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忙把三轮车抬出院子，许大茂也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
谁知一上路就闹了笑话——许大茂骑车技术生疏，单独骑还行，载着傻柱后，车子左摇右晃险些翻倒。
“我说许大茂，你能不能稳当点儿？刚才差点把我甩出去！”
傻柱在后座嚷道，死活压不住歪斜的车身。
“傻柱，你太沉了，我这车都蹬不动了。”
许大茂试了好几次，刚把车蹬起来，前轮就歪歪扭扭的，这还怎么骑，多丢人啊。
李无敌坐在三轮车上，探出脑袋出主意：“傻柱，你搂着许大茂的腰，人和车合为一体，不就能走了嘛。”
“嘿，我抱他干啥！”
傻柱板着脸，看许大茂实在蹬不动，最后还是伸手环住了许大茂的腰。
“哎哟喂，你轻点儿，手上没轻没重的。”
许大茂嚷嚷着，这回倒是把车蹬起来了。
后座的傻柱抱得紧紧的，车子还真跑起来了，果然是人车合一。
“媳妇，我来啦！”
许大茂扯着嗓子喊，前面蔡全无已经熟练地蹬着车，载着陈碧华和唐春燕拐进了胡同。
“东旭，该你了。
昨晚不是练过了吗？放心骑，三轮车稳当着呢，倒不了。”
李无敌怀里抱着小京茹，旁边坐着自己媳妇。
今天可得好好蹭个车，顺便教教东旭新技能，就当是下岗再就业培训了。
“好嘞！”
贾东旭咬着牙，心想早上明明吃了两个窝头，怎么这车轮子就是转不快呢？
“哥，要不别难为贾东旭了，他身子骨不好。”
秦淮茹看他站起来蹬车还是骑不动，担心把人累坏了不好交代。
“行吧，让他回去歇着，别去照相了，我来骑。”
李无敌也就是做做样子，要是贾东旭真骑不了，就让傻柱回来骑车。
“别！我还没使上劲呢！”
贾东旭再次咬牙，心里暗骂：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凭什么要我蹬三轮载着前相亲对象和情敌？老天爷不公平啊！
“动了动了！车跑起来啦！”
小京茹拍着手欢呼，急着要去照相馆，她还没见过呢。
“我就说刚才没使劲吧。”
贾东旭乐呵呵的，正好让秦淮茹看看自己多结实。
不就是蹬三轮吗？何家三个人都能骑，他也没问题。
李无敌暗自点头。
骑车最难的就是起步，真跑起来靠惯性就行了。
再说这是在京城，不用爬坡上坎，小菜一碟。
要是去山城那种地方，三轮车根本卖不动——连公交车都停在八楼呢。
“快看，那不是大四合院的贾东旭吗？怎么也蹬起三轮了？”
“哎哟，还真是他！听说前阵子病退让媳妇顶班了。
咦，车上那是？”
“坐着李无敌和他媳妇，姓秦的那个，之前跟贾东旭相过亲，结果被李无敌截胡了。”
“这可真是活久见啊！都这样了，贾东旭还给人家拉车，也不嫌害臊。”
周围院里的邻居们瞧见这场景纷纷议论起来，平日里可没这么热闹，偏巧今儿个是礼拜天，吃过早饭出来遛弯的人格外多。
贾东旭听得真切，那些闲言碎语非但没让他泄气，反而像往火堆里添了把柴，蹬车的双腿突然来了劲儿，不一会儿竟追上了前头的三轮车。
蔡全无本就是故意放慢速度等着，倒是许大茂那辆三轮车撒欢似的跑远了，后座上还紧紧搂着傻柱。
东旭兄弟，蹬车要讲究巧劲儿，脚底板跟着踏板画圆圈。”蔡全无边骑边传授经验，论起蹬三轮他可是行家里手。
贾东旭这会儿牙关咬得死紧，只能从鼻腔里挤出声闷哼。
李无敌见两辆车齐头并进了，扬手招呼道：碧华妹子，今早给东旭兄弟备了几两粮食？
足足吃了俩窝头呢，统共四两粮。”陈碧华从车篷里探出脑袋应声。
别家早饭不过二两的量，她可没亏待自家男人。
唐春燕也凑过来搭话：李大哥，晌午咱去吃铜锅涮肉成不？
馋羊肉了？成！待会儿我来张罗。
哎东旭你加把劲，这又落后半截了，说话都费劲。”李无敌话音未落，就见贾东旭那辆车渐渐慢了下来。
他真没存心折腾人，只是贾东旭今儿个分文不带纯属蹭玩，要再不卖把子力气，真该留他在家拾掇屋子。
说到底，他就是想让贾东旭体会体会载着昔日相亲对象是啥滋味——这当头一棒才能催人奋进不是？都是为兄弟前程着想。
贾东旭闷头应了声，脚下猛然发力。
好在转眼就出了胡同，前头是宽敞的柏油马路，车轮滚得顺当多了，渐渐也蹬出了节奏，倒不觉得太累。
