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全部心神都系于即将爆发的战斗。
镜中世界,肃杀之气不断凝结。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每个人。荒天帝身后的至强者们皆神色凝重,他们深知准仙帝的可怕。
这等存在弹指间便可摧毁星辰。
原以为这等强者常年隐于星空深处,轻易不会现世。
毕竟他们数量稀少,每次出手必是惊天动地。
谁知我们刚踏足异域,就撞见一位准仙帝!
老者不住叹息。女帝亦是面色沉重:此番荒天帝怕是遇上真正的劲敌了。
我们根本无力插手。
这些巅峰强者都有清醒认知。虽在原世界已臻至绝巅,但在准仙帝面前,连荒天帝都显得渺小,遑论他们。
荒天帝神情愈发肃穆,回首对众人道:速速退开,越远越好,切勿卷入战圈。
“不然可能会被牵连!”
“他的实力太可怕,你们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住。”
“诸位都是我界的中坚力量,绝不能在此折损。”
这时,一个光头大汉满不在乎地站了出来。
“荒天帝,你也太小看人了!”
“死算什么?我们活了这么久,难道还怕这个?”
荒天帝的回应却让光头大汉瞬间哑口无言。
“不仅要自保,你们在这儿反而会妨碍我。”
“无论哪种情况,你们都该退远些。”
光头大汉悻悻地摸了摸脑袋,默默退回人群。
很快,所有强者都退至百里之外,远离战场中心。
准仙帝嗤笑一声。
“倒是个体贴的领袖,可惜徒劳。”
“蝼蚁再多又如何?”
“当初无上巨头率大军来袭,结果呢?”
“全军覆没,连他自己也葬送性命!”
“到了你我这般境界,数量毫无意义。”
荒天帝并未争辩,只是平静道:
“他们并非下属,而是与我同生共死的伙伴。”
“我不愿见他们陨落。”
“纵使登临绝巅,若只剩孤身一人,又有何意义?”
这番话让准仙帝面色骤沉。
“你在讥讽我?”
“你多心了。”
“我嘲笑的,是那些为求境界不惜践踏众生之人。”
“即便修为通天,也终究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一个可悲至极的蝼蚁!”
此言一出,准仙帝的眉宇骤然拧紧。
“蝼蚁,你倒是狂妄!”
“本想赐你全尸。”
“但凭你这张狂言,今日定将你碎尸万段!”
话音未落,他的面容已覆上阴鸷。
唇角勾起一抹森然冷笑。
“可知我这方天地有处名为无间地狱?”
“亡者魂魄若囚于彼处。”
“便将永世受尽折磨,碎裂重组,周而复始。”
“此般痛楚,纵是至强者亦会癫狂。”
他冰冷凝视荒天帝。
“此刻起,待你陨灭后,必将其魂投入无间!”
“教你尝尽永劫不复之苦!”
准仙帝衣袂翻飞,自青锋古剑飘然而下。
那柄苍青古剑悬于掌间,吞吐寒芒。
信手轻拂。
霎时星河崩碎,寰宇震颤。
虚空被撕开数十里的狰狞裂痕,混沌气息奔涌而出。
“碾死你这等蝼蚁,不过弹指。”
“屠戮太多,早已无趣。”
古剑遥指林添,随意斩落。
看似云淡风轻,面前却骤然裂开深渊巨壑。
空间轰然崩塌的刹那——
连林添都未能闪避。
肩头爆开血雾,脚下大地崩裂出十数里沟壑。
自深渊般的裂隙中,爆发出吞噬万物的恐怖吸力。
无数锋利如刀的罡风混杂其中,将林添层层缠绕。
他的身躯被罡风撕开道道狰狞伤口,鲜血飞溅。
准仙帝冷笑一声:
看清了吗?这便是你我之间的鸿沟。
随手一剑,便能让你遍体鳞伤。
你拿什么与我抗衡?
外界观战的绝世强者们纷纷变色。
荒天帝的身影已被血色漩涡吞没,生命气息急速流逝。
转瞬间,狂暴的旋风染成刺目猩红。
女帝瞳孔震颤,心跳如雷:
这就是准仙帝的威能?
随手一击,竟让荒天帝遭受如此重创!
老者面色凝重地摇头:
终究是我们眼界太浅。
原以为击退入侵者便所向无敌。
谁知天外有天
天下第一楼内惊呼四起:
这还如何对抗?一招便分胜负!
若准仙帝全力出手,简直不敢想象!
双方差距犹如云泥,根本称不上对决!
雅间里,徐烽年攥紧拳头,牙关紧咬:
这分明是单方面的碾压!
望着血色风暴,他眉头深锁。
李纯刚沉声道:
不必过忧。
荒天帝既敢应战,自有其底气。
“他必然有所倚仗。”
“否则真正的强者不会白白送死!”
李纯刚的话让徐烽年精神一振,他猛地抬头。
“前辈,此话当真?”
“荒天帝已被重创,还能反击?”
李纯刚再次颔首。
“正是。”
“荒天帝愈战愈强,不断突破。”
“或许此刻的颓势只是伪装。”
“以此麻痹准仙帝,伺机反扑!”
