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男子三年不见(1 / 1)

毕竟只是被绑走,又不是遭了横祸。

只要少爷活着回来,田产宅邸、店铺地契上的名字就不会变。

更何况他是堂堂解元,连娄知县都要礼让三分,谁敢轻易动杨家根基?

“少爷……真是你回来了!”

一位身穿旧青袍的老者颤巍巍迎上前,眼角泛红——正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管家钟伯。

至于父亲母亲?早在三年前一场急病中相继离世。

那个年代,太多病痛无法医治。

一场高烧、一次痢疾,都可能夺走至亲性命。

父母祭天,法力无边——这话听着荒唐,却也是无数人面对生死无力时的自嘲与悲鸣。

那一段日子,杨轩也曾低迷许久。

“钟伯,我之前写了两封信,让您不必挂念。

这一年,家里可有人趁我不在闹出什么事?”

他清楚得很:主人不在,奴仆易骄,佃户偷租,掌柜贪利,都是常事。

而这段时间,正好用来清理门户,筛去蛀虫。

谁又能说得准,他这一走久了,底下那些人会不会暗地里搞出什么名堂来。

“少爷尽管安心,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府里一切如常。

也就是几家铺子的掌柜有些小动作,其余人都守本分,没敢轻举妄动。”

杨轩微微颔首,这样的结果已算不错。

毕竟杨家的佃户向来受照拂极多,真要论起利害关系,哪怕他出了意外,他们才是损失最重的一群人。

更何况他如今中了解元,虽说千亩良田不能全免赋税,但摊到每家头上,实惠却比以往多了不少。

更别提他对田租从不苛求,反倒是几间商铺的进项,远超田产十倍不止。

“钟伯,把这段时间闹出动静的人,都整理一份详细名录给我。

我歇息两日,再细看处理。”

“是,少爷!”

连着三四天赶路,虽然在终南山曾简单洗漱过一次,但总归比不上自家的热水澡舒坦。

杨家虽非豪富,也算殷实之家,不愁银钱。

因此即便造不出发电机、电灯这类物件,香皂、沙发、玻璃器皿……

这些穿越者常见的傍身手艺,杨轩也多少掌握了一些。

蒸汽浴室、桑拿房里泡了整整半日,他才慢悠悠出来。

而他归来的消息,早已从杨府传开,迅速蔓延至整个七侠镇。

一时间,登门探望者络绎不绝。

就连各店铺的掌柜们,闻讯后也立刻撂下手中事务,匆匆赶回杨府述职汇报。

毕竟这段时日,他们确实有些松懈放纵了。

如今主心骨归来,不仅规矩要重新立起来,更重要的是——杨轩的身份,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何况是个年仅十六便摘得解元桂冠的少年神童?

任你多精明圆滑的老狐狸,也不敢在这位面前耍花招。

这可不是池中之物,分明是一条将腾的潜龙。

与此同时,在七侠镇另一角,一家开业不过三月的新客栈,正成了消息最灵通之处。

对杨轩归来一事,虽看似与己无关,却仍激起了不小波澜。

……

“秀才,杨解元回来了,你俩当年可是同窗,不去见上一面?”

同福客栈内,老板娘扭着腰肢,声音娇滴滴的,眼波流转间透着几分打趣,望着那个埋头算账的瘦削书生。

平日里这位吕秀才满口“之乎者也”,清高得紧,如今却缩着脖子装看不见,活像只把脑袋埋进沙里的鸟儿。

没有比较,就没有落差。

两个曾被并称“天才少年”的孩子,一个屡试不第,接连落榜;

另一个却年纪轻轻便高中榜首,声名远播。

昔日齐名,如今天上地下,那份自尊心早被碾得粉碎。

“不去。

不就是大难不死么?有什么稀奇。”

吕轻侯依旧低头拨弄算盘,语气硬邦邦的,实则满心羞愤。

文人相轻,从小到大,两人就被拿来反复对比,乡里长辈寄予厚望,盼着能出一对“双进士”,光耀七侠镇门楣。

孟母三迁为哪般?不就图个好风水、好前程?

可如今风水轮流转,人家步步高升,他自己反倒成了衬托别人的背景板。

这一年,因杨轩生死未卜,他的名字几乎成了禁忌,无人敢提。

他也乐得躲清净,逃避了一整年。

现在,噩梦回来了。

“我说秀才啊,知耻而后勇,认清差距才能奋起直追嘛。”

白展堂端着茶壶走过,一边倒水一边慢悠悠道:“杨解元不仅是咱们镇上的首富,科场上又夺了解元,你们压根不在一个层次,何必较这个劲?”

“老白,你——”

前半句听着还像劝慰,后半句直接戳心窝子。

这哪是安慰?这是明明白白说他不如人!

不单是跑堂的小二听得直咧嘴,就连风情万种的老板娘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掩唇轻笑:

“秀才,老白这话难听是难听了点,可道理没错。

人家强就是强,你得认。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家祖上三代都是当官的,就算没攒下三十万两白银,三万两总该有吧?

可你现在呢?穷得叮当响,连祖宅都卖给了我。

再瞧瞧人家杨轩,同样是父母早亡,孤身一人,如今不但是举人老爷,还是镇上第一富户——这差距,你怎么比?”

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掀了个干净,吕秀才面皮涨得通红,气得说不出话,只重重哼了一声,甩袖转身。

……

杨轩并不知晓同福客栈里的这番争执,更不清楚那家热闹的客栈已经悄然开张多时。

此时杨府正厅,七侠镇的县令娄知县端坐主位,目光微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杨轩——准确地说,是脱胎换骨后的杨轩。

原本杨轩因常年日晒,肤色黝黑,容貌虽俊朗却略显粗粝,不过七八分风姿罢了。

可自从在桑拿房里一番“蒸腾洗礼”,竟生生搓下厚厚一层污垢,仿佛褪去旧壳,焕然新生。

如今肌肤如霜似雪,面容清逸出尘,比后世滤镜堆砌的“绝美少年”还要多三分真实惊艳。

更难得的是,他身量高达九尺,肩宽背阔,气势凛然,毫无半点柔弱之态,反倒透着一股英武逼人的阳刚之气。

钟伯和一众家仆却没有一人质疑他的身份。

朝夕相处十几年,他们早已熟悉少爷的气息与举止。

哪怕相貌变了,只要站在这里,说话间那股熟悉的神韵还在,便错不了。

至于变得更好看了?那是喜事!

人说女大十八变,男子三年不见,也能判若两人,更何况这一年多来音讯全无。

“贤侄这副仪容,真是玉树临风啊,可曾定下婚事?”娄知县笑吟吟问道。

“先父在世时确为学生许下一门亲事,只是女方尚幼,要等到十六岁才完婚,如今还差五年光景。”

没错,那位未过门的姑娘今年才十一岁。

这门亲事,乃是父母早年定下的娃娃亲,距今已有七载。

当年两家交好,杨父与姑苏王家一位故友一言为定,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婚书至今仍存于家中。

听罢此言,娄知县眼中掠过一丝惋惜。

倒不是为自己图谋落空,而是替杨轩感到遗憾。

毕竟,婚姻讲究门第相当,情投意合才是良配。

七年前,杨轩初中秀才,商贾之家勉强称得上门当户对;

可如今他年仅十六便高中解元,成为关中最年轻的举人,前程似锦,未来极可能金榜题名,步入仕途。

相比之下,一个商户之女,显然已难与之匹配。

当然,退亲也无不可。

在这礼法森严的世道里,谁也不会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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