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嘴八舌地夸赞着贾张氏。
贾张氏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苦笑。
表面风光背后，
这个徐主任徐阿庆，根本是个变态！
每晚都要折磨她一两小时才罢休。
幸好他不打脸，
否则贾张氏根本没法出门。
人前装得温文尔雅，
夜里就变成恶魔。
动不动就对她拳脚相加。
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伤痕累累的贾张氏察觉到街坊们酸溜溜的眼神，突然精神抖擞地挺直腰板。
大伙儿嗑瓜子呀！
当老太太也不容易呢！
屋子大了收拾起来可费劲！
咱家每顿起码三菜一汤！
顿顿不离荤腥！
瞧咱棒梗，才三天就圆润了！
贾张氏挤着笑脸说道。这时有人逗弄棒梗：乖孙喜欢跟奶奶住还是妈妈住？
我要跟奶奶！
天天有肉吃！
就是奶奶夜里总哼哼，吵得人睡不着！
孩子话音刚落，满院子邻居都僵住了。片刻后爆发出哄堂大笑——五岁娃娃的话最可信，没想到徐主任这般龙精虎猛。
小崽子胡咧咧啥？
去去去，外头玩去！
贾张氏慌忙塞给孙子几颗糖把人支开。要是让大伙知道她天天挨揍，这张老脸往哪搁？
金莲你可捡着宝喽！
咱们想叫唤都没这福分！二大妈打趣道。
徐主任真是能耐，挣钱多身子骨还壮实！
哪像我家那口子，挣得少睡得死。
谁家不是呢？我家那位能躺一个月不动弹。
老刘那玩意儿现在就剩排尿功能了！
妇女们你一言我一语数落起来。
贾张氏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院子里各家都有各自的烦恼，看来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太过能干也不是好事！聋老太太冷不丁冒出一句。
大伙儿听了都乐不可支。
老太太，您这可真是享福不知愁滋味。
您家那个乡下壮小伙，还不得天天围着您转？
二大妈嗑着瓜子打趣道。
你们年轻人不懂。
我这把年纪了，早就不在意那些虚的。
找老伴儿不就图个陪伴嘛！
聋老太太这话说得可真够矫情。
要是真只想找个伴，外头老头多的是，何必非要找个乡下小伙子？
还不是看上崔大可身强力壮？
我看明白了，您二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得了好处还卖乖！
二大妈心里酸溜溜的。
她家刘海中才四十出头，就已经让她守活寡了。
崔大可今天可真是走运。
他拎着扫帚正要打扫公厕，就在地上发现了一整套衣物。
不仅有衣服，还有鞋子和皮带。
往裤兜里一摸，居然翻出三块四毛钱和几张粮票。
这下可发财了！
要知道他一天的工钱才三毛多。
这笔意外之财对他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崔大可二话不说抱起衣物就往工具间跑。
把东西全塞进了自己的柜子。
这套衣服明显是谁不小心落下的。
偏偏就让他一个人给撞见了。
哪有不占为己有的道理？
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无人察觉。
幕后主使正是崔大可的同乡——陆杨。
……
此刻，陆杨正在梁师傅家中检查作业。
唯有这时，梁拉睇才能暂时抛开一切烦恼。
不用去想那四个闹腾的孩子。
也不用惦记永远做不完的家务活！
陆杨不愿节外生枝，直接将食物递到梁拉睇嘴边。
望着她沾满灰尘的脸庞，
他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怜悯。
这小寡妇的日子，过得确实艰难。
待会儿再多给她留些东西吧！
梁拉睇毫不介意，
一手抓着罗汉果，一边连连点头。
“恭喜宿主：成功对梁拉睇完成标记！”
“随身空间容量提升至65立方米。”
……
陆杨留下五个烤鸡架，
让梁拉睇一家今晚能打打牙祭。
随后便告辞离开，朝炮楼方向走去。
途经锅炉房时，
他发现前方聚集了一群人。
挤进人群一看，竟是刘一水！
此刻的刘一水浑身通红发黑，
模样十分骇人。
陆杨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烈日暴晒的问题。
若是在毒日头下曝晒两小时，
刘一水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幸好几名路过的女工发现了他，
立刻叫来保卫科人员，
保卫科的同志立刻认出，此人正是行政科科长刘一水！
无论怎么掐人中、泼冷水，刘一水始终昏睡不醒。
这次先给你个小小教训。
下次再敢打梁师傅主意，不光点你穴道，还要请你尝尝大马猴快乐水。
保管让你快活似神仙。
