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定于二月初九开考,眼下只剩一个半月。
时间紧迫,必须争分夺秒!
若是施展轻功赶路,凭风神腿之迅疾,配合先天罡气之浑厚,千里行程三日内便可抵达。
但他并未如此行事,而是打造了一辆前所未有的精良马车——处处暗藏巧思。
底盘装有层层弹簧,减震效果堪比后世软床;车内铺设特制羽绒坐垫,纵使山路崎岖,也如平地缓行;车轮无橡胶可用,便以多层牛皮包裹,中间填充粘性胶质,极大缓解震动;“后备箱”中备有十条替换轮带,每隔数日更换一套,确保行驶顺畅。
临行前,他还特意从六扇门讨来几封加盖火漆的加急文书。
朝廷设有八百里快马驿站制度,每二三十里便可换马歇息,人力畜力源源不断。
续航问题,自此无忧。
首日赶路,连续八个时辰未作停留,竟疾行二百四十里。
须知当时官道远不如后世平坦,寻常人坐车颠簸一日,早已腰酸背痛,难以承受。
普通马车慢行,速度甚至不及步行多少。
但杨轩这辆不同,经过多重缓冲设计,哪怕路途坎坷,对他与随行之人而言,不过如履平地。
车厢宽敞华美,雕梁画栋,美酒佳肴不断,更有俏丽婢女贴身伺候,温香软玉环绕身旁,看他慵懒倚靠狐裘的模样,哪像是赴京赶考的寒窗学子?
可细看手中所执,却是儒家典籍。
即便他有过目成诵之能,仍反复研读,不止一遍推敲文义。
科举取士,重在理解运用,岂止背诵默写而已?
车外驾车者,是一名独臂却身形魁梧的落魄汉子,目光沉稳盯着前方官道。
此人看似寻常车夫,实则身份惊人——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雷神”金开甲!
当年唯一能在孔雀翎之下活命的绝顶高手,代价却是失去了持风雷神斧的右臂。
这是杨轩从一张四星召唤卡中请出的人物。
若非此臂尽废,战力受损,其水准足可跻身五星行列,实力与李沉舟相较亦不逊色。
这样的金开甲并不起眼,正因如此,杨轩便让他做了贴身车夫,随行护卫。
至于武艺?
虽说断了右臂,若遇上同等级的对手或许会落于下风,但面对寻常所谓的顶尖高手,依然能轻易碾压。
况且,少一条手臂,并不代表全然无用——他还有左臂,只要肯苦练,恢复七八成功力绝非妄想。
“公子!”
马车骤然停下,不待金开甲开口示警,杨轩已然察觉前方有异。
只见前方不知何时已被一众人影拦住去路。
然而这些人并非来取性命,反而个个神色肃穆,躬身俯首,齐声道:
“兴云庄龙啸云,恭迎‘西公子’大驾!”
龙啸云?
杨轩原本凝聚在掌心的罡气悄然散去。
他略一思量,此刻确已进入保定地界,而此地武林之中,兴云庄乃一方巨擘。
江湖传言,这位庄主乐善好施、义薄云天,堪称当世豪侠之冠。
可杨轩清楚,此人不过是个披着仁义外衣的伪君子。
与岳不群尚有不同:岳不群是为门派存续背负重压,步步沉沦,终至堕入歧途;而龙啸云却是从头到尾皆在演戏,毫无半分真心。
杨轩自认算不得良善之辈,但与这等人相较,竟也觉得自己尚存几分底线。
“兴云庄主龙啸云?小李探花的结拜兄长?”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不容轻忽的压迫感。
在众人凝视之下,杨轩缓步走下马车。
一袭素白儒衫,面容如玉,风姿卓然,举手投足间尽显清贵之气。
在场诸人无不心头一震。
这些江湖中人,能称得上仪表堂堂者本就稀少,其中唯有为首那位锦袍中年——龙啸云,尚算气度不凡。
龙啸云虽非俊美,却面相端正,眉宇间刚正凛然,自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远胜那些徒具皮相的文弱书生。
可杨轩不仅容貌出众,更身形挺拔,逾九尺之高,立于人群之中,宛如孤鹤临渊,傲视尘寰。
当然,另有一人更为魁梧——那便是仍端坐车中的金开甲。
只是他衣衫破旧,独臂残躯,一眼望去,分明是个被命运抛弃的废人。
“正是在下。
没想到卑微之名,竟能入公子法耳。”
龙啸云嘴上谦卑,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
杨轩看在眼里,嘴角微扬,冷然一笑:
“江湖盛赞兴云庄主慷慨仗义、声名赫赫。
可谁又知,你散的是李家银钱,夺的是义弟妻室,图的是虚名浮誉?
