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咱们这行，既然选择相信，就别疑神疑鬼，管它传说真假。来都来了，必须上去！”
“假的就当白跑一趟，要是真的，咱们可就发了！里头的东西随便卖一件，下半辈子吃穿不愁。”
“李胖子、老皮子，你们不是整天念叨娶媳妇吗？有了钱，别说媳妇，讨两房姨太太都行！”
“哈哈哈！”
吴老大的话引得众人哄笑，言语间满是对富贵日子的憧憬。
“果然是一伙盗墓贼。”暗处的程川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中。
听完后，他更加确信这群人的身份，但对所谓的宝藏却感到困惑——腾腾镇有宝藏？
无论消息真假，即便真有宝藏，多半也是陪葬品，或许地下真有一座古墓。
换作平时，程川懒得理会。
可腾腾镇全镇人离奇死亡，化作僵尸，背后必有蹊跷，甚至可能与地下有关。
就算地下没问题，整座镇子被尸毒浸染，若真有古墓，长期受尸气滋养，恐怕早已孕育出凶悍僵尸。这群盗墓贼就算侥幸进去，也是自寻死路。
他们的死活，程川并不关心。
但腾腾镇是他的练级场，里头的僵尸在他眼里全是“经验包”，岂容外人捣乱？
盗墓贼这种行当，程川向来厌恶。挖坟掘墓，毁人阴宅，实在缺德。有本事的人靠脑子赚钱，发死人财？他宁可穷死也不干。
不过，放任不管也不行。万一他们放出僵尸，自己的“经验包”可就跑了。
正欲现身警告，程川忽见远处亮起灯光，脚步一顿。
灯光渐近，只见一名黄袍圆脸的中年道士提着灯笼走来，身后紧跟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女孩神色慌张，时不时东张西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她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蛋，此刻略显苍白。
“谁在那儿？”
吴老大一行人举着灯，自然一眼就发现了来人。他们立刻戒备起来，但看清对方只是一个中年道士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后，又放松了警惕。
“你说走就走？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就是！”人群中有人不满地附和道。
为了抵达腾腾镇，他们跋涉了半个月，几乎花光了积蓄，其中的艰辛难以言表。如今好不容易到了镇外，岂会轻易放弃？
黄道风目光扫过九人，注意到他们神色匆忙，身上还藏着工具，尤其是几把木铲，心中了然，嘴角微扬。
“哼！你们真是不识好歹，我师父好心救你们，你们反倒不领情！”少女气呼呼地说道。
在她看来，师父明明是为他们着想，这些人却不知好歹，实在可气。
少女的话让其中几人面露惧色。她言辞凿凿，不像说谎。
之前他们还将信将疑，现在终于确定——腾腾镇里真的有僵尸！
钱财虽好，但命更重要。没了命，再多的钱也无福消受。想到这里，有人已经开始动摇。
就连吴老大心里也有些发虚。他虽见过僵尸，但整个镇子都是僵尸，即便是他也难以应付。
不过，他毕竟经验老道，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丝毫不露怯意。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
“吼！！”
一声似兽非兽、似人非人的嘶吼骤然响起。
黄道风脸色骤变，他听得出来，这是僵尸的吼声，而且至少是跳僵级别！
第111章 一拳打飞
腾腾镇尸气弥漫，即便白天，僵尸也敢在镇上游荡！
夜幕降临，僵尸吸收月华之力，躯体坚若精钢，力量暴涨十倍有余，凶险更甚！
即便以程川地师九重的修为，也不敢在夜间踏足腾腾镇半步。蚁多噬象，若被尸群围困，纵有通天本领也难以施展。
听闻僵尸竟能突破夜间封印，众人无不骇然。随着嘶吼声渐歇，数道灰影骤然闪现。
一只身形矮小的异种僵尸快如闪电，仿若猛兽扑食，瞬间咬住盗墓贼的咽喉。余下几人吓得魂飞魄散，连逃命都忘了。
见多识广的吴老大此刻也慌了神，手脚并用向外爬去，哪还顾得上同伴死活。
黄道士临危不乱，一个箭步护在孙女身前，扬手便是一道黄符激射而出。
破空声起，符箓精准贴中僵尸眉心。正贪婪啜饮人血的僵尸顿时僵立不动，宛若定格。
盗墓贼们望着近在咫尺的利爪，裤裆早已湿透。见僵尸定住，哭嚎着四散奔逃。其中两人竟昏头转向，直往镇子深处窜去。
方向错了！名叫絮儿的小姑娘急得直跺脚。
噤声！黄道士一把捂住孙女嘴巴，莫要惊动尸群！拉着孩子转身就跑。这位道长虽心怀慈悲，却也懂得审时度势。
