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坦克？”
陈方咀嚼着这个称呼，他那双总是显得有些憨厚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冰箱里的一大块t骨牛排拿了出来，放在了案板上。
电话那头，似乎是察觉到了这边的沉默，那个霸道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
“嘿！胖子！跟你说话呢！哑巴了吗？”
“听过这个名字吗？”
对方自报家门，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傲慢，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足以让全世界为之臣服。
“听过。”
陈方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调子，他拿起一把巨大的厨刀，开始熟练地处理着案板上的牛排。
“你是个警察，对吗？”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寂。
远在迈阿密的一栋海边豪宅里，沙奎尔·奥尼尔正躺在他的超大号泳池里，享受着佛罗里达的阳光。
他听到陈方的回答，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沉到池底。
警察？
这个该死的胖子，竟然说自己是个警察？
虽然他确实在休赛期，为了圆自己的儿时梦想，去当了一个“预备役警察”，但这根本不是他的主业！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无视！
在这个菜鸟的眼里，竟然只是个“警察”？
“你他妈的！”奥尼尔的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他猛地从泳池里站了起来，溅起巨大的水花：“你才是警察！你全家都是警察！”
“老子是nba第一中锋！是统治这个联盟的‘大鲨鱼’！你这个连鱼翅都算不上的小家伙！”
奥尼尔的咆哮声，隔着电话线，都仿佛带着一股腥风血雨。
陈方却完全没有被他吓到，他只是将切好的牛排扔进一个大碗里，然后开始往里面倒各种各样的调料——酱油、耗油、黑胡椒、孜然粉……
那架势，仿佛不是在腌制牛排，而是在做什么神秘的化学实验。
“哦，想起来了。”陈方一边搅拌着碗里的牛排，一边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你就是那个，被科比赶出洛杉矶的家伙。”
“噗——”
奥尼尔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把无形的尖刀，狠狠地捅了进去。
然后，那把刀，还在里面，转了两圈。
被科比赶出洛杉矶！
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是他最不愿被人提及的伤疤！
虽然事实的真相远比这复杂，但在媒体和球迷的口中，这就是最广为流传的版本。
而现在，这个版本，从一个刚刚取代了他在湖人队内线位置的菜鸟嘴里说出来，杀伤力，直接翻了一万倍！
“你……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奥尼尔气得浑身发抖，他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疯狂飙升：“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飞到洛杉矶，把你的脑袋塞进篮筐里！”
“哦。”
陈方应了一声，然后将腌制好的牛排，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空气炸锅的烤盘上。
他设置好时间和温度，按下了开始键。
然后，他才慢悠悠地对着电话说道：“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吗？”
“我很忙的，我的午饭要好了。”
奥尼尔再次被噎住。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强行压下自己想要摔手机的冲动。
他告诉自己，不要跟这个脑回路不正常的胖子一般见识。
自己打电话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听着，菜鸟！”奥尼尔的语气变得冰冷而又充满了压迫感：“我看了你打活塞的比赛。”
“把大本坐到骨裂，扣碎了篮筐，干得不错。”
“你确实有两下子，比我想象中，要强壮一点。”
“但是……”奥尼尔话锋一转，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别以为，打败了一个靠吃药和健身堆出来的假肌肉男，你就有资格在我面前嚣张。”
“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模仿我。”
“扣碎篮筐？那是老子二十年前就玩剩下的！”
“统治禁区？你见过什么叫真正的统治力吗？”
“你只是一个拙劣的，肥胖的，模仿者！”
“而我，才是这个联盟永远的，唯一的，内线之王！”
奥尼尔的每一句话，都象一记重锤，充满了挑衅和宣战的意味。
陈方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空气炸锅里，牛排在高温的炙烤下，发出了“滋滋”的声响，浓郁的肉香开始在厨房里弥漫。
“圣诞节。”
奥尼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今年的圣诞大战，联盟安排了我们热火，对阵你们湖人。”
“在斯台普斯中心，在你现在的主场，在那个曾经属于我的球馆。”
“我会回去。”
“我会当着全世界的面，当着科比的面，当着所有洛杉矶球迷的面，告诉你，也告诉他们……”
奥尼尔一字一顿地说道：
“谁，才是他们真正的，爸爸。”
“所以，洗干净你的脖子，菜鸟。”
“在那天到来之前，尽情地享受你最后的狂欢吧。”
“因为，圣诞节那天，我会把你，连同你那可笑的‘坦克’名号，一起，碾得粉碎！”
“我会让你知道，鲨鱼，永远是鲨鱼。”
“而你，充其量，只是一条被养肥了，等着被端上餐桌的，鲶鱼。”
说完，奥尼尔甚至没有等陈方回答，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已经说完了他想说的一切。
他已经，向这个胆敢挑战他地位的新王，发出了最直接，最霸道的，战书。
厨房里，陈方拿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的忙音。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憨厚的表情。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
今天，是十一月初。
距离圣诞节，还有一个多月。
“叮——”
空气炸锅发出了清脆的提示音。
他的t骨牛排，烤好了。
陈方放下手机，戴上隔热手套，将烤盘取了出来。
一大块外焦里嫩、香气四溢的牛排，静静地躺在烤盘上。
陈方拿起刀叉，切下一大块，放进了嘴里。
肉质鲜嫩，汁水饱满。
好吃。
他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鲶鱼？
他好象没吃过。
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至于那个叫奥尼尔的警察……
他好象，有点太吵了。
圣诞节那天，得想个办法，让他也安静一点。
就象那个叫拉希德的家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