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发小！贾东旭挺起胸膛，一个院长大的好兄弟。”
哦
梁拉娣心头一紧，招工名额就一个，人家是兄弟情分，自己哪还有指望。
不多时，其他应聘者陆续到来，足有几十号人。
终于门卫大爷出来张贴告示，先看了眼贾东旭，却朝小姑娘点了点头。
大爷总算琢磨明白了，难怪之前总能未卜先知，敢情都是李无敌那小子在背后捣鬼。
放着几十个年轻小伙子不选，里头还有返岗的老工人，偏偏挑了个黄毛丫头！
贾东旭瞧见门卫大爷出门就先瞅了自己一眼，顿时心花怒放——这不明摆着要选他吗？
他美滋滋地盘算起来：家里马上要成双职工家庭，明年就能添置自行车，非得让傻柱眼红死不可。
另一边，梁拉娣心跳如擂鼓。
门卫大爷刚才冲她点头是啥意思？
大爷您快公布结果啊，到底谁中选了？
要真是贾东旭，我非去厂里闹不可！我哥可是正经工人。”
加我一个！我爸也是厂里的，要不是年纪没到，我早顶班当工人了。”
在一片喧嚷声中，门卫大爷贴出了告示。
开什么玩笑！梁拉娣？听着就是个丫头片子——居然是她？
众人齐刷刷瞪着那个瘦小的姑娘，都想不通：哪个缺心眼的选个小姑娘当焊工？她能抡得动铁疙瘩吗？
贾东旭整个人都懵了：大爷，这弄错了吧？不该选我吗？我可是三年钳工学徒，之前病退前还学过焊工呢！
问 啥？这是厂长的决定。”门卫大爷冲梁拉娣喊了句：丫头，明早八点准时到报名处报到，别迟到！说完赶紧开溜，生怕被这群红了眼的小伙子们围殴。
他实在想不通，李无敌为啥要帮这姑娘——论模样可比秦淮茹差远了，肯定不是那档子事儿。
梁拉娣这才回过神，激动得拔腿就跑，连谢谢都顾不上跟李哥说，直奔医院给二姑报喜去了。
这不合理啊！
贾东旭扯着嗓子干嚎，可再没人搭理他。
虽说选个小姑娘挺邪门，但只要不是贾东旭，大伙儿反倒能接受。
人群渐渐散了。
上午九点多，李无敌拎着个布兜晃悠出来，嘴角都快咧到耳根——没想到一个汽车模型居然换来了领导题词，这宝贝够传家了！
经过门卫室时，他顺手弹了根烟进去。
李无敌，这是遇上喜事了？门卫大爷接过烟跟了出来。
还行！
他没有提及获得题词的事，这事说不清也麻烦，连家里人都没告诉，悄悄收着就好。
对了，贾东旭是和你一起来的吧？在外头哭了好一会儿了。”
门卫大爷掏出火柴帮他点烟，看样子是想闲聊几句。
这不可能吧！
李无敌朝大门外望去，只见自行车旁蹲着个人影，背对着这边，倒没看出在哭。
李无敌，那姑娘进厂是你帮的忙？
大爷想打听点八卦。
至于贾东旭那档子事，明摆着的——李无敌连人家对象都能截胡，怎么可能帮他安排工作？
大爷是说刚才那姑娘被录用了？
李无敌滴水不漏，私下交谈也不会承认，免得影响兄弟情分。
还是你有本事啊！
大爷虽然心里有数，但也不好出去乱说，毕竟当事人没承认。
大爷，我先走了。”
李无敌走出大门喊道：东旭，你这是怎么了？
贾东旭闻声回头，眼里还噙着泪花，确实哭过。
他站起身，要不是等着兄弟，早就跑回家蒙着被子痛哭了。
李无敌，我没选上，那姑娘当上焊工了。
你说厂长是怎么想的啊。”
别急，以后还能顶岗呢。
继续当钳工多好，焊工太辛苦了。”
李无敌拍拍贾东旭肩膀安慰道，日子还长，总能找到工作。
你说得对，那我就接着当钳工钻螺丝孔，这活儿我拿手，车间里没人比我钻得好。”
贾东旭用袖子抹干眼泪，重新振作起来。
最多再洗一个多月衣服，好日子就要来了。
走吧。
我刚从杨厂长那儿出来，顺便问了句。
那姑娘的爷爷以前在农机站，她从小跟着学焊工。”
所以她能选上是有原因的。
你落选不是能力问题，就是差点运气。”
李无敌跳上自行车后座。
谁说自行车不能有专职司机？
哎！我想通了。”
贾东旭心里舒坦多了。
当钳工可比焊工强多了。
四合院，贾家。
贾张氏买菜回来，掀开锅盖发现空空如也，准是东旭把鸡蛋偷吃了。
算了，儿子马上又要当工人了，得惯着点儿。
碧华，你说东旭能选上吧？
应该能吧。”
陈碧华正给孩子 ，她也希望东旭能当工人，这样自己还能继续上班，中午在厂里吃上白面馒头。
