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得面生灵
林舒遥走后，翟达继续审阅文档，大概半小时后，才抬起头来，捏了捏鼻翼o
说起来，这次武装部立功很大，成分上研究院无法颁发正经功勋，但奖金还是要给大家安排上的。
放到部队里，一个集体二等功至少的。
这种事情几年都遇不到一次，也算是武装部创建一年来的一次检验，可以大方一点。
一人10—20万是个不错的激励，根据实际参与程度和作用而定，毕竟冒这么大风险。
想起那一晚，翟达下意识看向展示区。
翟达沉吟片刻，隔空招了招手，展示柜中面壁思过的观音坐莲，缓缓旋转过来。
露出了一张栩栩如生的脸。
眼眸低垂、宝相庄严，神情慈悲。
饶是没有怎么琢磨过工艺审美的人，也能一眼感觉出来其神乎其技，是一件绝对的艺术品。
只是若观看者换个角度，比如匍匐在地上抬头看，你会发现观音象的眼眸并未全闭，而是留了一条缝隙，当你匍匐去看时，观音也在看着你，嘴角也带了些破坏庄严的笑意
作为翟达的私人藏品，他从未给给人介绍过，多出了面孔也没必要和谁解释但看着心烦，就转过去了。
“解封任务：助其捕获10具失神躯壳”，已完成。”
翟达凝视片刻，默默打开了【无面观音】的装备效果，下一刻，在他的视界中，无面观音一阵模糊，一个近乎一模一样的虚影，从木雕里浮现，悬浮在了木雕正前方。
唯一的不同是，虚影是有颜色的，肤色如玉，身披彩绫，莲花粉白。
这个系统所谓的“基础灵智”，相当基础，根本无法沟通，处于一种“好象有灵智、但没完全有”的中间态。
这是好事，本来翟达也没想解封，若非白马风波的平息，无面观音是效果最好的选择，这就是他一个普普通通的陪葬品。
至于解封效果，他已经初步搞明白了。
可以远程控制“失神躯壳”，大大增加同时操纵的数量，形成一个“托管”
的感觉。
失神躯壳控制难度很大，普通人最多控制一个，两个就得手忙脚乱，路都走不直。
翟达是开了许多外挂，还有俞小白的“聚焦强化”加持，将思维速度提升至快要被拉扯至迷雾的临界点，才能控制10人。
而解封后，无面观音可以理解翟达的要求，哪怕比较模糊，比如“让其好好活着”，“正常上班”，“洗干净候着”等，继而进行类似托管的控制，而无需具体的肢体操作，距离也大大增加。
跨年夜专门放走的探员，隔着上百公里也没事儿，直至7天后没有“续香”
（需重新被香气捕获），才脱离控制。
甚至翟达隐约怀疑，【无面观音】可以通过失神躯壳，解读到对方的思维，获取人类社会的基础信息。
比如翟达对那人的指示是：“尽可能隐藏自己，坚持七天”。
【无面观音】这种对人类社会应该一无所知的的存在，却挑选了非常专业的地点，还躲避摄象头采购了食物和水，表现出了不俗的反侦察能力显然来自那人自己的认知和技能。
这极大的增加了“无神躯壳”的价值，但也值得警剔
一双稚嫩的小脚，落在了翟达椅子扶手上，俞小白蹲在翟达面前，脸上还残留了一些笑意。
“去哪里了？”
“小黑带我去看了一只猫头鹰，又大又傻，呆呆的~附近就它一只猫头鹰，找不到配偶！”
翟达突然指向【无面观音】：“它现在有变化了，你还想吃”它么？”
俞小白一愣，又站了起来：“真的么！”
“我是问你想不想，没让你直接上！”
“呃想，比之前更好吃了的样子但也会更难消化我不确定。”
翟达沉吟许久，才说道：“你觉得，你吃”了它，会有什么变化？”
翟达对俞小白的接纳程度越来越高，并且这个白毛小萝莉，确实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帮助。
