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从篮筐上落了下来。
“咚”的一声，仿佛让整个球馆的地板都随之震颤。
他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剧烈晃动的篮架，又看了一眼自己微微发红的手掌。
爽！
这种纯粹力量的宣泄，让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
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所有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
那是一种看到非人生物时的本能反应。
刚才还充满嘲弄和鄙夷的眼神，现在只剩下了敬畏和恐惧。
“我的……我的上帝……”
一个年轻的助理教练捂住了自己的嘴，声音因为激动而发抖。
“他……他把克莱德撞飞了？”
“那个篮架……它快散架了！”
“这……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窃窃私语声终于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但很快又被更大的喧哗所取代。
所有人都疯了。
他们围在场边，指着陈方，指着那个还在摇晃的篮架，指着底线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失败了的克莱德。
“怪物！这家伙绝对是个怪物！”
“他吃了什么？类固醇？兴奋剂？所有药都吃了一遍吗？”
“不可能！没有任何药物能让人拥有这种力量！这是超人的力量！”
怀疑和震惊，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他们无法用自己已知的任何运动科学常识，来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幕。
那已经超出了篮球的范畴。
那更象是一场暴力美学的展示。
库普切克的脸色，象是开了染坊，青、白、红，不停地变换。
他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惊吓？
不，这他妈是惊悚！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刚才那“一屁股顶飞活人”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冲击着他几十年来创建的篮球观。
他想过陈方会出丑，会跑不动，会累得象条狗。
他唯独没想过，会出现这样一幕。
“药检！”
库普切克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声音嘶哑。
“马上！立刻！给他进行最全面的药检！”
他指着陈方，象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我敢肯定，他绝对用了违禁药物！nba历史上最严重的违禁药物！”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合乎逻辑的解释。
否则，他无法向联盟，向媒体，向老板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考虑签下这样一个“怪物”。
恰恰相反。
他的嘴角，正抑制不住地上扬，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铄着发现稀世珍宝的光芒。
“米奇，冷静点。”
禅师的声音依旧平稳。
“你觉得，有哪种药，能让一个人的体重达到接近400磅，还能做出刚才那种兼具爆发力和稳定性的动作？”
“兴奋剂可以提升爆发力，但也会增加心脏的负荷。他这个体重，如果用了药，现在应该已经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库普切克一愣。
菲尔的话象一盆冷水，让他混乱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的确。
运动科学是讲究平衡的。
力量、速度、耐力、体重，这些都是相互关联，又相互制约的。
陈方所展现出来的东西，完全打破了这种平衡。
他拥有着与体重完全不匹配的爆发力和稳定性。
这根本不是药物能解释的。
“那……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库普切克喃喃自语，他的世界观正在被重塑。
他的目光，穿过所有混乱的人群，牢牢地锁定在陈方身上。
力量。
纯粹到极致的，绝对的力量。
在这个小球战术初见端倪，联盟越来越强调速度和投射的时代，所有人都快忘了，篮球最原始，最可靠的武器，到底是什么。
是身高，是体重，是力量！
靠的是他那神乎其技的脚步和柔和的手感吗？
不！
是靠他那碾压一切的体重和力量！
而眼前这个华裔胖子……
他所展现出的力量，似乎比巅峰时期的奥尼尔，还要……还要离谱！
奥尼尔是“重”，而这个陈方，是“极重”！
奥尼尔的统治力，还需要结合他的敏捷和技术。
而这个陈方，他似乎只需要一样东西，就能摧毁一切。
那就是他的身体。
捡到宝了。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个被所有人嘲笑的胖子，或许真的是上帝在他失去奥尼尔之后，送给他的，另一件礼物。
一件足以颠复整个联盟格局的，终极武器。
他没有象其他人那样大呼小叫，也没有去怀疑什么药物。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陈方。
他那如同黑曼巴一样锐利的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轻篾和漠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夹杂着惊疑、凝重，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名为“兴趣”的东西。
他走上前，绕过了还在地上呻吟的克莱德，一直走到了那个摇晃的篮架下。
他伸出手，摸了摸那个被陈方揉躏过的，还在微微颤斗的篮筐。
冰冷，坚硬。
科比抬起头，目光再次和陈方对上。
这一次，他没有再称呼他为“沙袋”或者“垃圾”。
“你。”
科比的声音有些沙哑。
“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