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凝酥突然自嘲的笑了!!
九皇叔是什么人?
当年他的那些杀伐决断的事情,都说是口口相传,难免会有夸大误差,可事实也是,那些人真真切切的死了。
他的手上染了那么多的血,还会在乎会不会多染她一个人的吗?
大概率是不会的!
当然,也可能会!
因为她到底是优点与众不同,是他口中的所谓【反派女配】!
可是盛凝酥不敢赌。
机会只有一次!
如果她赌错了,那她这辈子也就完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了那杯茶,浅浅的喝了一口。
崔墨丞的眼尾挑了挑:“想好了吗?”
“果子能解温饱的问题,但是水却是能保命的!”盛凝酥抬起头,定定的对上他的视线,神色沉稳:“我要保命。”
崔墨丞看着她的眼睛,笑意渐渐消退。
他没有在说什么,而是转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双手拢在袖子里,歪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凝酥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胡乱说话。
两个人就那样眼对眼,你看我,我看你的坐着。
旁边的小炉子上水烧开了,咕噜噜的冒着水泡。水蒸气扑打着银色茶壶的水盖,哐当当的直响。
热气在空气中飘散,与火塘里的火苗对撞着,热浪扭曲了空间。
最终,崔墨丞抬起下巴,指了指水壶:“水开了。”
盛凝酥会意,起身拎起茶壶,将刚才的冷茶泼掉,重新又沏了一杯茶。
“王爷赏我一杯水,给我活命的机会,我便不会让王爷失望,如果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去做的,王爷但说无妨。”
“……”崔墨丞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那杯热茶,眼尾波动。
盛凝酥便不再说话,重新在银壶里灌了冷水以后,又放在了炉子上。
身后传来崔墨丞的声音:“还记得那次祭祀大典吗?”
盛凝酥的手一动:“记得。”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崔墨丞,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来,是不是要算旧账。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王爷,我一心只想着,尽可能的救下太子……我不是有意要坏了王爷的事。”
“你是以为,我真的要杀太子吗?”
“……”
崔墨丞的这个反问,让盛凝酥一时间猜不透其中的意思。
那天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
崔墨丞当时的出手,可以说是步步杀招,招招要命的。
都那样了,难道还不是真的要杀太子吗?
总不至于是来演戏的吧?
“那天那样的情况,难道王爷不是刺杀太子,被我给坏了好事吗?”盛凝酥有些迟疑,但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你?你坏了我的好事,凭你?盛凝酥,不是我瞧不起你,如果我真的想要杀太子的话,凭你,是拦不住我的!”
“……”盛凝酥大吃一惊。
在她看来,那天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崔墨丞杀人的杀招,几乎是招招要命,怎么会是假的呢?
“王爷,你,你你这样说,让我糊涂了?”盛凝酥仔细回忆着那天的事情:“你那天不是一直在追着太子杀的吗?”
“那天追着太子杀的人是我,但是想要他命的人不是我,”崔墨丞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整个人窝在火塘边,拢着袖子,烤手:“因为那天如果我不出手的话,出手的就是别人,到那时,死伤的人数更多,至于太子,就更不一定能躲得过去了。”。
“什么意思?刺杀太子的人,不只是王爷你?不,不对,”盛凝酥从他的话音里听出了不对:“王爷的意思是说,那天你不是在杀人,你是在救人,你是在救太子?”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那天,崔墨丞根本就没打算去祭祀大典,但是他却收到了消息,说是有刺客会刺杀太子。
“消息是长公主送给我的,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但是那个时候的我正以闭关的名义躲在谢家,除非我暴漏身份,才有可能将太子救下来,否则,等再布局的话,一切都来不及了……”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必须反其道而行之。
就比如说刺杀太子这件事情!
“当时我没有办法,只能走对方的路,让对方无路可走!”
说起那件事情,崔墨丞还有点小得意。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就是智慧。”
盛凝酥听到这儿,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刺客只有一个,不可能有两波人都是刺客。”
她不知道那一波刺客是什么人,但是如果换位思考的话,如果自己是那群真的刺客,再去刺杀的时候,发现有人提前下手了,肯定不敢再贸然行动。
“我就说了,你是聪明的,”崔墨丞赞许的点点头:“当时情况实在是太紧急了,我抽调不出人手,又不能暴露自己,所以干脆先下手为强,伪装了自己是刺客的身份,当然了,做戏要做全套,我让人直接扮做我的兵,亦真亦假的去刺杀太子。”
祭祀大典上,刺杀太子的那场戏,本来就是演戏,一切都是走个过场,目的就是将事情闹大了,让那些真的刺客不敢贸然动手。
可谁都没想到,盛凝酥竟然意外的闯进了那场刺杀局里。
崔墨丞不想杀她,带着这个小姑娘却似乎是不要命似的,拼了命的去护着太子,这也间接让他的计划更具有真实性。
事后,根据盛凝酥的表现,崔墨丞亲自去求了陛下,给了她御赐的荣耀,这样一来,让她在谢家间接的有了容身的资本。
“其实在一开始,我求着陛下给你赏赐的时候,是想着有了陛下的御赐之物,那么在谢家,不管是谢南佑还是冯思思,都没有人能再伤了你。”
可是谁都没想到,事情到最后竟然是如今这样一个局面。
“说真的,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谢家,”崔墨丞的眼底漫上一丝玩味:“你就没有想过,离开了谢家,你可能就再也找不到那般权贵的夫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