陆杨没兴趣看热闹，回炮楼向孙大美告假后，径直赶往鸽子市。清晨他就带着张晓敏来卖小米和土豆，这会儿已是下午。
到地儿一看，三轮车里的货物几乎售罄。张晓敏正坐在车斗边，小财迷似的数着钞票。一共卖了143块！她兴奋地汇报。这可是她头回经手这么多钱。
陆杨收起140元，将3元零钱塞给她：给你的奖励。
这么多？张晓敏瞪圆眼睛。在四合院当帮工日薪才四毛，这半天就挣了三块。
返程时，陆杨特意买了两个驴肉火烧犒劳她。张晓敏坐在车斗里啃着火烧，心里甜滋滋的。三块钱的日薪对壮劳力都是高收入，更别说她这个乡下丫头了——陆杨哥待她真是格外好。
啃完驴肉火烧，张晓敏将脑袋轻轻靠在陆杨后背。
她正想伸手环住陆杨哥哥的腰。
喂，张晓敏，别拿我衣服擦嘴啊！
张晓敏只好用手指勾住陆杨的裤腰，气鼓鼓地嘟起嘴。
陆杨暗自琢磨。
张晓敏在鸽子市一天能卖一百多块！
这意味着什么？
首先证明他的货确实抢手。
其次说明鸽子市的消费能力不容小觑。
只要价格比市场略低，在鸽子市根本不愁销路。
要是在鸽子市设个固定摊位，
培养出老顾客后，销量肯定更火爆！
但鸽子市是个三不管地带，
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长期定点摆摊容易惹人注意，
安全问题令人担忧。
怎么确保固定摊位的安全？
这大姐头整天游手好闲，带着帮混混瞎转悠。
不如给她找点正经事做！
让这群街溜子帮忙卖货看场子，
分他们些提成，岂不两全其美？
说干就干，送张晓敏回家后，
陆杨蹬着三轮车就去找郝冬梅。
虽然上午拿了郝冬梅的一血，
却没留她家地址。
只记得她父亲是棉纺二厂的食堂采购员。
陆杨蹬着三轮车驶入八里庄地界。
这片区域分布着三家大型棉纺厂，仅正式职工就达数万人规模。若算上职工家属，整个八里庄至十里铺沿线俨然成了纺织工人的聚居区。鳞次栉比的宿舍楼间，医院、学校、澡堂、理发店、供销社乃至大礼堂等配套设施应有尽有，构成了自给自足的微型社会。
郝冬梅麾下的那些街头混混，多半就是在这片区域活动的。值得注意的是，纺织工人们的消费实力丝毫不逊于钢铁厂职工。陆杨琢磨着，若有机会在此处鸽子市设个摊位倒是不错。
三轮车停在棉纺二厂门前时，陆杨临时起意决定给郝冬梅父亲捎带些土豆。随着意念微动，五百斤土豆悄然出现在车厢里——这样明日再送一趟，正好凑足千斤之数。
同志留步！门卫横臂拦住正要进厂的陆杨。
给食堂送菜的。陆杨笑着递过香烟，见对方仍不放行，又补充道：劳烦您联系下食堂郝主任，就说郝冬梅让送土豆来的。说话间将半包烟塞进门卫手中。
听到郝冬梅的名字，门卫态度顿时松动，揣好烟卷便钻进传达室拨电话。不多时，骑着自行车赶来的平头中年男子打量着陆杨：你就是小陆？
中年人挥手让门卫打开厂区大门。
陆杨赶紧把三轮车骑了进去。
您就是郝叔叔吧？
我是郝云升，棉纺二厂采购科科长。郝云升和陆杨握了握手。
我叫陆杨，在机修厂后勤部做采购工作。
郝冬梅让我给您送两车土豆。
这是第一车，500斤！
陆杨壮着胆子说道。
其实他只是个临时工。
但出门在外总要撑撑场面。
现在确实也是他在负责采购。
陆杨一眼就认出这是郝冬梅的父亲。
父女俩的眉眼鼻梁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中午听冬梅说起过。
你们厂的土豆质量真不错！
怎么才卖八分钱一斤？
郝云升拿起几个土豆仔细检查。
这批土豆确实挑不出毛病。
市面上零售要一毛呢！
我托了不少关系才压到这个价。
郝冬梅是我朋友。
所以给您按批发价算。
陆杨说得情真意切。
这丫头总算办了件正事！
麻烦你帮忙把土豆送到食堂去吧。
郝云升终于露出笑容。
看来郝冬梅平时没少闯祸。
这次总算帮父亲做了件好事。
没问题！
以后需要土豆尽管找我！
保证原价给您，一分不赚！
陆杨蹬着三轮车，紧跟在郝云升身后。
这真是雪中送炭啊！
小陆，我有个提议。
以后每天给我们厂送500斤土豆吧！
咱们现款现货。
听到陆杨说按成本价供货，郝云升眼前一亮。
以往采购的土豆品质差得多，还要九分钱一斤。
如今八分钱就能买到这么好的土豆，实在太划算了。
郝叔，棉纺厂这么多人，一天才要500斤？
会不会太少了？
陆杨手头压着五十万斤存货。
按这个速度，得卖整整一千天才能清空库存。
这效率太低了！
那就加到一千斤！
厂里人再多，也不能顿顿啃土豆啊！
郝云升暗自盘算，虽然每斤只便宜一分钱。
但每天一千斤就能省下十块钱。
对食堂来说，这可是笔不小的开支。
一千斤没问题！
对了，我正好有事要找冬梅姐商量。
您知道她在哪儿吗？
谈妥生意后，陆杨顺势打听起郝冬梅的下落。
去23号楼三层最西边的宿舍找找。
要是没人，就在门口等着。
郝云升觉得这小伙子挺踏实。
就把女儿的具体住址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