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匆匆赶至后山,只见密室入口处石门紧闭,门主将手伸入石门上的凹槽,轻轻旋转,石门“轰隆”一声开启,露出一条幽暗的通道。
进入密室,黎昭瞬间就被这密密麻麻的陶罐所吸引。
门主解释道:“我派密室分为三层,第一层存放的是普通毒药和蛊虫标本,第二层放的是较为罕见的毒草和毒虫,第三层则是存放秘方和禁药的禁地。
你们进去后,千万不要到处去碰,一不小心就会触动机关,射出毒箭。”
任景珩:“门主放心,我是皇上特派的钦差大臣,有文书和尚方宝剑为证,来此只为查噬心蛊毒,其余毒药我们绝不触碰,更不会外传。”
黎昭目光锐利,仔细观察四周,发现角落里有一处凸起的地方,显然是一个机关触发点。
随着第三层大门被打开,门主很快就找到了那贴有噬心蛊毒标签的陶罐。
“果然是被人动过。”门主眉头紧锁,其他陶罐的标签都是完好无损的,唯有这噬心蛊毒的陶罐标签有一丝微小的折痕,且陶罐的位置略微偏离正中央。
门主将手轻轻抬到陶罐盖子上,缓缓挪动,下面的机关慢慢显露出来。
他另一只手从腰间取出一枚铜钥匙,小心翼翼地插入机关缝隙,这才没让毒箭射出。
他将陶罐打开,只见罐内装着一张记录有炼制方法的羊皮纸和一个装有样本的白色小瓷瓶。
“我就说嘛,这地方到处都是机关,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潜入盗走毒药和秘方?”蓝奉月不削道。
蓝奉阳附和:“爹,我觉得这折印应该就是您当时密封这毒时不小心留下的痕迹,这里面的羊皮纸和瓷瓶都还在,说明并未有人潜入盗取过。”
黎昭疑惑道:“会不会是那人抄录了秘方后,再将陶罐原样放回?”
“怎么可能?”蓝奉月道:“这第三层的门打开之后,千机阵的控制室就会收到信息,门中弟子便会第一时间赶来,外人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抄录秘方并复原一切的。”
“那会不会……”
门主猛地将小瓷瓶打开,“样本不见了!”
众人脸色骤变围上来,只见瓶底只残留有少量的白色粉末。
黎昭观察四周,发现周围并没有机关触动的痕迹,也就是说那人很熟悉里面的机关,除了门中弟子外,就算能避开毒箭射击,也不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谁在里面?”
这时,千机阵控制室的弟子收到警报,急匆匆赶来。
门主迅速带领众人出到洞口,下令道:“封锁蜃毒门的各个出口,传令所有蜃毒门高层,前往正厅开紧急议会。”
所有人重新回到正厅。
门主用最高礼仪接待任景珩和黎昭二人,并且承诺道:“两位放心,我派开宗立派上百年,面对偷窃毒物,传播秘方之事,从来不会姑息养奸。
既然皇后娘娘因我派之毒而死,我蓝鸣铮势必会找到真凶,还朝廷一个交代。”
两人点头回应,任景珩道:“门主英明,我等愿全力协助调查,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多谢任公子和黎公子信任。”
不多时,蜃毒门的六个长老全都齐聚正厅,神色凝重。
“不会又是朝廷派人来催交税银吧?我都说了,交不起。”
五长老蓝鸣山看了眼上方的任景珩和黎昭,皱眉道:“你们这些当官的一个个啥事不干,就想着搜刮我们民脂民膏,门主,就因为这点事着急大伙前来,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就是,我的蛊毒刚研制到一半,就被叫来,看是官府的人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二长老蓝鸣雪扣了扣耳屎,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真是浪费我时间。”
除了蓝鸣荣以外,其他长老也纷纷表示不满。
蓝鸣铮脸色一沉,也不废话,将陶罐之事详细讲述一遍,还将小瓷瓶展示给众人,严肃道:“除了本门弟子,外人哪怕武功再高,再熟悉奇门遁甲,也不可能毫无痕迹地将里面的噬心蛊毒盗走,用于毒害皇后娘娘。
若非今日朝廷的两位使者找上门来,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事关我派的生死存亡,还望诸位长老齐心协力找到真凶,严查内鬼,绝不能让此事败坏我门声誉。”
三长老蓝鸣风看了眼那瓷瓶,“虽说那瓷瓶里面装的毒药确实丢失了,但谁知道是不是他们自己把毒药偷走,再栽赃给我们的?”
“蓝鸣风,休得胡言!”蓝鸣铮怒斥道:“就算如此,难道我们没有失察之责?朝廷自然也知道我派向来不会轻易涉足朝堂纷争,但也不排除是门中弟子为了赚取银钱才盗走毒药。”
四长老蓝鸣海沉默片刻,沉声道:“门主所言极是,那您可有怀疑的人选?”
蓝鸣铮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蓝鸣荣负责管理千机阵,蓝鸣雪负责炼制和管理蛊毒,蓝鸣山负责门中生意往来,你们三人最有嫌疑。”
“你说我偷毒去卖?”蓝鸣山是个性子暴躁的,当即拍案而起:“近两年来朝廷让我们交的税从最开始的两成变为现在的五成,甚至是六成。
我承认,我为了维持门中生意偷偷将多余的粮食拿出去卖,但其价格也绝对没超过一百文一斤,不然我要是真的能偷取毒药去卖,门中弟子又何愁生计?”
这点黎昭是认同的,如果真的如蓝鸣山所言,毒药流通到黑市后,蜃毒门也不会坐落在这片深山老林里,而是早已富甲一方的存在。
当然,也不能排除蓝鸣山几人伪装成其他门派进行交易的可能,再将卖毒药来的钱占为己有,在外界过着奢靡的生活。
“那蓝鸣荣呢?你掌管千机阵,若不是你有意放水,或者你膝下弟子与外勾结,毒药又怎么可能轻易失窃?”
蓝鸣荣面不改色,冷哼一声:“我承认让外人进去偷窃是我的失职,但我门下弟子我全都管教很严的,若真是我们所为,我又怎么可能愿意带朝廷这两位使者来见您呢?把他们拒之门外不是更好?”
“蓝鸣雪,你负责炼制蛊毒,是否也有疏忽?”
蓝鸣雪冷哼道:“我虽说负责炼制蛊毒,但每一份都有严格记录,且我的才华您是知道的,那配方我看一眼就能记住,我完全可以自己复制配方去炼毒,何必要冒险去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