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敌啊，今儿在学校看见歌单了，就是最近特别火的那首《让我们荡起双桨》，你猜怎么着？
阎埠贵故意卖关子，想探探口风。
他之前试探过贾东旭，这次也算有备而来。
可李无敌哪是那么容易套路的。
三大爷，我猜您在歌单上看见我名字了吧。”
啊？你怎么不对，你早知道这事儿啊！
阎埠贵一时语塞，这猜得也太准了。
当然知道，那歌就是我写的。”
李无敌说着起身去开柜子，拿出包花生米。
小京茹见状连忙帮着取来酒瓶酒杯。
这下反倒帮了倒忙，他本只想就着花生米聊聊天。
三大爷，来点儿？就喝半两，不耽误您待会儿伺候盆栽。”
那敢情好！
阎埠贵双手捧着酒杯，心里盘算着回头送些红薯干来，省得被李无敌惦记。
等等，你刚说那歌是你写的？
光顾着看酒菜，差点忘了正事。
没错，北海公园园长给了150块作曲费。”
李无敌本想拿协议出来，突然想起落在陈雪茹那儿了。
哎哟喂，还真是你！你这又发财了。”
阎埠贵差点蹦起来，这小子挣钱的本事也太大了。
还行吧，也就够买辆自行车，凑合着花。”
李无敌捏起两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之前街道李主任要求在授权协议上加前缀，但歌单上只署了他的名字。
一辆自行车钱啊！今年光奖金就拿了350，快赶上一年工资了。”
阎埠贵觉得脑门发热，才抿了一口酒就上头了。
李无敌笑道：是挣了些，可开销也大啊，老秦家都指着我呢。
京茹，你说是不是？
姐夫说得对。”
小京茹正忙着啃手里的米糕，舍不得一口气吃完，还剩一小块捏在手里。
阎埠贵满脸羡慕地问：李无敌，你咋想起来写歌的？啥时候学的这本事？
就是突然来的灵感。
我常去北海公园溜达，那天灵光一闪，十几分钟就把歌写出来了。
至于谱曲嘛，上学时跟老师学的，还没忘干净。”李无敌随口胡诌，说得有模有样。
李无敌，你这脑子真是灵光！阎埠贵感叹几句，喝完杯中酒就去摆弄他的花花草草了。
李无敌一回头，发现桌上的花生米少了一半，整整齐齐像是被人用尺子量过似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光顾着说话，都没注意阎埠贵什么时候顺走了花生米。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他摇摇头，索性躺下休息。
总不能每次都防得滴水不漏，那多累人。
李无敌，歇着呢？三大妈端着个簸箕走进来，里面装着晒干的红薯条。
她二话不说就把红薯条倒进桌上的空盘子里。
你三大爷吃了你的花生米，家里没啥好东西，这些红薯条给你下酒。”
嗨，一点花生米算啥。
三大爷也太见外了。”李无敌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纳闷：这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还有人主动给他补回来。
红薯条他还是收下了，毕竟是份心意。
等三大妈走后，他继续躺着等媳妇回来做饭。
中院里，三大妈正跟街坊们唠嗑：听说了吗？李无敌写首歌又赚了一百五十块呢！
啊？他又挣这么多？上回厂里奖励的一百块还没花完吧？今儿个还领了秦淮茹三十三块的工资。”
这世道真是李无敌整天不是睡觉就是闲逛，日子反倒越过越红火。”
贾东旭凑过来听得心痒痒，连忙打听：李无敌写的啥歌？咋这么挣钱？他之前试过搞发明，结果一脑袋糨糊。
可写歌这事儿，他觉得自己应该能行。
上学时老师常夸他唱歌好听，能把人唱哭。
这事得问你三大爷，我就听了一耳朵，记不清了
三大妈正说着，看见当家的回来了。
贾东旭赶紧凑上去：三大爷，李无敌写的是什么歌啊？
写的是北海公园的风景，叫《让我们荡起双桨》，现在京城的小学幼儿园都在教唱。
要说这人啊，李无敌就是脑子灵光，随便动动笔就能赚钱。”
阎埠贵手里拎着个桶，里面装着从城外挖来的肥土，准备去后院伺候他的盆栽。
原来是这首歌！我家丫头昨天还在哼呢。”
李无敌写的？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
不过也难怪，听说他妈是大户人家的 ，从小教育得好。”
几个大妈又是一阵感慨，院里出了个能人，往后跟人闲聊都有面子。
贾东旭这些日子不是钓鱼就是做家务，本来要学放电影，许大茂给了他本书正在钻研，压根没注意外头流行什么歌，都快跟社会脱节了。
三大爷，您有歌词本吗？我想瞧瞧。”
阎埠贵一听就笑了：怎么着东旭，你也想学着写歌？
贾东旭支支吾吾地说：是有这个打算。
