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故作义愤，明知两人吵不起来，但趁机挑拨两句，一起数落数落李无敌，好歹能让自己心里舒坦点。
“没，风吹了眼睛。”
秦淮茹抹着泪，嘴角却挂着笑。
许大茂如遭雷劈，暗叹李无敌手段高明——怎么就能让人又哭又笑，完了还心甘情愿干活？
他打了个寒颤，三下五除二洗完碗溜回屋。
下午得出去躲躲，跟李无敌同住一个院，浑身不自在。
“媳妇，下午带你去看电影。”
“天天放电影还没看腻？”
唐春燕正修剪指甲，头也不抬。
“那逛街买东西，晚上下馆子。”
许大茂打定主意要出门。
周日了，总得喘口气吧！
……
下午，李无敌拿着笔记本出门，见老许家铁将军把门，不由感慨：有钱就是潇洒，想走就走。
看来得让陈雪茹多赚点，女人也能撑起家业。
“三大爷，在家不？”
“在呢，就等你来了！”
阎埠贵抱着孩子迎出来，满脸堆笑。
“三大妈呢？”
李无敌扫了眼空荡荡的堂屋。
阎家家具比贾家还破旧，怕是传了好几代都没换过。
“带孩子遛弯去了。”
阎埠贵没明说——这不你让种土豆吗？东直门外土肥，全家挖土去了。
“行，把解娣给我，不耽误你写字。”
李无敌熟练地抱起小丫头，这孩子跟他熟得很。
咯咯！
阎解娣伸出小手摸他的下巴，小小年纪就知道挑帅哥了。
可惜这丫头长大后模样变了，估计是小时候没吃好。
阎家四个孩子，就老大阎解成还算周正，毕竟早出生几年，当过一阵独苗。
这边阎埠贵已经铺好红纸，问道：要写什么标语？
简单，先写季末清仓，低价甩卖。”
李无敌一边哄孩子，一边从兜里掏出个橘子，剥开喂给小解娣。
哟，这橘子新鲜啊，哪儿弄的？
阎埠贵眼睛都直了。
这年头水果金贵，最便宜的也要一毛钱一斤，何况这个季节根本见不着。
这 见，南方品种，春天树上还挂着果呢，花果同枝。”
李无敌信口胡诌，不过这种橘子确实能储存到冬天。
还是你会过日子。
我这就写。”
阎埠贵咽了咽口水，总不能跟闺女抢吃的吧。
李无敌又摸出个橘子递过去。
好嘞，三大爷保证给你写得漂漂亮亮的！
阎埠贵顿时干劲十足。
管他橘子哪来的，能沾光就行。
吃！还要吃！
小解娣吃得高兴，话都说得利索了。
要知道这年头孩子说话晚，三岁才开口的都不少见。
叫哥哥！
李无敌逗着小丫头，心说可别长大了翻脸不认人，好歹是吃他橘子长大的。
爸爸！
小丫头一张嘴就喊岔了。
李无敌一愣，这可使不得。
他跟三大妈那可是清清白白的。
忽然想到贾家那个还没出生的棒梗，以后没傻柱的东西可偷，该不会也乱认爹吧？
算了，秦淮茹都被他截胡了，总得给人留个儿子。
是哥哥！
爸爸，吃！
小丫头死活改不过来。
李无敌摇摇头，又喂了一瓣。
阎埠贵在旁边听着也没往心里去。
他对自家媳妇有信心，真要有什么，家里早该多出些东西了，这不是啥都没有嘛。
写好了，李无敌，还要写什么？
阎埠贵正埋头写字，忽然听到李无敌在旁边念叨：铺面清仓，最后三天，接着改成最后两天最后一天上午特卖下午收摊，再来个告别之夜，最后补上返场三天返场两天
然后换新标语：全新装修，明日盛大开业
阎埠贵手中的毛笔顿住了，越听越觉得这话术透着股熟悉的味道——这不就是李无敌惯用的套路吗？字里行间都透着不靠谱，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被他忽悠着用了这种促销标语。
三大爷，别停笔啊，后面还有呢。”
李无敌抱着小阎解娣举高高，亲昵地碰了碰孩子的额头。
行，红纸管够！
阎埠贵擦了擦汗，稳住微微发抖的手继续写。
等写完厚厚一叠红纸，他感觉自己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幸亏他不去那家店买东西，要是天天看见这种变来变去的促销标语，非得气出病来不可。
李无敌，你这是给谁出的主意？
我也不清楚，是秦淮茹家亲戚托我帮忙的。
就是给她弟弟介绍工作的那位，能耐大着呢，我就是跟着沾点光。”李无敌盘算着院里能用的人手：东旭媳妇正在学用缝纫机做内衣，贾张氏和孙二娘都是做布鞋的好手，连大茂媳妇也能帮着跑腿
这世上有的是人才，就缺他这样的伯乐。
