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
杨玄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三百五十万两?
都特么是有钱人啊!
见杨玄好半天没吱声,沉万河实在没底,小心翼翼地问道:
“要不……再添点儿?”
杨玄稳稳地端起茶杯滋溜了一口,然后看着沉万河,语重心长道:
“沉老,不少啦,合作是长久的,不是一锤子买卖。”
沉万河大喜:
“谢大人,三百五十万两白银,老朽马上就吩咐人送到。”
杨玄心头一阵破口大骂。
老王八蛋。
真不把钱当钱啊。
大堂的声音陡然传开。
“谁愿与张家联手?”
“联什么手啊?先拿下来再说吧。”
“对对对,诸位,不要抢,见者有份,咱们先拿下,等回了江南再慢慢商量。”
“谁也不许吃独食。”
其他豪族的人这个时候也不怕杨玄了,一起鼓噪了起来。
他们也都被杨玄画的大饼给震撼到了。
虽然三百五十万两的价格很高,高得吓人。
但他们更知道,有了这宝贝航图,加之十年海贸权,区区三百五十万两算个屁啊。
十倍都赚回来了。
尤豫啥呢?
麻溜儿去搬银子吧。
万一这位大人觉得我们不积极,他突然变卦了怎么办?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十二张航道图,加之十年的海贸权被瓜分一空。
杨玄入帐白银四千二百万两。
超额完成了赵青璃的任务。
可见这些豪商到底多有钱。
“诸位!”
杨玄缓缓说道:
“别急别急,本官这里,还有一桩大好事在等着诸位呢。”
沉万河心头一突突,有些为难地说道:
“大人,不会是又要我等掏钱吧?”
杨玄斜觑了他一眼,说道:
“行,你可以不用掏了,老吴,送客。”
此言一出,沉万河立刻伸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笑得菊花绽放:
“大人,老朽该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老朽这回。”
杨玄慢悠悠道:
“老沉,你想不想当个官儿?”
此话一出,大堂内骤然死寂。
所有人齐刷刷回头,目光落在杨玄身上。
当即便有人颤声问道:
“大人,您说的当官是……什么意思?”
杨玄翻了一个白眼:
“就是当官的意思,陛下有感于大干商贾地位太低了,以后出海贸易,怕你们受到别国人士的轻慢,于是决定拿出一百份八品闲职官位来,授予大家。”
“陛下仁慈啊,说是授予,但诸位,咱们身为陛下子民,该怎么做,你们也是知道的。”
沉万河激动得眼珠子都红了。
这不就是捐官吗?
“我要十份,我出价三百万两!”
又有人颤声喊道:
“我要五份,我也出一百五十万两!”
话音未落,又有人喊道:
“三份,九十万两!”
大堂内的叫价声此起彼伏,开始疯抢这一百分闲职官位。
虽然是八品,但也是官位啊。
有了这个官位在身,以后他们就不再是低贱的商贾了。
而是……官商。
见到官员,也不用卑微地动不动就下跪了。
这是什么?
身份,地位,蹭蹭就上去了啊。
三十万两一份,千值万值。
在场的人,谁不是豪富之人?
拿不出来百万两的人,都没资格进这里。
谁不愿意为了这样一个官位砸钱?
别说一百份,一千份都不够分的。
能混到他们这个层次,又如何不知道,皇帝这么做的用意?
女帝这叫什么?
破釜沉舟啊。
有了这笔钱在手,朝堂上一定会变得十分热闹。
而他们这些豪商,正好借此机会,赚个盆满钵满。
打吧打吧,女帝跟文武百官打出狗脑子才好。
杨玄也不淡定了。
没法淡定啊。
三十万两一份?
原本他只想买二十万两一份啊。
别看大干如今风雨飘摇。
白银的购买力依然强劲。
这一网,捞到七千二百万两。
超过了国库一年的岁入。
也不知道赵青璃那娘们儿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嘎嘣抽了过去。
他装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诸位有这样的孝心,那我便替陛下谢过大家了。”
杨玄又挥了挥手。
影锋上前,打开背后的褡裢。
一百份八品闲职的官位,就这么被拿了出来。
当然,拿到这个官位,还需要回到本地去找州衙注个册,领取官印,官服,官凭。
大干七品以上的官职归吏部管。
而八品九品则是归地方州府管。
这刚好完美避开被韩熙拿捏。
一时之间,皆大欢喜。
接下来就是接收银子了。
整整七千二百万两白银,算下来足足特么的差不多有两千五百吨。
杨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运现银来的。
这他要搬到猴年马月才能给女帝搬进内库?
银票就挺好的。
大干的银票很坚挺。
十万两一张的银票,足足七百二十张,装满了一个两尺长的箱子,此刻正被一队绣衣卫押送着悄然送往宫内。
沉万河等人拿着航道和官位,片刻也不想眈误,屁颠颠的各自回去商量去了。
此刻杨玄跟司如萱正在听潮轩一处精致的庭院内喝茶。
司如萱轻咳一声,好奇问道:
“杨大人,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得到玻璃的秘方和海图航道的?”
杨玄笑道:
“夫人,这是秘密。”
司如萱轻皱眉头,瞥了一眼吴伯。
吴伯一阵汗颜。
他明白夫人的意思。
他这几天,恨不能把杨玄小时候尿床的事都翻了出来,就是找不到杨玄为何大变样的原因。
司如萱款款起身:
“杨大人,请吧,妾带你去看看玻璃。”
杨玄大喜:
“这么快成了?”
司如萱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只差最后一道脱色工序。”
杨玄讪讪。
一个时辰后。
高正德带着两个抬着箱子的绣衣卫进入了于师傅。
“陛下,杨玄亲笔信。”
“呈上来。”
高正德让绣衣卫退下,然后把信呈给了女帝。
女帝打开一看,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
“陛下启:臣幸不辱命。”
“江南巨贾均已签字画押,钱货两讫。”
“共得现银七千二百万两,均为十万两一张的银票,已封于箱中,臣已安排缇骑护送入宫,详情容臣面圣细奏。”
“陛下,咱们有钱啦。”
“杨玄叩首。”
砰!
女帝直接跟跄着滑坐在地,吓得高正德屁滚尿流。
“陛下!!”
女帝喝道:
“出去!”
高正德……
只能怏怏退到了门口。
女帝手上死死抓住杨玄的信,一手攥着胸口。
她张了大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
不是悲伤。
是爆炸的狂喜。
也是宣泄!
有钱了!
朕有钱了!
不是两千万两!
是七千万两!
国库一年多的岁入。
朕……
可以为所欲为!
韩熙!
凌不周!
尔等……
等死吧!!
“哈!”
“哈哈……”
压抑的笑声终于从她喉咙里溢出。
开始很轻。
随后越来越大。
带着泪。
带着颤。
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释放。
赵青璃又哭又笑,仪态尽失。
却……
畅快淋漓!!
杨玄。
朕……
该如何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