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委投票开始。
第一票,匿名。
终端亮起。
——夏侯凌云:通过。
第二票。
——叶青山:通过。
第三票。
——夏侯凌云:通过。
第四票。
——夏侯凌云:通过。
第五票。
评委长官抬头,语气平静到近乎冷漠:
“周青罗,零票。”
大厅里没有哗然。
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仿佛所有人都在等这一刻。
典云储猛地站起,声音失控:“不可能!他在军事竞赛里第一!在擂台上先胜叶青山,再战平夏侯凌云!凭什么零票?!”
评委冷淡回应:
“军事能力,并非统帅的唯一标准。”
“情绪失控、嗜杀倾向、个人崇拜严重。”
“尤其是——”
他翻到下一页,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明显的讥讽:
“对某已阵亡人员的盲目忠诚。”
“对某已阵亡人员,屠杀风格的继承!”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
周青罗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那名评委继续说道,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赵存心已确认战死。”
“而你,还活在他的影子里。”
“这对帝国而言,是隐患。”
另一名评委嗤笑一声,随口补了一句:
“说到底,不过是个靠运气上位的屠夫罢了,死了也好。”
这一句。
轻飘飘。
却像一把刀。
血脉失控
周青罗的呼吸,骤然变重。
他仿佛听不见其他声音了。
脑海里浮现的,是灰烬走廊的那一夜,是一千人对万余人匪徒,是赵存心站在火线上对他说的那句话: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金色的纹路,自他脖颈蔓延。
“这群败类,就该杀光!”
上古魔罴血脉,在他体内低吼。
“周青罗,克制!”
许洛桥厉声喝道。
但已经迟了。
那名出言辱骂的评委,甚至没意识到危险逼近。
下一瞬——
周青罗一步踏出。
地面崩裂!
他原本只是想震退。
但血脉暴走之下,力量彻底失控。
一爪落下。
评委的胸腔直接塌陷,五脏碎裂,整个人被拍飞出去,撞在军徽投影墙上,滑落在地。
——当场死亡。
大厅死寂。
下一秒,警报声刺耳响起。
执法队镇压
空间震荡。
五道强横气息,同时锁定周青罗。
——九境天武尊执法队。
这是西南军区真正的“清洗力量”。
金属锁链破空而出,带着封脉阵纹,直接缠绕住周青罗的双臂、双腿。
“周青罗!”
执法队长厉喝:
“你已触犯军法,弑杀军区评委!”
“放弃抵抗!”
周青罗单膝跪地。
地面碎裂。
他抬起头,满脸是血,却咧嘴笑了。
“我后悔的只有一件事。”
“没早点杀他。”
“没有人能在我,面前侮辱我老大!”
锁链骤然收紧!
五名九境同时发力,硬生生将他压制在地,血脉被强行镇封,金色纹路一点点暗淡下去。
典云储巴图等人同样被其余手持雷焰枪的执法队拿下,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
叶青山缓缓起身。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神情从容,仿佛一切都在剧本之中。
他走到周青罗身旁,俯下身。
声音很轻。
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是不是很不甘心?”
周青罗抬眼,死死盯着他。
叶青山嘴角带笑,语气温和得令人作呕:
“军事竞赛,是我让你赢的。”
“个人武力,是我故意激你出全力的。”
“这一轮投票,更是我亲手安排的。”
他顿了顿,贴近周青罗耳边:
“我需要一个——”
“为了死人失控的疯狗。”
“这样,磐石独立旅,才能名正言顺地换主人。”
周青罗的瞳孔,猛然收缩。
叶青山站直身体,转身面对众人,声音恢复成那副世宗子弟的从容姿态:
“诸位不必惊慌。”
“此乃个人极端行为,与竞选无关。”
“我叶青山,愿意协助新任旅长夏侯凌云为军区分忧,接管磐石独立旅。”
会议厅里,没有人反对。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
这不是竞选。
这是一次,早就写好结局的清洗。
“很好!”
夏侯凌云从人群中缓步走出,脚步沉稳,气息如山。
他站在执法队之前,居高临下俯视着被雷磁脉封手铐锁住的周青罗,眼神里没有半分迟疑,只有一种早已预演过无数次的冷漠。
“本旅座宣布——”
声音在会议大厅中回荡,清晰而冷酷。
“周青罗,公然袭杀西南军区总部评委,罪证确凿,当场执行枪决!”
话音未落,他目光一转,语气愈发森寒:
“典云储、巴图、高岚三人,明知其有暴走倾向,却不加阻止,视为帮凶,一并执行枪决!”
此言一出,大厅内瞬间哗然。
“住手!”
许洛桥猛然踏前一步,声音几乎撕裂。
“夏侯凌云!你这是滥用军权!”
“就算周青罗行凶,其余三人根本没有动手!就算要审判,也该移交西南军区总部,由军法庭裁决!”
她的声音在颤抖,却异常坚定。
“你这是——以权谋私!”
夏侯凌云尚未开口,叶青山已然冷笑着站起身来。
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眼神像是在看一群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弃子。
“许参谋。”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
“你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就在刚刚,磐石独立旅已经正式选出新任旅长。”
他侧身,朝夏侯凌云微微一示意。
“从这一刻起,你只是一名——被总部外派的参谋人员。”
“无权插手我磐石独立旅的内部事务。”
叶青山目光一寒,语气骤然转冷:
“来人!”
“将这四人——押往演武场公开枪决!”
十几名执法队齐声应令,金属脚步声踏地如雷。
加强版雷磁镣铐拖拽在地,发出刺耳声响。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仿佛是一场早已排练好的舞台剧——
角色、台词、结局,分毫不差。
而大厅外的三万余名士兵,仿佛从始至终都不存在。
?
执法队押解四人,穿过会议大厅长廊。
大门缓缓开启。
然而——
就在踏出演武场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气氛,不对。
极不对。
原本应当席地而坐、等候结果的三万名士兵,此刻全部肃立。
没有口令。
没有喧哗。
三万道身影如钢铁森林般静默,军靴踏地,脊背笔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降临。
执法队、叶青山、夏侯凌云,几乎同时抬头。
顺着士兵们统一的目光望去——
演武场正中央。
一张巨大的黑金靠椅,不知何时已然摆在那里。
椅上,一名少年。
帝国制式金龙少将军装,剪裁贴身,肩章上的金龙在晨光下泛着冷冽光泽。
黑色军座披风自然垂落,微风拂动,猎猎作响。腰间挂着一把精致的唐横刀,仿佛蓄势待发!
少年单脚踏在靠椅扶手之上,姿态慵懒,甚至显得有些随意。
双眼——
闭着。
仿佛这三万人的肃立,与他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