周一早晨八点半，李无敌叼着白面馒头推车来到中院，今天得去街道上班。
虽然一周只上一天班，但谁让他这么优秀呢。
老蔡，忙着呢？
他把馒头拿在手里干啃，细粮吃起来也噎人。
马上好，晒完被子就出去蹬三轮。”
蔡全无正在晾被套，昨天洗的全家衣物还没干透。
中院里挂满了晾晒的衣物，傻柱昨天从早洗到晚才忙完，看来改造得不错。
刚到街道办，李无敌就拽住了王启年。
怎么了？他递过去一支烟，自己却没抽——最近要播种，得先戒戒。
你上次说的事，我跟主任汇报了。
主任真照顾咱们，周四就给范金有安排了独门小院，六间房月租二十七块。”
王启年盘算着，要不是要攒钱娶媳妇，他也想住这么好的院子。
不错啊！范金有工资三十七块五，扣掉房租还剩十块五，就他和老母亲两个人，比人均五块钱的标准强多了。”
李无敌没想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让范金有提前体验到了租房生活。
可不是嘛，范金有高兴得都说不出话来，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估计是怕我们眼红，想笑又不敢笑。”
王启年早已看透一切，就算他想嫉妒，也没钱去租房子啊。
他真是好福气！
李无敌感叹了一句，见时间不早了，便去会计室算账。
他照例靠在椅子上，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旁边放着一杯热茶。
他侧身拿起账本开始核对，脑海中又响起计算器的声音：加加，归零
因为有经验，一个多小时就完成了核算，交完差正准备离开。
李无敌，等一下。
你的工资再涨五块钱，估计接下来还要忙一阵子。
以后每周一来街道就行，不用待一整天，忙完就可以走。”
李主任拿着账本，再次感叹这真是个人才。
那么多会计要算的账，他一个多小时就搞定了。
要是人人都像他这样，很多人就要失业了。
那太好了！
李无敌知道推脱不掉，能多赚一点是一点，这可是正当收入。
行，快去吃饭吧，好好养身体。”
李主任乐呵呵地拿着账单去写工作报告了。
最近在区里经常受到表扬，说他工作做得很好，零差错！
好嘞！
李无敌一出办公室，就碰上一脸茫然的范金有。
你怎么了？魂丢了？
李无敌笑着打招呼。
在他这里没有深仇大恨，就像在院子里和几个兄弟相处得也不错。
是李干事啊！
范金有回过神来，突然灵机一动，急忙说：李干事，能聊会儿吗？去你办公室。”
可以啊！还没到饭点呢。”
李无敌和这人不太熟，只是经常打个照面。
街道的几个正式干部中，他和王启年关系最好，主要是因为启年兄内心阳光，和他很像。
两人又回到会计室，茶水还没喝完。
这里不用自己收拾，街道有专人负责打扫卫生、端茶倒水。
要不是可以提前收工，下午就能喝茶看报纸，真是来对地方了。
范干部，有事就说。
我这人最喜欢助人为乐，愿意帮忙。”
李无敌没递烟，知道范金有家境不好，不敢有这个烧钱的爱好。
范金有局促地坐着，说：是这样，上周四你不在街道。
不知道主任听谁说的，我想改善住房，就给我租了个小院。
那院子确实不错，独门独户的，就是租金太贵了，每月二十七块钱。”
水电煤都得花钱，家里还有个老母亲，就我一个人上班。
租了这个院子，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李干事，你精通计算，能否帮我去向主任反映一下，申请退掉那个院子？我至今没敢告诉母亲，还没搬进去住呢。”
李无敌目前还没看到租赁账单，他每周只负责粮站的账目，街道的账要到每月二号才处理。
看到范金有愁容满面的样子，李无敌心想真是活该。
那天他还想用租院子的事 陈雪茹，要不是自己正好在上班，恐怕真要出问题。
范干部，既然不想租，为什么不直接和主任说清楚？
我当然想啊，可主任也是一片好心，实在不好推辞。”
范金有心里恨透了那个多嘴的人，这简直是在坑他。
确实，主任对我们都很照顾。”
李无敌喝了口茶，思索片刻说：你原来住的房子，租出去不就行了？
唉！我家原来住的是大杂院，就一间屋子，最多能租两块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