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日子苦，整年都是啃窝头！
你们城里人可享福，早点花样多，又是炸油饼又是嫩豆花。
陆杨拿湿毛巾抹了把脸，坐下抓起根油条就咬。
表叔，也就您来才舍得买这个。
要天天这么吃，东旭那点薪水哪够造？
秦淮茹揭开饭盒，把白花花的豆腐脑匀成两碗。
一碗推给丈夫，一碗递给客人。
自己面前空荡荡的。
别说豆花，连半根油条都没捞着。
哎？淮茹你也动筷子啊！
不知何时她手里已捧着碗野菜糊糊。
谁想得到贾家媳妇这般作践。
同个屋檐下，吃食竟分三六九等。
表叔，妇道人家又不出工。
吃那么好纯属糟蹋！
贾东旭说得理直气壮。
陆杨余光扫过秦淮茹。
见她闷头搅着稀粥不作声。
脸颊却涨得通红。
看来这姑娘嫁过来没少受磋磨。
方才那点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好小子，自家媳妇都不知道疼。
那就让表叔教教你。
表叔住得还惯么？
贾东旭吸溜着豆花随口问。
舒坦！到底是城里。
咱乡下炕上净是跳蚤。
昨儿个我可是一觉到鸡叫！
说话时陆杨朝秦淮茹瞟去。
新媳妇慌忙别过脸去。
往后进城可别见外。
这儿就是您自己家！
“淮茹能照顾日常起居。”
贾东旭暗想，与其花钱住招待所，不如把钱留给他们家。
反正便宜不落外人田。
秦淮茹却瞬间羞红了脸。
“行！”
“住宿费回公社能报销。”
“但我有个小要求。”
“下次买早点，记得给我外甥女带一份。”
陆杨在桌下轻轻碰了碰秦淮茹的脚。
秦淮茹身子一僵。
自打进了贾家门，吃东西从来轮不到她先挑。
贾东旭、棒梗、贾张氏都排在她前头。
剩多少吃多少，没有就喝稀粥。
这么多年早习惯了。
可陆杨的话让她心头一暖。
“没、没问题！”
“表舅您放心，您住这儿期间——”
“咱吃啥就让淮茹跟着吃啥！”
贾东旭咬牙拍胸脯保证。
“男人干活费力气，我少吃点没关系。”
秦淮茹感激地看了眼陆杨，语气温顺。
陆杨暗自摇头。
这年头女人以克己为美德，自己不愿改变，旁人也没辙。
秦淮茹在贾家的处境，直到贾东旭死后才好转。
若他活着，她这辈子怕是难熬出头。
“表舅，我先去歇着了。”
“晚上还得上夜班。”
贾东旭擦了擦嘴角，起身道：
“早点歇着吧！”
“改天闲了，整几个下酒菜，咱叔侄俩好好喝一顿。”
陆杨酒足饭饱，打算接着寻宝。
“成！”
贾东旭见这位表舅如此爽快，心里乐开了花。
老贾家这是要转运啊！
……
早饭过后，红星四合院的住户们纷纷出门上工。
贾东旭的鼾声震天响，在屋里回荡。
为图清净，陆杨把躺椅挪到了兔窝旁的老槐树下。
树荫底下挖宝，可比闷在屋里舒坦多了。
昨夜因随身空间爆满，他被系统强行退出。
幸亏有专属印章，给秦淮茹盖了两下，空间扩至三立方米。
嘿嘿，又能痛快挖宝了！
陆杨再度进入虚拟四合院，现身于毛毛虫的老巢。
地上还剩些柴火，他顺手全收进空间。
【叮！收获55斤木柴，已存入随身空间。】
加上昨日的245斤，这虫窝里竟藏了三百斤柴。
仔细搜寻一番，再无其他发现。
陆杨抡起【挖宝小铁铲】，朝前掘进五米，终于又有斩获。
【叮！挖到大前门一条、火柴一封，已存入随身空间。】
大前门？
妙极，这下有烟抽了！
……
一条香烟加火柴，少说值五块钱。
好兆头，再接再厉！
陆杨转身向左，手中的【挖宝小铁铲】不停挥动。
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
他向左挖掘了三米多，终于有了收获。
【叮！恭喜宿主获得破包袱一个，已存入随身空间。】
破包袱？
里面会有什么？
出于好奇，陆杨从随身空间取出这个破包袱。
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地叠放着几件旧衣物。
这挖宝系统真是无所不包，连衣服都能挖出来。
这些衣服虽旧，却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
一件白衬衫、两件海魂衫、两条绿军裤，还有三条军绿色的纯棉四角内裤。
太棒了！
陆杨试了试，这些衣服就像专门为他定做的一样，尺寸刚刚好。
这些旧衣服在这个年代可不简单。
海魂衫和绿军裤都是稀罕物，特别是海魂衫。
这种蓝白相间的海魂衫市面上很少见，却因1957年上映的电影《海魂》而广为人知。
直到六十年代中期，海魂衫才逐渐普及。
蓝白海魂衫配上军绿长裤，绝对是街头最亮眼的装扮。
陆杨决定在见丁秋楠前换上这身行头，一定能让她眼前一亮。
