把……把天道功德当柴烧了？
还他妈烧完之后，管那好处叫“炉灰”？
这小子……疯了吧？！
那可是天道功德啊！
三界之中，无数大能梦寐以求，为之争得头破血流的至宝！
有了它，恶业缠身者可洗清罪孽，瓶颈停滞者可立地突破，气运衰败者可鸿运当头！
这小子倒好，直接拿来当柴烧？
暴殄天物！
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菩提老祖的心都在滴血，他指着凌越，嘴唇哆嗦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