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不能轻点儿？这儿可不是焊铁的地方。”
陆杨实在招架不住梁拉睇那双铁钳般的手。
这力道谁扛得住？
梁拉睇这么做，倒不全是为了自己。
她主要是想还陆杨的人情。
今天陆杨给她家送了两斤腊肉，还有一大包糖果。
梁拉睇除了这副还算过得去的身子，实在没什么能报答的了。
这会儿要是不抓紧机会，下次指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
虽说在医院有点冒险，但她只能硬着头皮试试了。
秦娟刚把手术安排好，拎着暖壶去锅炉房打了开水。
她提着热水匆匆回到办公室，却在门口听见里头的动静！
不会吧？
他们居然在办公室干这种事！
太不像话了！
秦娟虽然生了四个女儿，可她才二十八岁。
正是最需要的时候。
上次还是几个月前的事。
没想到从那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她把暖壶搁在走廊墙角，透过窗户望着远处苍翠的景色。
让他们好好享受吧！
别像我，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那时候就真的来不及了！
秦娟并拢双腿，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
孤零零的身影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愈发寂寥。
她闭着眼，听着隐约传来的声响。
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终于，动静停了。
秦娟这才长舒一口气。
屋内，陆杨长舒一口气。
恭喜宿主：成功对梁拉睇完成盖章！
随身空间已扩展至76立方米。
当秦娟推门而入时，梁拉睇和陆杨正襟危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秦娟敏锐地嗅到了异样。
消毒水的气味中，分明混杂着别的气息。
秦娟暗自腹诽，这两人装得可真像。
方才那般动静，此刻却若无其事。
这位女同志，请随我去排队。
秦娟放下暖瓶对梁拉睇说。
啊？就我一个人去吗？梁拉睇紧张地问。
一个人就行，就是放置节育环，很快的。
表舅，您在这儿喝口水。
待会儿我带她回来。
秦娟领着梁拉睇来到医院盥洗室。
这不是厕所吗？梁拉睇疑惑道。
先仔细清洗一下。
按规定，上环当天不能同房。秦娟低声提醒。
哦
这里不会有人来吧？梁拉睇涨红了脸。
放心。
我在门口守着。秦娟有些无奈。
这姑娘真有趣。
方才在我办公室行事时，倒不见这般羞怯。
梁拉睇窘迫地走进盥洗室。
秦医生考虑得很细致。
清洁完毕，梁拉睇随秦娟进入手术室。
刚躺上手术台，女医生便蹙起眉头。
若非秦大夫引荐，定会拒绝手术。
所幸医生手法娴熟，迅速完成了操作。
术后，秦娟搀着行动不便的梁拉睇返回诊室。
结束了？
陆杨原以为还需等待许久。
嗯，回去多休养。
三日内避免重活。
半月内禁止同房。
秦娟特意向陆杨强调。
陆杨面露窘色，明白自己被当成了负心汉。
欲要辩解，
却因交情尚浅而作罢。
归途上。
那位女医生，似乎察觉我们在诊室的事了。
梁拉睇双颊绯红。
你也感觉到了？
陆杨点燃香烟。
原本打算与秦娟拉近关系，如今看来希望渺茫。
术前她领我去盥洗室清理。
特意嘱咐当日不可行房。
羞得我无地自容！
梁拉睇懊悔不已，当时怎会如此冲动？
区区半月光阴，
遇见陆杨前，独自生活多年不也安然度过？
无妨，她又不识得你。
“她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陆杨送梁拉睇回宿舍，叮嘱她好好休息两天。随后他骑上三轮车，再次返回市立医院。
那位气质出众的女医生，家中突遭变故。
陆杨实在无法安心离开（不愿错过机会）。
……
“咚咚咚！”
他轻敲秦娟办公室的门。
“请进！”
“你……怎么又回来了？”
秦娟抬头见是陆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秦大夫，送完朋友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陆杨关上门，径直走到她面前。
“什么事？”
秦娟抬手理了理鬓发，强作镇定。
“听淮茹说，您这儿能弄到安全套。”
“帮我搞点呗！”
他嘴角微扬，笑意狡黠。
既然在秦娟眼里自己已是渣男，不如索性渣个彻底。
或许会有意外之喜！
此刻秦娟家逢变故，内心必然脆弱。
否则她怎会独自在办公室落泪？
趁虚而入，方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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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她不是已经上环了吗？”
“以后用不着了！”
秦娟面色冰冷。
显然，男人直接向女医生索要安全套，实在粗鄙不堪。
“您误会了。”
“刚才那位，只是普通朋友。”