两辆三轮车晃到东长安街王府井路口时，眼前豁然开朗。
道旁停着墨绿色的公交车，铛铛响的有轨电车正叮叮当当驶过。
往北拐是三路车去王府井大街，笔直向西的是十路公交——这些都在他新买的地图上标得明明白白。
搁在后世智能手机没普及的年月，城里人出门坐车也得靠这纸片子认路。
这儿呢！许大茂在路边使劲挥手。
傻柱还赖在后座上搂着他腰，惹得路人侧目也浑然不觉。
东旭，往右手边拐，照相馆离这儿不到二百步。”李无敌指点着方向。
不一会儿大伙儿聚齐，找到了那家门脸不大的照相馆。
抬眼就能望见新盖的京城饭店，楼顶烟囱正突突冒着黑烟——那是烧暖气的煤炉子在排气。
说来也怪，有些人就爱闻这煤烟味儿，说是透着股人间烟火气。
李哥您可算来了，特意给您留着内景棚呢！照相师傅满脸堆笑迎出来。
前几日刚结识这位主顾，三言两语便觉相见恨晚。
虽说自己年长几岁，可人家见识广啊，叫声哥不亏！
够意思！先拍室内的，待会儿劳驾去京城饭店门前给咱们来几张。
价钱好说，按本钱结就成！
如今拍照最费钱的是胶卷，拍一张要五毛，加印一张才多收五分钱。
老板当然不会按单张算账，直接按整卷胶卷收费，再加上人工费就齐活了。
这台照相机是 货，质量没得说，就是块头大，沉甸甸的。
李哥，您放心，给您拍照我要是还赚钱，那不成打自己脸了吗？
照相师傅把人迎进屋，立刻忙活起来。
屋里摆着好几处布景，都是那种仿真背景板，有海边风光的，人往前面一站，或是挨着道具坐下就能拍。
许大茂忍不住插嘴：李无敌，你啥时候跟这师傅混这么熟的？
大前天啊，定好要拍照，第二天就把人找着了。”
李无敌可是下了功夫的，好歹前世玩过单反，摄影技术也算入门水平，三言两语就把师傅给唬住了。
许大茂咽了咽口水，看来不是自己太菜，是对手太强。
这小子简直了，谁碰上他不得掉层皮？
那敢情好！刚听春燕说中午吃涮羊肉，这顿我请了。”
许大茂赶紧破财消灾，今天带着媳妇来拍照，总得留点青春纪念不是？
大茂，这可是你说的！先不聊了，咱们哥五个来一张。”
李无敌拍拍许大茂肩膀，朝布景走去。
照相师傅提议：李哥，看您几位这身打扮，先用这个湖边背景拍一张？
成啊！给咱们兄弟几个拍帅点儿。”
李无敌站在中间一招手，左手搂着贾东旭，右手搭着许大茂，再往外是傻柱和蔡全无。
先这么站着，待会儿再换姿势。
除了他神态自若，其他四个都绷着脸，眼睛直勾勾盯着镜头，身子僵得像木头桩子。
先拍一张找找感觉。”
李无敌喊了一嗓子。
把他拍好就行，自然状态才是最珍贵的回忆。
咔嚓！
闪光灯一亮，四合院五虎将的第一张合影就此定格，留下了时代的印记！
换背景，上花丛！
拍完湖边照，五人又换了园林布景，都是摆拍造型。
李无敌让兄弟们调换位置，这回他搂着傻柱和蔡全无，把贾东旭和许大茂挤到边上，自己始终稳居位。
咔嚓！
又一张照片出炉。
这会儿大伙儿总算放松了些，过了紧张劲儿。
哎我说李无敌，能让我站中间吗？
许大茂整天放电影，对镜头位置敏感得很，知道主角该站哪儿。
行啊，我挨着你站。”
李无敌拽着许大茂站到中间，自己和贾东旭立在两侧。
许大茂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不明摆着让他难堪吗？
那个我想跟傻柱和老蔡合个影。”
货比货得扔，他许大茂总比傻柱和老蔡强点儿吧。
成吧，不过大茂，你这要求也忒多了！这可是傻柱掏钱。”
李无敌早看透这小子心思，不就是怕被比下去吗？照片上明摆着的事儿，谁还分不出好坏。
傻柱立刻嚷嚷：就是，我出的钱！
哎，我出一半总行了吧！
许大茂豁出去了，反正买自行车还得找爹妈要钱，不差这一星半点。
那敢情好！
傻柱乐了，让许大茂如愿站在中间拍了照。
一口气拍了十几张，胶卷都快撑不住了——倒不是技术不行，实在是这年头相机就这水平。
换人！我和淮茹先拍几张。”
李无敌招呼媳妇过来，自己坐在凳子上，让媳妇倚在旁边，摆了个这年代标准的合影姿势。
咔嚓！
他和秦淮茹的第一张合影就这么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