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幸存者(1 / 1)

林轩的突然爆发,并未改变整个兽笼的惨烈局面。

当最后一头狼犬被另外三名浑身浴血、眼神如同野兽般凶狠的幸存者联手撕碎后,笼内还能站着的,只剩下五个人。

林轩,陈玄,以及那三个靠着纯粹凶悍活下来的囚犯。

地上,是狼犬和新人的尸体,混杂在一起,血流成河。浓稠的、带着铁锈腥气的血液浸湿了鞋底,踩上去有一种滑腻而令人作呕的粘稠感。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狼犬森白的獠牙还深深嵌在某些倒霉鬼的脖颈或胸膛,圆瞪的眼珠里凝固着临死前的恐惧与疯狂。整个兽笼,已成人间炼狱,喘息声都带着血沫的嘶哑。

广播声适时响起,冰冷无情,打破了死寂:“第一场,结束。幸存者,获得一天食物,饮水。”

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膜,如同寒冬腊月里兜头浇下的一盆冰水,激得仅存的几人微微一颤。

沉重的闸门再次开启,透出外面通道昏暗的光。那光并不明亮,甚至有些惨淡,却象征着暂时的生路,以及……微不足道的“奖赏”。

两名身着黑色劲装、面容模糊的守卫,推着一辆简陋的铁皮车,沉默地出现在门口。车上放着几个硬邦邦、看不出原料的饼子,以及几袋用皮质水囊装着的清水。他们只是将东西随意地扔在门口附近相对干净的地面上,便如同傀儡般退后,冷漠地注视着笼内,仿佛在看一群等待投喂的牲畜。

那三名囚犯几乎在食物落地的瞬间,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猛地扑了过去。他们互相警惕地对视着,眼神凶狠,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呜咽,手脚却丝毫不慢,各自抢夺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然后迅速退到角落,背靠着冰冷的栅栏,开始狼吞虎咽。他们吃得极其专注,也极其警惕,仿佛随时准备应对来自任何方向的袭击。

陈玄捂着依旧剧痛的手臂,脸色苍白如纸,他看了一眼那些食物,又看了看站在原地,身形微微晃动,气息有些紊乱的林轩,低声道:“林兄……”

林轩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方才那瞬间的爆发,几乎抽空了他体内本就不算充盈的气力,更引动了旧伤,此刻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经络如同被针扎火燎。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目光扫过那三名囚犯,最后落在陈玄身上,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没有去争抢,等到那三人拿完,才走过去,默默拾起地上剩下的两份食物和水。

林轩将饼子掰开一小块,放入口中。粗糙、干硬,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陈腐味道,刺得喉咙生疼。但他咀嚼得很慢,很仔细,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他知道,在这种地方,任何一点能量都弥足珍贵。清水入口,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涩味,但也足以滋润干渴得快要冒烟的喉咙。

他靠着栅栏坐下,闭上双眼,看似在休息,实则在暗中调息,试图平复体内躁动不安的气息,同时,耳朵微微颤动,捕捉着笼内的一切细微声响。

那三名囚犯很快吃完了食物,意犹未尽地舔舐着手指和嘴角的残渣。他们的目光,开始不受控制地飘向林轩和陈玄,尤其是在林轩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方才林轩瞬间格杀两头狼犬的狠辣与精准,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也仅止于此。在这绝境之中,恐惧往往会被更原始的欲望——比如对更多食物、对活下去的更大保障——所覆盖甚至取代。

其中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从额头一直划到下巴的汉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闪烁,压低声音对另外两人道:“那小子……刚才好像很猛啊。”

另一个身材矮壮,肌肉虬结如铁疙瘩的汉子瓮声瓮气道:“猛个屁,没看他现在都快站不稳了?肯定是用了什么透支的法子,外强中干!”

第三个是个瘦高个,眼神阴鸷如毒蛇,他细声细气道:“他身边那个小白脸受了伤,不足为虑。关键是这个……他身上,说不定还藏着点好东西。”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林轩虽然破烂但依稀能看出原本质料不俗的衣袍。

贪婪,如同毒草,在血腥的浇灌下,开始悄然滋生。

陈玄显然也感受到了那不善的目光,身体瞬间绷紧,向林轩靠近了些,低声道:“林兄,他们……”

林轩依旧闭着眼,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个隐蔽的暗袋,那里,藏着他最后的底牌之一——几枚淬了剧毒的细针。若非万不得已,他绝不愿动用。在这鬼地方,暴露的底牌,就不再是底牌了。

就在气氛逐渐变得微妙而紧张时,广播声再次响起,依旧是那冰冷的语调:

“第二场,淘汰赛。规则:直至笼中剩余三人。”

“时限:一炷香。”

“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被骤然崩断!

