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师徒三人羞愧得无地自容。
第65章 三日
程川观察片刻，冷冷道：如今僵尸四处害人，你们罪孽深重，好自为之吧。
走吧
说完便转身离去。
原本还想设法救他们出来，现在看来纯属多余。
茅山术？
尽会惹是生非。
相公，真不管他们了？
走出牢房，任婷婷有些犹豫。毕竟是同门，任由他们关在牢里恐对程川和九叔的声誉有损。
不必理会。我是来除僵尸的，其他事等师父定夺。
当务之急是找到任老太爷所化僵尸，将其消灭。
至于麻麻地师徒，全凭九叔处置，程川懒得过问。
将任婷婷姐妹送回任府后，程川给师父发了传音符，盘算着对付任老太爷的对策。
哦不，是任二太爷。
任家竟出了三只极品僵尸，堪称僵尸世家！
任二太爷能被音乐引出来。
但寻常法术对他无效，难道真要弄些针管抽取他体内的激素？
原剧中这音乐僵尸毫无弱点，那管不明成分的激素让它比飞僵还难对付。
程川清楚自己最擅长雷法，拳脚功夫稍逊。
为防万一，他特地去铁匠铺订制了三支手臂粗的针筒。
何况手指粗的针管也未必管用。
僵尸身躯坚硬如铁。
该死，这玩意儿还真棘手。
程川头一次感到力不从心。
“快来看啊！防僵尸专用头盔，曹队长亲自监制，保你安全无忧，一个大洋一副，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街边一群人围着兜售头盔的小贩，那闪亮的铁皮在程川看来简直可笑。这位曹队长，连阿威都不如。
阿威再蠢也不会干这种傻事。
僵尸的牙齿何等锋利，区区一层铁皮就想挡住？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可偏偏有人信以为真。
电影里曹队长靠这玩意儿赚了不少，结果当晚还是有人丧命。其中就有将任老太爷变成僵尸的帮凶之一。
拿活人做实验，真是丧尽天良。
这下好了，钱没花完，命先丢了。
“咚咚咚……”
程川正倚在窗边看热闹，身后突然响起敲门声。
开门一看，任婷婷和任珠珠站在门外。
“有事？”
“等等！你们戴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见两女笑嘻嘻地戴着刚买的“防僵尸头盔”，程川顿时无语：“你们被骗了！这破玩意儿能防僵尸？招僵尸还差不多！”
“啊？”
任珠珠和任婷婷愣住了。
“可保安队长说有用啊，还卖一个大洋呢。”
程川揉了揉太阳穴，又好气又好笑。
任珠珠天真也就罢了，任婷婷你丈夫可是道士！亲眼见过僵尸的厉害，居然还信这个？
他拿起那头盔仔细一瞧，更是无语：“这根本挡不住僵尸，赶紧回去告诉家里人都别买，晚上也别出门。”
“对了，婷婷、珠珠，你们今晚都别走了，最好待在一起。”
“啊？！”
任婷婷瞬间脸红，任珠珠则一脸茫然。
这姐夫……胃口不小啊！
有了婷婷姐还不够，还想左拥右抱？
“珠珠不行！我留下就好！”
任婷婷急忙反对，两人显然误会了程川的意思……
费了好一番口舌，两人才明白过来，气氛顿时尴尬。
任珠珠与任二老爷是直系血亲，而她父亲远在南洋，僵尸首当其冲的目标必定是她。
任婷婷虽隔了几代，但血缘仍在，同样危险。
程川留她们，纯粹是为了防僵尸，哪有什么歪心思？
眼下保命要紧，哪有闲心胡闹。
最终任珠珠被说服，让仆人收拾了隔壁房间，打算就近住下。
程川也觉得这样安排妥当。
程川本打算出门搜寻僵尸的踪迹，以他现在的实力，即便无法彻底消灭任二老爷，至少也能安然脱身。
然而，他必须守着任婷婷和任珠珠，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他站在窗边向外望去。
街上巡逻的警卫们头戴防僵尸头盔，手握木棍，全副武装的模样显得十分滑稽。
可镇上的人几乎都穿戴成这样，为了保命，不惜花一个大洋购置这套装备。
赚得盆满钵满的曹队长笑得合不拢嘴，连觉都睡不着。
程川琢磨着该找些帮手。
但九叔和四目道长都不在，难道真要放出麻麻地师徒三人？
思索片刻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放人不是不行，毕竟程川确实人手不足，但如何放人却需要讲究时机。
他记得今晚会有两人被僵尸咬死，随后镇长和富户们便会施压，逼得曹队长放出麻麻地师徒戴罪立功，否则就枪毙他们。
到那时，自己再出面也不迟。
“不知今晚是哪两个倒霉鬼遭殃。”
程川倚在窗边，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两声惨叫，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寻死路罢了。
区区一层铁皮，就算换成钢板，也挡不住僵尸索命。