至于那几条军绿色内裤，还是先洗洗再穿吧。
旧衣服正合适，他作为从乡下来的公社代表，穿新衣服反而太显眼。
陆杨继续挖掘了三十多分钟。
这次收获不错，总共找到20斤土豆、20斤玉米面以及10斤猪肉。
随后，系统将他从虚拟四合院中强制退出。
经过多次尝试，陆杨逐渐掌握了其中的规律。
虚拟四合院与现实中的红星四合院相互对应，如同阴阳两面。
在挖宝过程中，他的意识只能停留在虚拟四合院的范围内。
同时，他的身体也无法离开现实中的四合院区域。
这次被系统强制退出的原因，是破坏度累积到了200点。
按照他的观察，每挖一立方米沙土会增加10点破坏度。
因此，陆杨每天大约能挖20立方米的沙土。
使用【挖宝小铁铲】完成这个工作量，需要花费一小时左右。
这意味着他必须每天在红星四合院挖掘满一小时。
为了持续挖宝，陆杨决定继续住在秦淮茹家。
……
被系统踢出虚拟空间后，陆杨把椅子搬回屋内。
“淮茹，我出去一趟。”
他朝坐在门口纳鞋底的秦淮茹说道。
“您中午……回来吃饭吗？”
秦淮茹用针头轻轻蹭了蹭头发，小声询问。
刚才陆杨躺在槐树下休息，她没敢打扰。
现在家里已经没有菜了，她担心他回来吃午饭。
“中午不回，晚上再回来！”
“等东旭去上班了，咱们接着吃肉喝酒！”
陆杨笑着回应。
“表舅，还是别喝酒了吧……”
秦淮茹脸颊微红。
昨晚正是因为喝酒，她差点闯下大祸。
幸好表舅宽宏大量，没有计较她的过错。
否则此刻她可能已经戴着破鞋在街上示众了。
陆杨和秦淮茹简单寒暄几句后，打算前往机修厂宿舍寻找丁秋楠。
刚迈出几步，秦淮茹便快步跟了上来。
表舅，真是太感谢您了！我送您出去吧！
表舅不仅没有责怪她深夜的冒犯，
还在贾东旭面前以娘家人的身份为她撑腰。
秦淮茹内心深受感动。
自家人不必客气。
来到前院时，
陆杨注意到三大爷门前堆满了各种瓶罐、碎玻璃和破木头，活像个垃圾场。
哟，淮茹，这位就是你家的亲戚吧？
三大爷正用簸箕将碎玻璃装进一个破麻袋。
他上班途中会把这些碎玻璃顺路卖给废品站。
是我表舅！他来城里办事，暂时住我们家几天。
表舅，这是咱们院的三大爷。
三大爷是老师，院里最有学问的就是他了。
秦淮茹热情地介绍道。
你表舅看着可真年轻。
三大爷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着陆杨。
心想乡下人的辈分真是复杂。
我该称呼您三哥吧？
陆杨这个称呼让阎埠贵略显尴尬，
毕竟对方的年龄和他家老二阎解放相仿。
叫三哥倒也合适。
三大爷勉强应道。
被人这样称呼，他总觉得有些吃亏。
三哥，我还有事，改日再聊。
陆杨挥了挥手，转身走出了四合院大门。
清晨九点，阳光洒满街道。
工人们穿着蓝绿制服，三五成群走在路上。偶尔掠过一抹鲜艳的布拉吉裙摆——在这个年代，这已是顶时髦的装扮。
陆杨拐进胡同，换上挖宝得来的海魂衫和军绿裤。蓝白条纹衬着他俊朗的面容，引得路上姑娘们频频侧目，有的甚至捂嘴偷笑。
这个年代的人们步履悠闲，捧着铁饭碗的他们，生活相差无几。衣食住行大同小异，许多人便也失了拼搏的心思。
1958年的街道上，自行车尚属稀罕物。每当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行人纷纷避让。陆杨望着骑车人的背影，不禁幻想：若能蹬着自行车约会该多好。后世常说宁在宝马哭，不在单车笑，可眼下，寻常姑娘连坐单车的福分都没有。
循着丁秋楠给的地址，陆杨来到机修厂宿舍。他在楼下花坛折了枝月季，轻叩218房门。
昨夜虽在秦淮茹身上留下印记，却不妨碍他更倾心于未经人事的丁秋楠。二十岁的青春与二十五岁的风韵，滋味终究不同。更别说生育过的身子，某些方面再难与少女比拟。至于气质，更是云泥之别。秦淮茹唯一的好处，不过是容易得手罢了。
如今这世道，姑娘家出嫁前大多都是黄花闺女。
要是占了人家便宜，准保被催着成亲。
秦姐在这方面可占着便宜。
随便给点小钱，就能任你折腾。
事后一拍两散，绝不纠缠。
主打的就是个实惠。
不用置办三转一响，也省了三十六条腿。
按日计费，包月还能更划算。
虽说价廉物美，可陆杨毕竟是个有金手指的主儿，眼光自然要高些。
就算比不上李副厂长，总不能让许大茂给比下去吧？
那许大茂家里外头两头忙活，游刃有余。
活像只辛勤的蜜蜂，这朵采完采那朵。
首杀拿到手软。
那小日子，想想都美滋滋！
咚咚咚！
陆杨轻叩丁秋楠的房门。
昨儿个在大卡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