没有预兆,没有警告。那三名囚犯几乎在听到“开始”二字的同一时间,便如同约定好了一般,目光凶狠地锁定了林轩和陈玄!显然,在他们看来,先联手解决掉这两个看起来“较弱”且可能藏有秘密的目标,是最佳选择。

“动手!”刀疤脸低吼一声,三人呈品字形,带着一股亡命徒的彪悍气息,猛扑过来!他们手中没有武器,但常年厮杀磨砺出的拳脚,便是最致命的凶器。拳风呼啸,直取林轩周身要害,那矮壮汉子更是阴险地一脚踹向林轩的下阴,手段狠辣无比。

“小心!”陈玄强忍手臂剧痛,试图上前援手。

然而,林轩动了。

他原本微阖的双目骤然睁开,眼底深处,不再是之前的疲惫与隐忍,而是一片冰封万里的酷寒,以及一丝……被彻底激怒的狰狞!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对方一动,他便看出了破绽。这三人的配合,远称不上默契,更多的是基于野兽本能和临时起意的围攻。

就在刀疤脸的拳头即将触及他面门的刹那,林轩上半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后仰,同时左脚为轴,右脚如同毒蝎摆尾,悄无声息却又迅如闪电般踢出,精准无比地踹在了那矮壮汉子支撑腿的膝关节侧面。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矮壮汉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砍倒的木桩,瞬间失衡栽倒,抱着扭曲变形的右腿在地上疯狂翻滚。

一击废一人!

林轩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早已计算好了每一步。在踢废矮壮汉子的同时,他借助旋转之力,手肘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向后撞去!

“砰!”

这一肘,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从他侧后方偷袭的瘦高个的胸口。

瘦高个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眼珠猛地凸出,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血沫从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软软地瘫倒在地,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电光火石之间,三人去其二!

只剩下冲在最前面的刀疤脸。他的拳头,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回。

刀疤脸脸上的凶狠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看着如同鬼魅般瞬间解决掉两个同伴的林轩,看着那双冰冷得没有丝毫人类情感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他妈哪里是外强中干?这分明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洪荒凶兽!

“饶……”一个“命”字还没出口,林轩已经动了。他不需要听敌人的求饶。在这种地方,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生命的最大亵渎。

他一步踏出,身形如风,右手并指如刀,带着一股锐利无匹的气势,直接插向刀疤脸的咽喉!

快!准!狠!

刀疤脸只来得及看到一道残影,喉骨碎裂的剧痛便已传来。他双手死死捂住喉咙,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球充血凸出,死死瞪着林轩,身体缓缓向后倒去,重重砸在血泊之中。

整个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兽笼内,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林轩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陈玄目瞪口呆的凝视,以及地上又多添的三具尚带余温的尸体。

林轩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连续动用杀招,对他此刻的身体负担极大,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但他站得笔直,如同风雪中屹立不倒的青松。

他缓缓抬起手,抹去溅射到脸颊的一滴温热血液,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的尸体,最终,落在了那唯一开启的闸门方向,以及门外可能存在的、冰冷的注视。

他不需要去看陈玄震惊的表情,也不需要去解释什么。

在这血腥的兽笼里,活着,就是唯一的道理。

他林轩,不仅要活下去,还要看看,这幕后操控一切的黑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走到那刀疤脸的尸体旁,蹲下身,毫不避讳地在其破烂的衣物间摸索起来。

陈玄看着他的动作,欲言又止。

片刻后,林轩从刀疤贴身的暗袋里,摸出了一块非金非木、触手冰凉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扭曲的、他不认识的诡异符文。

他将令牌握在手中,感受着那冰凉的质感,眼神幽深如古井。

这兽笼,这厮杀,这令牌……似乎都指向一个更深沉的谜团。

而他现在,只是刚刚撕开了这血腥帷幕的一角。

幸存者?不,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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