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敌带着媳妇先去了北海公园。
这地方一般人可舍不得来，光门票就要五分钱。
本地人更爱去免费的什刹海，风景其实差不多。
但他特意来这儿，就是想看看《让我们荡起双桨》里唱的地方。
哥，这儿真好看。”乡下姑娘秦淮茹哪来过这么漂亮的公园。
那当然，我从小在这儿玩大的。
等开春了带你来划船。”
两人在公园转悠了好一会儿。
李无敌心想，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但一定要让秦淮茹死心塌地跟着他。
所以这约会三部曲——逛公园、看电影、月下吻别，一样都不能少。
不过最后一步可以省略，免得被人当流氓抓起来。
逛完公园，他又花一毛钱买了两张电影票，看了部老片子《姐姐妹妹站起来》。
黑白电影很有教育意义，讲的是姐妹们团结起来反抗老板的故事。
秦淮茹看得直抹眼泪：哥，能遇见你真是我的福气。”
这就对了。
以后咱好好过日子，在厂里也别怕。
现在工人当家作主，谁要敢欺负你，我就跟他斗争到底。”
对于秦淮茹到工厂上班，李无敌并不担心。
厂里女工众多，大家都很团结。
工人的身份如今很受重视，没人敢在厂区胡作非为。
一上午只花了二角钱，谈恋爱的开销确实不大。
中午时分，两人漫步走过王府井大街，来到大栅栏的全聚德总店，美美地享用了一顿烤鸭。
初次品尝烤鸭的秦淮茹笑得眉眼弯弯。
李大哥，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好啊，过两年咱们就要孩子，你给我生三个，正好三间铺面，将来一人一间。”
李无敌已经开始规划未来，要让老李家人丁兴旺。
那要是生了女儿呢？出嫁后也给铺面吗？
秦淮茹想得很长远。
女儿也一样，咱家条件好，可以招上门女婿。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早，先去看看铺子租出去没有。”
两人来到东琉璃厂的店铺，这里紧邻大栅栏，位于前门大街黄金地段。
远远就看见店铺门开着，里面有工人在忙碌。
哥，看来已经租出去了。”
秦淮茹满脸欢喜，这意味着家里又多了一份收入。
嗯，去街道问问情况。”
李无敌也很高兴。
刚到街道办，工作人员就认出了他。
李师傅，正打算明天去找您呢。
铺子已经租出去了，经营果脯糖果。
月租一百三十五元，每月三号发工资那天来取钱。”
这是按市场价出租的，手续都已办妥。
好的，那我三号上午过来，下午还要去厂里领工资。”
当时北京都是三号发工资，逢年过节还会提前。
不像后来很多单位拖到二十多号才发，相当于压了一个月工资。
这个月的租金先给您，从七号算起共二十四天，一百零八元。”
工作人员很快办好手续，当场付了租金。
数目没错。”
李无敌把钱装进口袋。
光靠收租，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走出街道办，秦淮茹仍难掩兴奋。
虽然钱不在她手里，但这也是家里的收入。
哥，一个月一百三十五元，太多了。
一年就是让我算算。”
淮茹，你初中毕业还算不清？一年不就是
李无敌也愣住了。
穿越前好歹是大学生，居然一下子没算出来。
幸好菜市场里有计算器，他在心里默默算出了数字。
“淮茹，一年下来是一千六百二，这笔钱够买两间大房子了。”
“要是买一毛七一斤的普通面粉，能买九千多斤，就算换成两毛五的优质面粉，也能买六千多斤。”
他得挽回刚才算数卡壳的尴尬。
“哥，你真行，算得又快又准。”
秦淮茹满眼佩服，她能读完初中，全靠是家里长女，不过初二之后基本就没再上学了。
“那当然，我可是高……算了，还是先跟你说说厂里要注意的事，明天一早带你去报到。”
李无敌突然想起，这辈子自己也只是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实在有点丢人。
“嗯！”
秦淮茹轻轻拽着丈夫的衣角，街上人多，她怕走散了。
李无敌双手插在兜里，任由秦淮茹像个小媳妇似的跟着，倒不是故意摆谱，实在是冬天手冷。
好在没走多远，他取了停好的自行车，载着秦淮茹直奔姥爷留下的院子。
天这么冷，还是窝在被子里聊天更舒服。
“大茂，早啊！”
周一清晨，李无敌站在院里水池边刷牙。
今天是他办离职的日子，还能白赚一天工钱。
“穷讲究！”
许大茂也来洗漱，抓着一张旧毛巾胡乱抹了把脸。
“哥，擦脸。”
秦淮茹端着脸盆出来，她起得早，连早饭都做好了。
“嗯。”
