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咱们的人都到齐了吗？”
“都已就位，南边白村那边，前猪军团和理克团已经接管防务，摩托车也都准备好了。”
“周卫国那边收了多少匹马？”
“一千多匹。”
“汤炳全那儿呢？”
“三百多一点。”
“加起来能组建多少骑兵？”
“满打满算四千四百人。”
“摩托化步兵呢？”
“二十辆摩托每组配三人，能凑出六百六十个机动兵力。”
李申抬手朝南边一指：“让万潮亲自带队，率领付豪的坦克团、孙德胜的骑兵团，直扑白村南侧，给我狠狠冲上去！我估计得没错的话，从邢台方向赶来的第 8 旅团，这会儿应该已经在途中了。你说咱们这帮带着铁轱辘和铁蹄子的突然杀出去，鬼子能招架得住吗？”
魏大勇眼睛一瞪：“师座，他们不就跟十五旅团一样，被打得屁滚尿流，连裤子都得跑丢，直接被打垮？”
“全灭倒不太可能，南边山多林密，跑得快的鬼子钻进林子还能溜走。但只要把他们打残，小鬼子手里就没有机动部队了，剩下就只能指望楚云飞那边撕开个口子冲过来。”
“听好了 —— 工兵 2 营、3 营立刻行动，在楚云飞部队后方挖掘一道新战壕！第 91 师马上进入隐藏好，一旦楚云飞的防线被突破，立刻顶上去，哪怕最后只剩一个人，也绝不能让一个鬼子从那边通过！在我军彻底解决第 110 师团之前，必须坚守住！”
“是！”
大雨倾盆而下，就像是从天上直接倒下来的一般。五月底的雨向来不太规律，这次却来得又急又猛，比往年都要早。
李申站在指挥部门口，抬头望着外面白茫茫的雨幕。这屋子是由村里一处旧窑洞改造而成，墙壁厚实，屋顶坚固，用来挡风遮雨倒是足够。此时外面水汽蒸腾，魏大勇在屋内生了一堆火，烤得人后背暖融融的。
“师座，这雨下得这么大，鬼子还能来吗？飞机都没法起飞，总不至于打着伞跳伞下来吧？”
“即便飞机不来，鬼子依旧会行动。靠两条腿他们也能闯出一条血路。”
“可地上全是泥泞，车开不了，人走路都容易滑倒，他们能走得动吗？咱们自己人都觉得难行，他们就更不行了。”
李申没有回应，只是眯着眼睛紧紧盯着雨幕。
“和尚。”
“到！”
“马上给孔捷发电报，让他派侦察兵沿着正太铁路，往石家庄北边的滹沱河去查看水情！要是暴雨连续下两天，河水一旦涨得厉害，必须马上上报！”
“是！”
话刚说完，林云便拿着一份电文快步走来，她微微皱眉道：“师座，您该不会是…… 想利用这场水做点什么吧？我听说石家庄和正定这一带，每年雨季都会发大水，可城里还有众多老百姓呢。”
“没错。” 李申缓缓点头，眼中却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
“要是我现在让警卫营行动，借着这场大雨，你们觉得 —— 有没有机会骗开石家庄的城门？”
此言一出，林云和孟颐的脸色瞬间变了。
“师座，您绝不能去！不光您懂日语，咱们还有一个人也能假扮鬼子军官！”
“是谁？”
“4 团团长，陈峰。”
“立刻叫他来见我！”
“是！”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陈峰披着雨衣走进屋内，雨水顺着帽檐不断往下滴落。暂一师的雨衣数量有限，几百件优先分给了干部，其他人大多只能穿蓑衣、戴斗笠。在这样的天气里，别说是打仗，就算只是站久了，都很难分清东南西北，十米开外的人影都是模模糊糊的一团，这仗该怎么打？
地面湿滑得如同抹了油一般，稍不留神踩空，就会一屁股坐到泥里，要是摔伤了，都不用敌人动手，自己就得被送去医院。
“沙沙沙 ——” 陈峰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摘下帽子，敬了个礼：“报告师座，4 团团长陈峰奉命前来！”
“陈峰，过来。”
李申把他领到沙盘前，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关键地点说道：“这场雨一直下个不停，你觉得你还能带人走山路吗？”
陈峰摇了摇头：“不好走。即便穿着雨衣，走上不到三里地也会全身湿透。没有火取暖，又喝不上姜汤，肯定会有一大堆人感冒发烧。我估计鬼子在这种天气也不会发动大规模进攻，视线太差，连命令都传达不出去。”
“但要是我让你带一小队人，趁着这雨夜悄悄出发呢？” 陈峰用力掐了掐手心，“要是能有雨鞋，再披上油布斗篷，轻装简行的话，等雨稍微小一点我就敢出发。不过人不能太多，路程也不能太远。”
“不行，你必须给我插到石家装。”
陈峰猛地抬起头，“师长，咱们这儿到石家装，少说也有五十公里。就现在这恶劣天气，一个小时能挪动一两里路就很不错了……”
等好不容易赶到，恐怕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李申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外面，“你看这场雨，还会下几天？”
“至少得三五天，今天肯定是停不了了。”
“那就现在出发。我把警卫营三百六十人全部交给你，你带他们去夺取石家装，干不干？”
“外头有没有友军配合？” 陈峰立刻问道。
“八路军独立团孔捷那支部队归你指挥，怎么样？”
“可以尝试一下，但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拿下。”
“行，那你去领三百六十套日军军装，马上出发。”
“是！”
这时，旁边的林云向前凑了一步，“师长，陈峰走了以后，他那个四团由谁来带领？”
“调回师部，我亲自接管。等天一放晴，全军出击，不分昼夜，朝着对面日军第 110 师团的残余部队发起猛攻，一个都不留，全部消灭！”
“是！”
陈峰刚离开，李申突然感觉耳边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好像缺了点什么。
电台信号也变得时断时续，他当即下令把天线架高，同时强调：天一放晴就立刻收起来，不然鬼子飞机来了，一颗炸弹扔下来，死得就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