黑暗中有黑影倏忽扑来，健壮的盗墓贼在僵尸手中犹如婴孩，转眼便被吸成枯骨。吴老大见此惨状，双腿抖如筛糠。
忽见絮儿从身旁跑过，他眼中戾气陡生。
正戒备僵尸的黄道士勃然大怒：混账！放开她！
送我出去就放人！抵着絮儿，面目狰狞，否则同归于尽！方才畏缩如鼠的盗墓贼头子，此刻竟露出豺狼本色。
面对人类，他毫不留情。
“你这孽障……看招！”
黄道长怒火中烧，但爱徒被对方挟持，不敢贸然出手，只能以符咒逼退逼近的僵尸，护住徒弟。
然而黄道长法力有限，护住一人已属勉强，还要分神防备吴老大，顿时左支右绌。
稍不留神，便被僵尸咬伤。
小女孩见师父受伤，泪眼婆娑：“你这恶人！我们好心警告你，你却恩将仇报！”
“小妹妹，多谢你的提醒，不过你们得送佛送到西，带我脱险才行啊！”吴老大面容扭曲，语气却出奇地客气。
“不……不客气……”小女孩下意识回应。
黄道长见状，无奈苦笑。
这傻徒弟虽懂些法术，却毫无江湖阅历。
说她天真烂漫也好，骂她愚钝也罢，总之是那种被人骗了还替人数钱的性子。
吴老大这等亡命之徒，言语岂能轻信？黄道长本不愿与他同行。
但眼下情势危急，若再拖延，僵尸合围，三人必死无疑。
“罢了！莫伤我徒儿，我们一同突围！”
于是，黄道长护着吴老大与徒弟，险象环生地冲出僵尸重围。
“它们应当追不上了。”
黄道长灵力耗尽，符纸用尽，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回望腾腾镇，他暗自庆幸死里逃生。
突然，体内尸毒发作，他眼前一黑，踉跄几步险些栽倒。
“师父当心！”
小女孩失声惊呼。
黄道长猛抬头，见吴老大骤然松手，持刀向他扑来！
黄道长未料此人如此狠毒，加之尸毒侵蚀，竟来不及反应。
寒光凛冽的刀刃直刺心口——
电光石火间，一道青紫身影疾掠而至！
轰！
沉闷的撞击声炸响。
吴老大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划过二十余丈，重重摔进草丛。
这般冲击，筋骨俱碎，断无生机。
望着吴老大的惨状，黄道长瞠目结舌。
“这位……前辈如何称呼？”黄道长对着青紫色身影肃然行礼。
月光如水，映照出程川俊朗的面容。
“师伯，我是程川。”
程川拱手行礼，面带笑意。
眼前的黄道人他并不陌生，正是前几日与九叔一同前往腾腾镇加固封印的黄道士。
论起来，黄道士虽属茅山外门，道法造诣不及九叔深厚，但修行界最重辈分礼数。
既是师伯，程川自然恭敬有加。
“师伯？等等，莫非你是程阿九的徒弟？”
黄道风猛然想起九叔座下确有个天赋异禀的 ，似乎就叫程川。
可转念间他又连连摇头：“不对，程阿九的道术虽略胜于我，但拳脚功夫绝无这般……这般骇人。”
并非他心存质疑，实在是程川方才那一拳已臻化境。
拳风所至，壮汉倒飞——这等返璞归真的拳法，莫说以术法见长的茅山派，即便是专修炼体的宗门长老也未必能做到！
————
第112章 黄絮儿
寒暄间，程川取出糯米助黄道风拔除尸毒。
二人谈及茅山旧事，又说起九叔过往趣闻，终是确认了同门之谊。
当听闻程川已达地师九重境时，黄道风瞳孔剧震。
眼前青年神光内敛，气血如虹，分明是炼体大成的征兆，偏生周身还流转着精纯的茅山法力——这竟是位法武双修的奇才！
“师伯为何这般盯着我？确是茅山传人。”
程川无奈苦笑。实力过强反倒成了烦恼，此刻连师伯都满脸难以置信。
“非是怀疑你。”黄道风深吸一口气，“茅山炼气术的气息做不得假。只是你这修为……”
他顿了顿，终是吐出两个字：“妖孽。”
程川闻言哑然。
连黄道风都如此反应，若教茅山那些老祖得见，怕是要将他绑上解剖台细细研究——毕竟地师巅峰与炼体大成，无论哪项都足以震动整个修行界。
然而最令人震惊的，是他竟能同时修习武法与道术！
“照这么说，你该叫我一声师姐了。”
一直沉默的黄絮儿忽然开口，声音清脆。
程川表情一僵。
要管这样的小丫头叫师姐？程川心里实在别扭。
这熊孩子，刚才真该让她多哭一会儿。
“按入门时间，程川确实是你师弟。不过——”黄道人扫了程川一眼，正色道，“你得叫他师兄。”
“啊？为什么呀？明明是师弟，怎么突然变师兄了？”黄絮儿撅起嘴，满脸不乐意。
“好意思啊！”黄絮儿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黄道风顿时尴尬，偷瞄程川，生怕他介意。
程川却被这丫头逗笑了。
他两世为人，几十年阅历，哪会看不出黄道风的用意？
除了对他实力的敬重，更因茅山规矩——师兄有责任照拂师弟师妹。如今程川天资卓绝，前途无量，此时拉近关系，叫声师兄再合适不过。
可惜黄絮儿一根筋，完全没领会师父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