“她独自抚养四个孩子，生活艰难，我只是想帮她一把。”
陆杨下意识摸出香烟，正要点燃，猛然记起这是医院。
他嗅了嗅烟草的味道，将烟卷别在耳后。
“她也有四个孩子？”
“那你更不该这么做！”
秦娟怔住了，原来那女人的处境与自己如此相似。
“如果我不帮她，还有谁会伸手？”
“至少你还有丈夫，而她一无所有！”
陆杨注意到秦娟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
那是一种介于脆弱与坚韧之间的气息，令人心生怜惜。
“我丈夫？”
“他现在全身瘫痪，连翻身都做不到！”
“却整天念叨着要我给他生儿子！”
“你说，这样的丈夫有什么用？”
秦娟终于崩溃了，伏在桌上失声痛哭。
“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些。”
陆杨走近，轻抚她的肩头。
“不关你的事，是我命苦。”
“我知道现在更该坚强些。”
“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的不知道！”
“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积压的委屈决堤而出，秦娟失控地扑进陆杨怀中，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过去。”
陆杨一手环住她的腰肢，一手轻拍她的背脊。
两人相拥良久。
秦娟的情绪渐渐平复。
“抱歉，刚才失礼了。”
她慌忙后退，挣脱了这个温暖的怀抱。
“秦医生，若你愿意信任我，我愿陪你共渡难关。”
陆杨上前一把将秦娟搂入怀中。
你你没骗我吧？
秦娟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死死环住陆杨的脖颈，整个人都沉浸在这个拥抱里。
当然是真的！
陆杨俯身就要吻下去。
可秦娟却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
我怎么越看你越像个骗子？
秦娟抹了抹嘴唇，狐疑地打量着他。
就你这张俏脸蛋，还值得我费心骗？
陆杨嬉皮笑脸地反问。
你真是秦淮茹的表舅？
听他夸自己漂亮，秦娟心头竟泛起一丝甜意。
那还有假！
你和秦淮茹从小一起长大。
都是红星公社秦家屯的。
我是南台公社张家屯的。
现在就借住在秦淮茹家。
不信你去问她！
陆杨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
那你是怎么进城的？该不会是盲流吧？
秦娟突然警觉起来。
瞎说什么呢！
你看我这派头，像盲流吗？
实话告诉你——
我可是南台公社千挑万选，才推荐到城里工作的。
凭我的本事，现在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
连三间大瓦房都盖起来了！
陆杨得意洋洋地吹嘘着。
鬼才信你！
就你这年纪，能在城里盖房？
“信口开河！”
秦娟对陆杨的话嗤之以鼻。
他瞧着连二十岁都不到，就算拼了命，也不可能攒够钱盖房子！
“那敢不敢赌一把？”
“要是我真盖了三间房，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杨故意引她上钩。
“赌就赌！”
“可要是你撒谎，怎么算？”
秦娟自信胜券在握。
“要是我骗你，往后就给你当跟班。”
“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陆杨信誓旦旦地竖起手掌。
“行！说定了！”
“那你说的三间房在哪儿？”
秦娟来了兴致。
“秦淮茹家隔壁！”
“等下班了我领你去瞧瞧！”
“咱们当场验货！”
陆杨笑得胸有成竹。
“可我下班得赶回家……”
听到“下班”二字，秦娟眼里的光倏地暗了下去。
她得赶回去给丈夫换尿布、擦身子、洗衣做饭，还要照料孩子，忍受他的咒骂……
“那就明天！”
“约个时间，我非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陆杨盘算着，只要赌约赢了，就能顺理成章接近她。
“明天……只有午休能抽空。”
秦娟忽然有些忐忑——
他这副稳操胜券的模样，难道真盖好了三间瓦房？
明天中午12点，我来接你！
陆杨已经开始盘算，明天该带这位知性女子去哪里深入交流。
好啊！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淮茹！
这么多年，还没去过她家呢！
秦娟暗自思忖，输了就输了，无非是答应他一个要求罢了。
反正他刚才也说了，自己除了这张脸，也没什么值得骗的。
大不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差点把正事忘了，能不能帮我弄点安全套？
我有个朋友想要。
要是能搞到，他愿意用食物交换。
陆杨最近消耗量有点大。
上次挖到的五十个，已经用掉一大半了！
用东西换可不行！
万一被人举报就糟了。
这样吧，我去领一些，就说自己用。
明天中午顺便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