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久未见面的老朋友一路聊着，很快到了周奇然所在的医院，霍家人见到熟悉的车子停在门口，霍老夫人在儿子的搀扶下走过来，探头朝车里张望，“小寒没跟你一起？”
“奶奶，我安排他去做别的了。”霍言诏顺势坐到轮椅上，林择在后面推着，一行人进了医院。
一上午，霍言诏又做了很多检查，周奇然忙上忙下的跟着，在霍言诏细心观察下，周奇然看起来正常极了，就是个关心朋友健康的好医生。
回去的路上，霍言诏都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林择从后视镜看霍言诏神思飘远，连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霍总？”
霍言诏回神，“嗯？嗯。怎么了？”
“霍总在想什么？”
“一些久远的事，不提也罢。”
“哦，听霍奶奶说你明天要出席记者会，你身体还在康复，这么快就投入工作能行吗？”林择从前是霍言诏的特助跟霍奶奶很熟悉，霍言诏检查间隙两人闲聊提起的。
霍言诏，“先稳住霍氏股价，至于接手其他的还要等我手头的事情忙完，林择，我想先安排你回霍氏。”
林择推了推眼镜，笑道：“一切听你安排。”
回到别墅已经下午2点了，管家李叔留林择吃午饭。
霍言诏眼睛扫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人，问管家李叔，“寒酥没回来？”
“我打电话问过了，少夫人说要留下帮忙，中午跟小吴在农贸市场附近吃的，让少爷别担心。”管家能听出寒酥话里的兴奋，年轻人喜欢在外面玩很正常。
霍言诏掏出手机点了几下，不一会儿，手机上收到几张照片，寒酥跟着工人从货车上卸载货物，跟工人们有说有笑，今天穿了一身白色复古立领西装，已经皱巴巴脏污一块一块的。
霍言诏揉了揉额头，打开寒酥的对话框，输入一段文字：准备一直避着我？
又转了一个大红包过去，随即想到寒酥还没有银行卡，霍言诏，“李叔，回头给寒酥办张身份证，还有银行卡。”
管家一拍脑门，“这事儿是我疏忽了。”
霍言诏没多说什么，接着给小吴转了10万块钱，“带少夫人吃点儿好的，不用省着。”
很快，对方回了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放下手机，见林择一脸八卦的看着他，“霍总结婚了？”
霍言诏眼带笑意，“嗯，回头介绍你们认识。”
“那必须的，我得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能把霍总这支高岭之花拿下。”
以前他跟在霍言诏身边见到不少人朝霍总献殷勤，都被霍总拒绝，林择都以为霍总不喜欢女人，病了三年一醒来就结婚，真神奇。
霍言诏转着手上的扳指，嗯，确实是个美人。
一下午，霍言诏都在书房和林择讨论霍氏的未来规划，科技高速发展市场瞬息万变，何况已经过了三年，好在林择这三年一直有关注霍氏，给霍言诏提了不少整改意见。
“直播带货是目前市场变现最快的渠道之一，传统的销售渠道已经挤压的没有出路，霍氏紧跟潮流，但比起同行的业绩，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主要问题在产品推广上。”林择随便拉出霍氏旗下一家工厂的直播后台数据给霍言诏看。
“就拿霍氏化妆品举例，产品走的是中高端，价格偏高，本来已经拥有一批忠实用户，可自从直播后还不如以前线下销售额高。
我去直播间看过，他们拿正品做促销确实一段时间里拉高了销售额，可那都是用数量换来的，我不知道做这个策划的人算不算毛利率，若他细算会发现不促销，正品售出只需要一半的产品数量。
高端产品，用低价促销对产品本身就是一种伤害，有人99就能买到，那让人家999全额买的人心里怎么想？”
“而且这种正品促销霍氏所有的直播间都在用，名义上打的是正品，保质保量，可对如今的消费者来说，他们并不会买单，还会滋生假货频出，到时候霍氏光花在打假上的精力就不少。
对羊毛党来说他们只要便宜，至于买到什么样的东西，他们心里自有一杆秤，质量好是他们赚了。
对于真正需求的人，他们能消费的起，就不会在乎三块五块的，用99促销对他们这类消费者就是一种侮辱和蔑视。
可以说霍氏的促销方案对两头消费者都不讨好，增加的只有自身成本。”
“霍氏今年卷入3起消费者投诉案，虽然最后胜诉了，但是对品牌还是有不小的负面影响，如此下去，霍氏积累的消费群体将会转移。”
霍言诏静静听着，待林择说完，才开口，“你什么意见？”
“我的建议是先内部终止这种消耗。”有时候止损就是盈利。
“写一份详细计划给我要多久？”
“今晚加急先出个初稿，其他的我要先拿到数据做分析。”
“好，等我看到你的计划书再做决定，今天辛苦你了。”霍言诏拍拍林择的胳膊。
送走林择，霍言诏打电话给霍大伯和霍三叔，让他们抽空来家里见他。
他准备在明天记者会之前了解下霍氏如今真正的问题所在。
另一边，寒酥正和一群装卸工坐一起等下一趟货，旁边人手机开的很大声：
“家人们，放心买，都是霍氏出品，支持专柜验货，假一罚十，快去下方小黄车抢购，先到先得，数量有限哦。”
寒酥听到霍氏就把眼睛转到对方的手机屏幕上，一个化着精致妆容的姑娘对着他们念念有词，“小兄弟，这是什么？”
“这是我女朋友特别喜欢的一个主播，在她这里可以买到便宜的好东西，这不主播刚上线，我女朋友让我给她买些化妆品。
平常这东西没个几千块拿不下来，在这个主播这里一套还不到3位数，买的人可多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去抢了，抢不到今晚要睡地板了。”
寒酥看着小兄弟麻利的点开下方弹窗，又点了几下，输入一串数字，叮一声，只见小兄弟长长吐一口气，“哎呀，总算抢到了，这下可以交差了。”
“这东西很重要？”
“那当然，看到没，女孩子都喜欢化这种漂亮的妆容，化妆比她们的命还重要。”小兄弟指着主播说完才上下打量寒酥，语气自得，“像你这种没女朋友的单身狗肯定不懂，说了也白说。”
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单身狗，切。
寒酥心道，这人好生没礼貌，初次见面就说他是狗。
只是他还没问清事情，“我刚听你说全套化妆品要好几千，为什么在她这里买就很便宜？不会是假货吧？”
小兄弟一下炸毛了，大声反驳，“怎么可能，霍氏可是老牌子，偷偷跟你说，我女朋友私聊过这个主播，人家在霍氏有人能拿到低价。
适当的涨点儿卖给我们，这是真的拿我们当家人，你可别污蔑人家。”
“是是是，我口误，我能加她好友吗？回头也在她那儿买东西。”寒酥小心翼翼的问。
小兄弟下巴一扬，“你以为你是谁呀？上来就要加人家好友，那是榜一大哥的待遇好吗？
“好呀，你可真是个大好人，怪不得你女朋友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嘿嘿，那是。”小兄弟得意洋洋，两人加了微信好友，小兄弟把直播间分享给寒酥，末了提醒道：“这个主播不定时直播，很难蹲的，要有耐心啊。”
虽然听不大懂，寒酥点头，“多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