李无敌接过拧好的毛巾，仔仔细细擦了脸。
秦淮茹又把毛巾浸湿拧干，自己也用同一张擦了脸。
这再正常不过了，别说夫妻俩，有些人家全共用一条毛巾、一个杯子。
许大茂看得心里发堵，凭什么李无敌这种人都能过得这么滋润，而他这样的好青年却连个对象都没有？老天不公！
为了避免路上又被李无敌骑着自行车炫耀，许大茂匆匆扒完早饭就想溜。
谁知刚出门，就见李无敌已经推着车在院里等着，秦淮茹正踮着脚给他系围巾。
这场面让许大茂再次遭受暴击。
他愣在原地，直到那两人从面前走过才回过神。
“等等，李无敌，你俩一起走？不上班了？”
“上啊！”
李无敌挥挥手。
最后一天特意早起去厂里露个脸，也算有始有终。
“这……”
许大茂快步追上去，盯着秦淮茹窈窕的背影，心里酸得冒泡。
来到中院时，傻柱和贾东旭恰好同时从屋里走出来，三人打了个照面。
这四合院里四个年纪相仿、同在轧钢厂上班的小伙子聚在了一起。
原本李无敌家境最差，没有长辈帮衬，可转眼间不仅买了自行车，还娶了个漂亮媳妇，顿时就把其他人比下去了。
秦、秦姐，早啊！
傻柱下意识地跟秦淮茹打招呼，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跟人说话。
傻柱，你也早。”
秦淮茹觉得这人虽然傻里傻气的，长相也显老，但想到昨天他爹差点跟寡妇跑了，心里不免有些同情。
嘿嘿！
傻柱乐得直搓脑袋，高兴得找不着北。
贾东旭阴沉着脸，恶狠狠地瞪着李无敌，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我们先走了，骑车快，你们也跟不上。”
到了院门口，李无敌让秦淮茹坐在后座搂着他的腰。
他嘴里叼着根烟，没敢点着——怕被风吹得熏眼睛。
李无敌，你上班带着秦姐干啥去啊？
许大茂也跟着叫起姐来，觉得这样显得亲近。
暂时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无敌一蹬踏板，车子就窜了出去。
贾东旭三人望着自行车上满脸幸福的秦淮茹渐渐远去，都不由叹了口气。
许大茂故意挑事：贾东旭，这你都能忍？秦姐本该是你媳妇啊。”
关你屁事！秦淮茹没选我，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贾东旭微微仰着头，听说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傻柱在一旁嘀咕：秦姐人多好啊，刚才还跟我打招呼呢。”
贾东旭皱眉：傻柱，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对秦淮茹有想法？
贾东旭你别胡说八道，坏我秦姐名声！
傻柱斜眼瞪着他。
前天贾东旭还想讹他钱，这事他可记着呢。
三人各怀心思，却又不得不一起去轧钢厂上班。
李无敌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
到厂里停好车，让秦淮茹先在办公楼底下等着。
他去车间点个卯。
一天工资一块三，就算今天辞职，也能多算一天工钱。
许大茂进厂后就和傻柱、贾东旭分开了。
一个去宣传科，一个下车间，另一个奔食堂，各走各路。
忽然，许大茂眼睛一亮——秦淮茹怎么一个人站在办公楼下面？
秦姐，你怎么进厂里来了？
“许大茂，你好。
我来厂里报到了。”
秦淮茹直截了当，这事瞒不住，也没必要瞒。
“啥？李无敌还能给你安排工作？不对啊，你俩刚结婚，街道不可能这么快给你分岗位。”
许大茂一头雾水，这事儿说不通。
谁知秦淮茹一句话把他震懵了：“我家那口子今儿办了内退，我顶他的岗，进车间当钳工学徒。”
“秦姐，你刚说啥？我没听明白。”
许大茂彻底傻了，这操作简直离谱！李无敌居然让媳妇顶岗上班？这不合规矩，传出去得让人笑掉大牙。
正说着，李无敌晃悠过来，冲许大茂喊：“大茂，还不赶紧去签到，杵这儿干啥呢？”
“不是，李无敌，秦姐说她替你上班？”
许大茂到现在还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啊，咋了？”
李无敌轻描淡写：“妇女能顶半边天嘛，家里总得有个人挣钱。”
“合着你不干活，让秦姐养你？”
许大茂总算回过味来，气得直瞪眼——这也太丢老爷们的脸了！
“大茂，话不能这么说。
我要不是身体不行，能不上班吗？医生说我胃不好，不能久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