其实，他渐渐将这个白毛萝莉，当做“人”看待了，并非生命形式，而是主观上能交流、有回忆、有情谊的“人”。
所以心里渐渐地，也熄灭了将【枪决老榆】合成的想法，因为无论合成得到了什么，按照系统规则，都不会再是老榆，自然也不会再是俞小白，这个小女孩恐怕会直接消失掉。
既然不能合成，那就需要其他方式让俞小白能有所提升，或者说在“自然成长”以外，可以比肩合成的方式。
比起不知道几年才能用一次的【无面观音】，这并非不能接受的。
观音虚影依旧宝相庄严，好似对外界一无所觉。
中午临近午休，翟达准备去楼下看看生物医疗研究所。
不过刚下到一楼，翟达居然在上下电梯交汇的时候，看到了两个意外的身影。
陆思文，居然出现在了蔚蓝之眼。
而且，居然和小木头一起！
卢薇身着高领薄毛衣，高挑动人，而陆思文则是一身卡其色风衣，显然刚从室外进来。
两人还手拉着手！
翟达的目光聚焦在两人身上，眉毛挑了挑。
一上，一下，三人在手扶梯交汇时，翟达挑了挑眉：“你们这是去找我？”
陆思文大大方方摇摇头：“不是哦，我是来找卢姐姐的。”
翟达：
走下手扶梯后，翟达还是太好奇了，立刻重新走上向上的电梯。
结果卢薇和陆思文又下来了，三人再度交汇。
翟达：“你俩搁这转圈圈呢？”
三人转？
卢薇的小脸也难得笑了笑：“我感觉你会好奇，就来和你说一下，看来我猜对了你确实很好奇。”
翟达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谁能不好奇
“那我应该给女士们一点空间？避个嫌？”
小木头摇头道：“不用，是工作上的事情，你感兴趣也可以来听听。”
“哦，那你们别动，我来就行。”
三分钟后，一行人出现在了三楼的“数学研究所”。
准确的说，这里已经等侯了不少人，正在准备一场会议，而主导者既不是卢薇，也不是陆思文。
而是卢薇的助手，代号“调试者”的中德混血数学天才：特莉丝。
入职也已经大半年，不过特莉丝存在感不高，只是偶尔从卢薇的反馈中获悉，是个优秀的助手，同样也是个优秀的数学家。
会议室里众人看到翟达进来，也是有点发蒙，直接都站了起来。
翟达压压手：“我旁听一下，你们继续。”
不过扫视众人的时候，看到唯独特莉丝坐着，也没不高兴，天才有点脾气很正常。
然后就看到特莉丝坐了下来
好家伙！刚才已经站了么？！”的姑娘，坐下后沉吟了片刻：“今日会议，主要是针对“数字挛生”应用领域的讨论”
翟达暗自点点头，是有听闻特莉丝在研究这个方向，可是
看了看陆思文。
这是你能听懂的东西么？跑来凑这个热闹？
陆思文在“机核炼化”以一块钱年薪做顾问，实则是在学习化工产业的方方面面，现如今也该有些进展了，但似乎和这场会议没太大关系。
不过随着会议进行，翟达渐渐解开了疑惑。
所谓“数字李生”其实是对现实世界进行数学仿真，产业上一般用于“生产控制”、“实时监测”、“安全防护”等。
再说俗一点：把工厂搬到计算机里，进行数字仿真。
算是一种高于“单纯自动化”，但没界限没那么明晰的模式，理论上虽然叫“数字李生”，但却不是单纯数学领域，更偏向于计算机。
这个东西落在数学研究所里，纯粹是因为特莉丝本人在牛津的时候，研究过这一领域，添加研究院后，因为比较前沿，有机会给各个领域工业生产进行赋能，所以翟达同意投入了一些研发力量。
从方向上来说，虽然名字很高大上，但实际上是“自动化”和“数字化”的延伸，若能有机结合才有意义，如果一味标榜是什么“新技术”，恐怕反倒是浮于表面。