您想啊，一首歌能卖一百五，抵得上碧华半年工资还有富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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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也能写歌，家里日子不就宽裕了？
想法不错！
阎埠贵不忍心打击他。
就贾东旭这脑子，一辈子也憋不出那样的歌词，更别说谱曲了。
人家李无敌十几分钟就能写首歌，能比吗？
我这有歌单，学校发的。
你要看得给一分钱，回头我还得补上。”
阎埠贵算计起来连李无敌都不放过，何况是贾东旭。
这小子害他少钓多少鱼，总得找补回来。
还要钱啊？
贾东旭抠抠搜搜的，三大爷，我现在手头紧，能先欠着吗？等写了歌卖了钱，一定还您。”
想得倒美！一分钱，要就给，不要拉倒。”
阎埠贵都替他害臊。
一个大男人，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院里真是出了。
旁边几个大妈也指指点点。
她们最看不上贾东旭这样的，一个大老爷们不挣钱，要是真有病也就算了，可他什么活都能干，还总想吃好的，真不是个东西。
唉，我回去跟我妈要，她这会儿在睡午觉。”
贾东旭实在待不下去了，转身时微微仰着头——他试过，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全挂在脸上了。
嘿，贾家这叫什么事！贾张氏大白天睡大觉，贾东旭整天游手好闲，让陈碧华去顶岗上班。”
可不是嘛！要不是陈碧华怀着孕，怕是早跟贾东旭离了，一个人过还轻省些。”
如今这世道，在城里头，赚钱多少直接决定了你在家里的分量。
农村则不同，看的是男人能不能挑起重担。
两个箩筐装满七十斤苞米，寻常妇女可扛不动。
家里要是没了壮劳力，地里的活儿还真没法往下干。
到了公社那会儿，男人们个个都是全劳力，照样是干活的主力军。
要是当不成主力，这日子可就难熬了。
肚子都填不饱，还谈什么爱情亲情，全是空话。
妈，能给俺一分钱不？
贾东旭一进屋就把老娘摇醒了要钱。
东旭啊，你要钱干啥？又想买零嘴儿？
贾张氏脸色难看，还没睡够呢。
眼下不多睡会儿，等顶岗进了厂，可就得天天在车间里干活了。
妈，李无敌写歌发了大财，一百五十块啊
贾东旭把刚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
啥？这么来钱？
贾张氏一个激灵爬起来，连鞋都顾不上提好，趿拉着就往院里跑。
大妈们还没散，阎埠贵也在那儿等着——为了一分钱，等等也无妨。
不一会儿，贾张氏一脸茫然地回来了：真能这么挣钱？老阎，我给你一分钱，你把那什么歌单给我家东旭，让他学着写。
等我家也发了财
那敢情好，歌单在这儿呢。”
阎埠贵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学校里多的是，这不就赚到一分钱，能买一两棒子面了？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
贾东旭捧着歌单如获至宝，乐呵呵回屋研究去了。
虽说他没去过北海公园，看不太明白，但没关系。
旁边什刹海不要门票，明儿干完家务就去转转，找找灵感。
阎埠贵也乐呵呵去了后院，把这事当笑话讲给李无敌听。
啥？我东旭兄弟也想写歌？
李无敌一脸懵。
其实他也不会写，都是抄的。
就算顶着作曲家的名头，顶多能写点《小苹果》这样的口水歌，跟经典不沾边。
他是想挣钱，可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这个天分。”
阎埠贵压根不看好，但也不能拦着别人追求梦想不是？
李无敌，你歇着，我还得往花盆里添点土。”
得嘞，三大爷您忙。”
李无敌又躺下了，再醒来时，饭菜香味已经飘满院子。
京茹！
姐夫醒啦？马上开饭！
小京茹快步跑来。
她在厨房打下手，觉得城里真好，不用烧柴火。
李无敌坐起身，得先醒醒神。
到院里用冷水抹把脸，这天儿用不着毛巾。
刚迈出门槛，就瞧见二大妈迎面走来。
李无敌，听说你写歌赚了大钱？
二大妈下午外出办事，错过了街坊们的闲谈，这会儿正懊恼呢。
算不上大钱，也就百来块。
淮茹怀着身子，岳母马上要进城，家里还有小京茹要养活，这点钱刚好贴补家用。”
他眼下没什么想添置的——手表有了，再买纯属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