小李探花情深义重?依我看来,不过是被人玩弄于掌中而不自知的痴愚之人罢了。”
此言一出,犹如巨石坠海,激起千层浪涛。
然而那些久历江湖的老狐狸们心知肚明,他们早已洞悉真相,只不过权衡利弊之后,选择沉默。
毕竟,龙啸云能带来的好处,远胜那个淡泊名利的李寻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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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公子,在下敬你是当世高人,才以礼相待……噗——”
话未说完,一道炽烈纯阳之劲凭空而至,跨越三丈距离,贯穿其胸!
伤口焦灼如炭,仿佛遭烈火焚灼,龙啸云当场跪倒,鲜血狂涌。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杨轩,只见他缓缓收回食指。
……
无相劫指!
这一击近乎突袭,可此刻无人敢言不公。
尤其是一众老江湖,望着龙啸云胸前骇人的伤势,眼中满是忌惮与惊惧。
“这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无相劫指’!”
有人失声叫破。
更有经验老道者细察那指劲穿透的距离与威力,内心更是掀起滔天骇浪——
纵然是他们所知的少林高僧、长老级人物,修习此技者亦难达如此境界。
这便是传说中的“西公子”?
大力金刚掌、大力金刚拳,再加这一式无相劫指,杨轩已公然展露三种绝学,且皆臻化境。
“我不是李寻欢,不必对我耍你那一套虚情假意。
这一指废你修为,已是留你性命。
失去武功,对你未必是祸。
若还妄图以心机玩弄世人,迟早会明白——这天下聪明人多的是,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说罢,杨轩转身登车。
原本艳光四射的四大婢女,此刻在众人眼中恍若泥塑木雕,无人再顾。
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追随着那道如魔似神的身影。
昔日只闻其名,今日亲见其行,方知何谓真正强者。
少林绝学,对杨轩而言不过是寻常手段罢了。
真正让他立于不败之地的,乃是道家所传的先天神功、九阴真解,以及终南山压过全真教的三大秘技。
“走!”
杨轩一声令下,金开甲扬鞭催马,马车即刻启行。
沿途那些江湖人士,个个退避三舍,无人敢挡路,更没人敢上前搭话——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下一个龙啸云。
谁都看得出来,杨轩不是善类,也不是好惹的角色,根本不是他们能轻易招惹的存在。
“快!赶紧送龙四爷去找梅二先生!这‘无相劫指’太过狠辣,虽说西公子并未存心取命,可若调理不当,那股暴烈内劲会在体内留下极重隐疾。”
“没错,先救人要紧!”
龙啸云虽已失势,但正如杨轩所说,他还有个傻乎乎的义弟在江湖上行走。
那位以“小李飞刀,例不虚发”闻名天下的传奇人物,若得知此事,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谁也说不准。
杨轩一走,冀中武林顿时震荡不安。
当年龙啸云靠吞没李家资财起家,却也因此结交了不少江湖朋友。
如今被杨轩一指废去武功,不少人愤愤不平,想要替他出头;当然,更多人是冲着“西公子”这个名号而来,想借此扬名立万。
成名,永远是某些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执念。
这一路上,杨轩顺手清理了不少暗中搞鬼的小人。
若是光明正大挑战,败了也就罢了;可若耍些自作聪明的伎俩,妄图偷袭算计,那便休怪他手下无情——直接毙命,绝不留情。
能在杨轩手中撑过一招的高手,寥寥无几。
“公子,京城到了!”
十里亭外,京城的风景果然不同凡响,亭台更为恢弘精美,此时已有不少旅人在此歇脚。
这亭子本就是为长途跋涉者所设,供人暂避风尘。
杨轩的马车并未停留。
十里亭不过是个里程标记,离城不过十来里地,片刻即可抵达。
况且京城道路平坦宽阔,远胜寻常官道与山径,车内安稳舒适,哪像外面风吹日晒那般受罪。
马车缓缓驶过时,不少赶考的学子望着车厢,眼中满是艳羡。
他们并非负担不起车马费,只是比起杨轩这辆精工打造、装饰华贵的座驾,自家的车子一路颠簸下来,怕是要散架不说,连屁股都得震麻了。
而且走得慢不说,草料钱、车夫钱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越是接近京城,杨轩越能察觉到一股隐晦的气息正悄然锁定自己。
来的,是高手——而且是顶尖中的顶尖。
不止是他,金开甲也几次悄悄示意有异样。
但杨轩并不在意。
他身份是赴考举子,对方最多只是监视,断不敢贸然出手。
“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