肯定能！
贾张氏瞥了眼棒梗，随手抓起几件脏衣服往外走。
这洗衣的活儿也干不了几天了，等进了厂子，这些杂事自然该由儿媳接手。
孙二娘，我家东旭马上又要当工人了，往后家里可就是双份工资啦！
她忍不住向隔壁邻居显摆起来。
那也得真能选上才行！
孙二娘撇撇嘴，虽说不清缘由，但总觉得这事成不了。
哟，你这是眼红了吧？
贾张氏顿时火冒三丈，这分明是见不得别人好，还说是邻居呢，呸！
孙二娘懒得搭理，端着洗衣盆转身就走。
不一会儿，蒋大妈几个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瞧见没？贾张氏这两天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可不是嘛，逢人就吹什么双职工，要是贾东旭真选上了，还不得嘚瑟死。”
要我说啊，这院里谁乐意看她那副嘴脸？
陈大嫂一句话噎得众人哑口无言。
快看！贾东旭和李无敌回来了！
有人突然指着连廊喊道。
贾张氏闻声抬头，扯着嗓子就问：东旭啊，明天是不是该去厂里报到了？
妈我暂时去不成了。”
贾东旭原本强撑着的坚强，在看到母亲搓洗衣物的身影时瞬间崩塌。
他卷起袖子：您歇着吧，衣服我来洗。”
啥意思？没选上？不可能啊！老易明明说过要帮你在厂长跟前说情的！
贾张氏如遭雷击，牛皮都吹出去了，易中海也打过包票，怎么就黄了？
一旁的李无敌暗自冷笑。
他今天特意打听过，易中海压根没去找杨厂长。
看来这位道貌岸然的一大爷，是存心要让贾东旭在家当煮夫啊！
妈，厂长定的我能有啥办法？您快去歇着。”
贾东旭挤开母亲，熟练地揉搓起衣物，手法丝毫不见生疏。
没出息的东西！
贾张氏恼羞成怒，甩手就往屋里冲。
几个大妈指指点点间拽住李无敌打听：到底咋回事？贾东旭不是十拿九稳吗？
陈大嫂狐疑地盯着他，总觉得是这小子从中作梗。
选了个姑娘，人家从小跟着父亲学焊工。”
李无敌轻描淡写地带过，只字不提易中海那档子事——横竖帮不帮忙都是人家的自由，犯不着替人强出头。
“贾东旭没选上也好，看贾张氏还怎么得意。”
“可不是嘛，她这两天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跟咱们都不像一路人了。”
院里的大妈们对贾张氏颇有微词，多半是眼红闹的。
如今贾东旭落选，等贾张氏再露面，她们又能凑一块儿唠嗑，表面还是好姐妹。
这院子里谁的日子都不好过，除了那个混世魔王李无敌——这人可惹不起。
一晃七天过去，天气骤然转冷。
十一月一日恰逢周日。
首次实行面粉票制度，大伙儿生怕买不着白面，半夜就有人去粮站排队。
李无敌也起了个早，不过不是去买粮，而是赶着买菜——老丈人一家今天要来吃饭。
“女婿，让妈去买菜就行，你再多睡会儿。”
秦母心疼女婿，放假比上班起得还早。
“我去多割点肉，中午包饺子。
等过几天淮茹坐完月子，就能带你们下馆子了。”
李无敌早摸透岳母性子，她和秦淮茹一样节俭，要让她买菜准挑最肥的肉，那可太腻了。
“哎！”
秦母乐呵呵应着，有饺子吃还不好？
“无敌，把围巾戴上，看这天色要下雪了。”
秦淮茹拿着羊毛围巾出来，寒风刺骨。
“好嘞！”
李无敌推着自行车刚要出门，小京茹蹦蹦跳跳追出来：“姐夫，我帮你提菜！”
“今儿天冷，你别跟着了。”
他抬头望了望铅灰色的天空。
北京城每年十一月初就开始飘雪，一直能断断续续下到三月。
这年头比后世冷得多，南方都能积老厚的雪。
别人还在为温饱发愁，他已经操心全球变暖——境界不一样。
“大茂，早啊！”
“早”
许大茂缩着脖子钻出屋门，冻得直哆嗦。
李无敌没多寒暄，骑车穿过中院。
院里静悄悄的，都抢着买粮去了，不光要囤白面，还得备粗粮。
从这个月起，家家户户都得囤过冬的大白菜。
新上市的红薯才两分钱一斤，不过越往后越贵，最贵能卖到五分。
粮站也把红薯当粗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