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比手臂粗大,甚至逼近了成人躯体大小的光柱扫过整个监牢所在的崖壁。
整个钢架平台夹杂着几块巨大的从崖壁上切割下来的巨石一起掉入了漆黑深邃的深渊之中。
安南的藤蔓几乎卷起了整个队伍,在那粗大的光柱扫过来之前就带着众人躲进了根须与枝条缠绕的信道之中。
众人以一种稍显狼狈的姿态与地面进行了一个亲密接触。
看着外面那不时掠过信道,在内里的植物质上留下数道烧毁的焦黑痕迹的光柱,不少人都感到了一丝庆幸。
但这还远远不是结束,光柱掠过,除了高温烧蚀岩石的声音之外,还有微弱的齿轮、导杆、锅炉运作的声音传来。
“快往里面跑!这里不适合我们的战斗,却很适合它的攻击方式,等它能量耗尽,我们再从长计议!”
听着那越来越近的机械运作声,安南催促着众人向信道内部跑去,但那黄铜构装体的逼近比众人想象得还要更快。
那黄铜包裹,钢铁铸就得身躯在手钳的巨大抓力下,正不断向崖壁上方攀爬。
只不过眈误了几息时间,它就来到了这处植物信道入口的正对面。
安南心中警兆响起,他只来得及用藤蔓形成一道墙体,大吼一声,让众人压低身形。
“趴下!”
亮光在黑暗中闪铄,随后变得耀眼,一道巨大的光柱射进了这处狭窄的信道。
在这里,众人几乎没有躲避的空间,也没有障碍物。
那道植物形成的墙体几乎只是瞬间就被融化。
灼热的光柱擦着众人的后背射过来,但那道光柱,似乎在缓慢地调整角度。
安南手肘发力,直接将根须枝条组成的信道地面砸破,众人掉落到了下一层。
“安全了?”
利奥拍了拍脸上的灰尘,他现在还能感受到,自己多穿的鳞甲背后的甲片被光柱炙烤后残留的温度。
“还没有,我们继续走!在这里和它战斗的劣势太大了。”
其他成员还行,就连狗头人都勉强适应了逃跑的节奏,但是迪斯马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刚才那惊骇的一幕,让他的腿脚都有些发软。
安南只好带上他,以免拖慢队伍的速度。
在整个植物信道里横冲直撞,背后传来的机械运作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在走过一次转角后,整个队伍意识到了他们已经成功摆脱了黄铜构装体的袭扰。
“先休息一下吧。”
安南将周围的墙面轰击拆除,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稍大的平整地面。
众人在这里简单扎了个营,将剩下的食物拿出来进行粗加工。
很快,每人分到了一碗温热的土豆炖面包屑汤,虽然味道不咋地,但好歹是热食。
“等我们休息好后,就向上走吧!这里应该是那颗人头的肚子里,等回到一层,应该就可以绕回去了。”
利奥一口气喝完了整碗汤,他擦了擦嘴,说道。
但尴尬的是,没有人马上回答他,经历了这一切,似乎每个人都在思考着些什么。
“我觉得也许可以有别的选择。”
埃里安看向了利奥。
“我们的补给本就不多,等会还要在上面绕一圈,寻找出去的路,耗费的时间太久了,不如我们向下探索,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可是,现在回去,我们还可以用收获的那些虫子和那个怪人换点消息,这不是最稳妥的方式吗?”
“利奥大哥,埃里安大哥,我想我们可能没有选择的馀地了。”
刚才被叫去放哨的迪斯马匆匆忙忙地回来了。
两人同时看向了迪斯马。
“我能听到,那钢铁巨人又来了。”
安南闻言,直接发话了:
“我们向下走,不能把这个危险的家伙带到上层去,如果让他破坏了关键物品就麻烦了。”
此话一出,倒是叫利奥清醒了许多。
“我们直接砸破这些信道,一路去往最下层!”
这是个激进的策略。
安南刚才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树中人所说的“肠道”,是否指的就是这里?
毕竟,这里应该算是位于那个植物头颅的肚子内部了,如果是的话,恐怕这里也未必能有多安全。
摆脱思绪,安南待大家收拾好东西,用力一砸,将底部砸出一个通往下层信道的大洞。
整个队伍在这种模式下,一路向下行进。
在砸破了七八层的地板之后,再往下,终于是触碰到了结实的地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在这些植物信道里呆的时间不够长,直到众人脱离这处迷宫一样的地方,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与这片植物信道最底层连接的,似乎仍然是这处地牢的一部分。
那纹理相近的地板砖,形制相同的火把,无不说明了这里仍处于地牢废墟的范畴之中。
而守在植物信道与地牢交界处的,正是两个身披板甲,左右手拿着砍刀和流星锤的精英守卫。
看到了熟悉的怪物,众人竟然感受到了一丝亲切。
在两分钟的战斗之后,只留下了变成碎尸的精英守卫。
这处地牢内部的信道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蜿蜒绵长,在灯光的照耀下,众人得以看到前方的许多畸形守卫。
他们几乎都身披板甲,体型高大。
这里似乎是一处重地。
没有人提出什么建议,众人一路杀了过去。
大家这时候都想明白了,如果真有什么奇迹之子留在了这座地牢内部,那么对方也有可能会是被关押得最严密的那一个。
在杀掉了十几个精英守卫,收获了十几条肌腱虫之后,队伍终于来到了这里的尽头——
一间昏暗的囚室。
囚室里面关押着男子,他的身上遍布血污,身体右侧似乎有一道巨大的伤口,鲜血从里面不断流出,在地上形成了一滩红黑的痕迹。
这恐怖的出血量让人怀疑这个人是否还活着。
安南拆掉这些铁栏杆,走了进去,他仍能从这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一丝生命力的气息。
他叫来队员,为这个男子止血,疗伤。
在一番治疔过了,男人终于醒了过来。
他睁开了眼睛,但是脸上却是一副困惑的表情。
“你们是……我,我是,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