徐烽年虽半信半疑,目光仍紧锁照世古镜。
渐渐地,鲜血汇聚成湖。
准仙帝的笑容骤然凝固。
“不对……”
“为何他的气息丝毫未减?”
“如此重伤,本该奄奄一息。”
“可他的力量竟分毫未损!”
突然,他脊背一寒,杀意骤现!
本能回身斩出一剑——
剑光贯天,撕裂虚空!
此刻他才惊觉,身后不知何时浮现巨大磨盘。
无数青色锁链如毒蛇窜出,缠绕而来!
然而通天剑光所向披靡。
锁链触之即碎,湮灭于白光。
剑势未衰,狠狠劈入青色磨盘。
星海震荡,轰鸣摄魂!
那声音如古刹晨钟,清越悠扬,穿透万里长空。
剑芒敛去时,青石磨盘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轰然一声巨响,整座磨盘炸成齑粉。
凭这等微末伎俩也想胜我?准仙帝嘴角噙着冷笑,方才倒高看了你,原来不过是个暗施冷箭的鼠辈。
话音未落,他骤然变色。
只见虚空之中,无数青玉磨盘层层叠现,每个都有星辰般宏伟。盘面密布玄奥符纹,青光流转间,可见大磨套小磨,小磨藏更精妙的符阵。
徒有其表。准仙帝嗤之以鼻,纵有千军万马,难挡本帝一剑之威。尔所见不过镜花水月
忽然有晶莹水珠在他周身浮现。
初时零星数点,转瞬炸开成滔天巨浪。活物般的潮水环绕着准仙帝盘旋飞舞,他冷眼扫视四周林立的磨盘群。
“弹指间,我便可令你所有神通灰飞烟灭。”
“唯有如此,你方能明白你我之间的鸿沟。”
准仙帝指尖轻抬。
滔天巨浪骤然变幻,化作千军万马。
海浪凝聚成无数形态——独眼巨兽、遮天凶禽、浩荡王朝大军。
虽孤身一人,准仙帝身后却似有百万雄师。
铁骑嘶吼,席卷四方,势如破竹。
准仙帝以一己之力,引动寰宇共鸣。
老者心跳如雷:“这便是准仙帝之威?”
“挥手间改天换地,重塑星河!”
“我等终究低估了准仙帝!”
星海中奔腾的军团令众强者面色凝重。
即便联手,恐难抵挡这般攻势。
天下第一楼内一片惶然。
“荒天帝为何偏用青色磨盘?”
“荒芜剑诀明明更强!”
“若全力施展剑诀,或能伤及准仙帝。”
“至少能撕开一线生机!”
“荒谬!荒天帝岂会遁逃?”
“万古第一人若退,世间再无胜者!”
虽言语铿锵,众人心中仍无把握。
准仙帝的威能早已超脱凡俗,令众生仰望。
那汹涌浪潮所化的千军万马,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即便是照世古镜中的盖世英豪,此刻也生不出半分抵抗之心。
在这铺天盖地的军势面前,万物皆如尘埃般渺小。
他们便是力量的化身,无可匹敌。
荒天帝祭出的青色墨盘,犹如怒海中的一叶孤舟。
只需一个浪头,便会粉身碎骨,消散无踪。
转瞬间,万千铁骑已轰然撞上墨盘,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炸裂声。
仅仅一息,漫天墨盘便被碾作齑粉。
准仙帝狂笑不止。
早说过,你我天壤之别。
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一切算计都是徒劳。
若换作是我,或许会孤注一掷扰乱对手视线。
说不定本座心情好,还能放你们滚回老巢。
话音未落。
苍穹再度浮现无数青色墨盘。
准仙帝眉头紧蹙。
给脸不要脸!
方才手下留情,是让你知难而退。
既然找死,休怪我无情!
突然,他瞳孔微缩——
每个墨盘之上,竟都屹立着荒天帝的身影。
他们手持古剑,划出玄奥轨迹。
起初准仙帝不以为意。
但很快察觉异样。
荒天帝的气息正在节节攀升。
这个变化,同样惊动了观战的至强者们。
女帝的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这是
“起初我以为荒天帝施展分身之术,意在拖延时间。”
“或许能借此寻出准仙帝的破绽,一击制胜。”
“但此刻才明白,他竟是在推演荒芜剑诀。”
不仅女帝察觉,其余绝世强者也看出了端倪。
荒天帝的每一招都融入了荒芜剑诀的痕迹。
只是如今的荒芜剑诀已与先前大不相同。
老头子满脸震惊。
“荒芜剑诀竟已臻至如此境界!”
“莫非已达圆满之境?”
“荒天帝当真如此可怕?”
略一思索,老头子心中已有几分了然。
荒天帝此举并非迫不得已。
而是另有深意。
未等他开口,光头大汉已放声大笑。
“好一个荒天帝,果然非凡!”
“与他相比,我等绝世强者也黯然失色!”
“他竟借准仙帝的压迫与生死危机激发潜能!”
“短短时间内,便将荒芜剑诀推至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