次日……
衙门被愤怒的民众团团围住。
这两人皆是被僵尸所害。
显然，任二老爷除了不死之身和免疫寻常法术外，尸毒并不猛烈， 过了一夜仍未变异。
“曹队长！这就是你发明的玩意儿？你想害死全镇的人？”
镇长拄着拐杖，指着曹队长的鼻子破口大骂：“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东西根本防不住僵尸，你简直利欲熏心！”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要么抓住僵尸，要么卷铺盖滚蛋！”
曹队长满腹委屈，镇长却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第66章 胁迫
三天期限。
“这个曹队长太可恶了，害得无辜的人送命！”
回到客栈，任珠珠仍愤愤不平地低声咒骂。
草菅人命，他赚得金银满钵，却让别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夫君，这僵尸该如何对付？万一它今晚又出来害人怎么办？”提及僵尸，任婷婷不禁想起自己的祖父。
相比之下，她的太爷爷已经算温和了。
任二太爷并未先找自家人，而是见人就咬。
程川眉头微蹙：“有些棘手，这僵尸非同寻常，需特殊方法应对，但我需要协助。”
“珠珠，能否将你的怀表暂借我几日？”
说来蹊跷，任二太爷与其他僵尸截然不同。
未先袭击至亲。
白昼亦可现身。
法器道术皆无效。
唯独听到这怀表传出的声响，便静立不动。
任珠珠取出怀表，掀盖时飘出悠扬曲调。
有只雀仔跌落水。
跌落水跌落水有只雀仔跌落水
虽是古早童谣，曲调简单，却深得僵尸喜爱。
程川暗忖，或许任老太爷品味独特，亦或暗含对孙女的疼爱。
这旋律令程川想起原剧情中，麻麻地师徒以口哨诱尸的滑稽场面。
可惜那三人本事不济，徒惹笑料，引尸不成反自累。
“给”
任珠珠未多犹豫。
解下怀表递予程川。
交接时轻声叮咛：“姐夫务必当心，这是爷爷赠我的珍贵礼物。”
“放心，怀表定当完好。”
表盖轻启，雀仔落水的童谣缓缓流淌。
程川熟稔操作后纳入怀中。
“若真损坏，就拿婷婷姐抵偿。”
任珠珠俏皮吐舌，任婷婷绯红着脸轻拽她衣袖。
“这可不成，另作补偿罢。”
程川含笑拒绝。
怀表本身价值有限，珍贵的是其中情谊。
“夫君，僵尸之事如何是好？”任婷婷面露忧色。
任二老爷乃珠珠至亲，与她亦有血脉关联。
不论是否寻来，放任其害人终非良策。
程川收好怀表，道：“需寻帮手制伏此僵，麻麻地师叔三人本为合适人选，但我不愿主动相求。曹队长可助此力。”
麻麻地恶习皆因众人纵容。
程川与九叔同样不愿姑息。
况祸端本由他们而起，自己实为施援者。
岂有相助者反求肇事者之理？
纵要相求，也该由他们师徒来求。
至于三人能否获释，程川毫不担忧。
曹队长若明智，自会放人。
镇长与乡绅联名施压，限期三日，他岂敢不从。
曹队长若想保住保安队长的位置，就必须另寻对策。
对付僵尸自然得请专业人士。
牢里正关着几个招摇撞骗的道士，不用他们还能用谁？
姐夫，不如给我们讲讲米国的事吧，听说那边遍地金山，好多人跑去淘金呢。
任珠珠眨着大眼睛，满脸好奇。最近国内淘金热正盛，她也有些心动。
任家不缺钱财，她倒不至于真去挖矿。
但出去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也不错。
淘金？
程川嗤之以鼻。这些人简直愚不可及。
分明是去给洋人当苦力。
若真有金山银山，米国人自己不会挖？
还轮得到外人分一杯羹？
简直可笑！
偏偏无数人对此深信不疑。
后来米国华裔众多，正是这个时期被骗去的。
怎么啦？大家都这么说呀！
见程川连连摇头，任珠珠一脸困惑。
程川正色道：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米国本是殖民之地，若真有金山，何须外人来挖？
那些淘金客，都是被骗去当奴隶的。
不会吧！
任珠珠吓得捂住嘴。
金山转眼变地狱，实在难以置信。
怎么不会？
程川点点太阳穴：动动脑子就明白了。可惜好多人不长脑子。
漂洋过海去当奴隶，能怪谁？
金山没有，陷阱倒遍地都是。
难道那些宣传都是骗局？
任婷婷和任珠珠面面相觑。
此事你们心里有数就好。莫要声张，背后牵扯甚广，权贵洋人皆有参与。若坏了他们的好事，任家也要遭殃。
况且说出去也没人信。
那些掮客送人去淘金，可是有大把油水可捞。
纵使任家也难抵挡报复。
任珠珠听得毛骨悚然。
什么金山美景，此刻全都烟消云散。
万一被拐去当苦工
光是想想就令人胆寒！
程川并非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