而特莉丝作为天才，哪怕只分出了部分精力，依旧找到了正确的道路，认为数字李生最合适，也最方便应用的领域，是“化工”。
因为化工生产大部分是封闭在设备内进行的，本身就对“实时监测”有较高的须求，而且比起有劳动力参与的流水线，化工生产可以将90的生产因素归纳为数字。
温度、浓度、容量、关键物质含量等都可以依靠传感器获取，再经由计算机建模和分析。
陆思文知道这件事，是通过机核炼化其他人口中闲谈，她对这个领域和大多数人一样，很模糊，但这不是有“数字”两个字么，于是私下里联系了卢薇。
小木头平静的说，这是自己助手身上的项目。
当时可是给小鹿震惊了一下，原来卢姐姐这么腻害？！
外界传闻中多么多么先进的东西，只是卢姐姐手底下一个助手的项目？
卢薇安排了特莉丝组织一场会议，陆思文身上的变故，和其在“机核炼化”做“顾问”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性子淡很少主动做什么。
但陆思文主动联系，她也不会拒绝。
数学研究所中，翟达在会议室表现很安静，一来他不需要被科普什么是“数字李生”，二来其实也并未特别看重这个部分。
只是打辅助的，其未来应该属于“数字化工业”的一个延伸工具。
除非特莉丝能将其和“机核协议”这样的硬件智能技术有机结合，否则不值得单开一个门类
说起来，好象曾经看到过特莉丝和周墨打的火热
嗯，也看到过杨天天和周墨打的火热。
这家伙希望别年纪轻轻，走上了“好船”的道路
不知不觉间，会议已经结束，其实作为单方面讲解，半个小时足以。
而相比于翟达的淡然，陆思文可以说听得眼睛放光！甚至做了许多笔记。
显然，她被这个看似很前沿的技术，给彻底捕获了。
“特女士，数字挛生可以在已有化工厂的基础上改造么？”
特莉丝推了推巨大的原型眼镜，粉嫩的手指缩回了毛衣中：“重化工还是轻化工？”
“重化工，石油炼化厂。
”
“理论上可以，但不建议。”
短短一句话，陆思文脸上的神采就黯淡了几分。
特莉丝解释道：“首先已有化工厂改造，单论数字李生的成本，远超从零开始规划，炼化厂的许多设备一旦停工就非常麻烦，添加传感器的成本直在线升，不添加却又会浮于表面。”
“其次，传统炼化厂设备老旧，与数字系统结合困难，员工素质可能距离数字化还有些差距。”
说罢，特莉丝突然看向翟达：“不过在机核半导体那边制定的方案中，从零开始构建研究院化工力量、淘汰落后产能，倒是适用于“数字李生”，我正在为他们提供更具体的支持。”
翟达点点头，不予置评，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小事。
当初“废人”唐晓峰抱歉，腿好了应该叫“晶格”唐晓峰提出的建议，这件事可并非没有回音，已经默默推进到了很完备的程度，参与者还包括孙婷、杨天天等化学领域的天才。
某种程度上那边和陆思文算是“竞争对手”，因为如果方案通过，研究院就会收购或撤出“机核炼化”，顺手拿回冠名权。
而陆思文也自然失去了顾问的身份，也失去了影响“方雅炼化”的抓手。
翟达很坦诚的和陆思文说过这件事，他不会仅仅看在情面上，就特意选择”
次级”方案，而拒绝“最佳选择”。
果然，听到特莉丝这么说，陆思文原本抬起的手又缩了回去，下意识咬着嘴唇。
本以为自己已经成长的足够多，可以再次鼓起勇气行动，还拿到了一把关键钥匙结果打开的
却是竞争对手的大门。
大门内有一桌子，坐着的
是π中的数码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