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则天脸色瞬间一变,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但还是强忍着怒火。
她就是听妈妈说温雅签署文件卖房了,所以特意跑来看看这个被温建设抛弃的“失败者”。
在她心里,亲闺女又怎样?
温建设还不是为了她温则天卖房换钱?
她原本以为温雅肯定哭得眼睛都肿了,沮丧得连路都走不动,精气神全无的那种。
结果看到温雅表情平静,跟个没事人一样在校园里溜达,还买西瓜,这让她感到十分奇怪。
这人还真是像铜墙铁壁一样,怎么都伤不了她分毫。
就像之前在家里,无论她说多难听的话,温雅都跟听不见似的,依旧没心没肺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温则天气得跺脚:“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没有装晕,也没有讹人。”
温雅歪着头,不屑地看着她:“那谁知道呢?都这么多年不联系了,你也别在我眼前晃悠,咱们就各自安好吧!拜拜了您嘞。”
说完,温雅抬腿就往宿舍楼里走去,这种让人恶心的家伙,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温则天见状,想跟上温雅,心里想着反正温雅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于是,她故作可怜地说道:“我生病了,都没见过大学宿舍,就跟着你见识见识嘛!咱们都是姐妹,别那么小气。”
温雅突然转过身,靠近温则天,压低声音,淡淡地说道:“温则天,你要是还想要点脸面,就别来招惹我。我一般不轻易发疯,可一旦发起疯来,那就不是你能承受的了。”
温则天却不以为意,嬉笑一声,故意挑衅道:“你能把我怎么样?我生病了,身体很脆弱的。”
温雅眉眼间情绪极其淡薄,语气轻飘飘地说道:“家里有人惯着你,可不代表外面所有人都惯着你。我怕我一出手,就不小心弄死你。咱们两个,大不了一命抵一命。而且,你不是生病了吗?要是出了事,那就是病情复发,说不定我还一点事都没有呢!”
温则天一开始还觉得温雅就是在吓唬她,所以不在意地看了温雅一眼。
结果当她对上温雅的眼睛时,顿时吓得停住了脚步。
只见温雅的眼神冰冷刺骨,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
温雅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冷冷盯着温则天:“你头发留得再长,假发片加得再多,也遮不住脑后的伤疤。好好活着不好吗?老把有病挂在嘴边,是巴不得咒自己早死吗?”
她本来不想揭别人伤疤的,但是实在耐不住温则天这个恶心的家伙一直在她面前蹦跶。
“温则天,我再说一遍,既然你已经破坏了我的家,就该知道点礼仪廉耻,离我远点。”
说完,温雅扭头就走进了宿舍楼。
温则天咬着嘴唇,手不自觉地轻轻压住脑后的长发,即便隔着假发片,掌心依然能感受到那术后凸起的伤疤。
她看着温雅越走越远的身影,眼睛里像是淬了毒,恨恨地说道:“为什么生病的不是你?”
随后,温则天仰起头,不屑地看了看宿舍楼,拿出手机在软件上叫了一辆专车。
她迈着缓慢的步子,眼神中充满轻蔑地走出校园。
心里想着,温雅那个死丫头,上了大学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打工当牛做马,穿得那么可笑,全身上下都是地摊货,过得也不怎么样嘛!
专车早已在校门口等候,司机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洁白的手套,恭敬地为温则天打开车门。
温则天优雅地坐上专车,伸出手指仔细看了看,心想该去做个指甲了,顺便再做个全身 spa 保养一下。
“你好,去市里最大的购物中心。”
温则天吩咐道。
既然温雅惹她生气了,那她不花点温建设的钱,简直对不起自己受的委屈。
反正花再多的钱,只要朱娟假意骂她几句,然后在温建设面前哭一哭,说几句软话,温建设就会原谅她的。
温雅怼完温则天,哼着小曲,双手稳稳地抱着半个圆滚滚的大西瓜,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宿舍走去。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混合着夏日独有的温热气息。
刚一推开宿舍门,就看到方洲和万甜甜早已把小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上面摆满了各种小吃和饮料,就等着温雅回来,大家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
万甜甜正兴致勃勃地摆弄着几个精致的杯子,见温雅进门,抬头问道:“不是都到楼下了吗?怎么才上来呀?我们都等得迫不及待啦。”
方洲赶忙起身,接过温雅怀里的西瓜,放在桌上,笑着说道:“呀,温雅你选的这瓜不错啊,色泽鲜亮,看着就甜。”
说完,便拿起水果刀,将西瓜切成均匀的小块,红色的瓜瓤瞬间露了出来,汁水欲滴,散发着诱人的果香。
温雅应了一声,便走进洗漱间洗手。
不一会儿,她擦着手走了出来,略带无奈地说:“嗨,我刚刚在楼下遇见温则天了,跟她聊了几句。她来找我,也没个正事,纯粹就是给我添堵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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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甜甜听闻,猛地抬起头,惊讶道:“就你那个堂姐?她还敢来找你?上次的事还没教训够她吗?”
温雅摆摆手,一脸淡然:“她脑子不好使,但是胆子大着呢!自己一个人就来了,好像还经常一个人出去玩。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股子劲儿,好好活着不香吗?非上我这里找存在感。”
方洲切完西瓜,随手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汁水四溢,她满意地咂咂嘴,说道:“可真是大胆,都那样了,还自己出来啊?也不怕再出什么事。”
“谁说不是呢!”
温雅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清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
她接着说道:“不说她了,说点高兴的事。我找到住的地方了,来,举起手中的烤肉,咱们庆祝一下。”
“好啊!住哪里呀?”
万甜甜兴奋地问道,眼中满是好奇。
“公司附近,是朋友的房子,我先短时间暂住,等发工资了,我再慢慢找房子搬出去。这样上班就方便多了。”
温雅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说哈,咱们姐妹可别客气。”
方洲拍了拍温雅的肩膀,真诚地说道。
“谢谢姐妹们,有你们真好。”
温雅感动地说道。
这时,万甜甜突然眼睛一亮,拿起手机说道:“来吧!发一个给小鹿看看,她还在国外出差呢,馋不死她。”
说着,便对着桌上丰盛的美食和西瓜连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发到了宿舍小群里。
果然,照片刚发出去没一会儿,林鹿就发了好多流口水的表情,还发了条语音:“你们太过分啦,看着就好诱人,我在这边天天啃面包,都快吃吐了。”
不过这次她好歹发了点不是三明治的照片了,照片里是当地的一些特色小吃。
林鹿还说很快就回国了,能赶上毕业晚会。
三人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开始聊起班级群里那百余条未读消息。
原来是崔榕正在发起投票,选出毕业聚餐最佳地点。
方洲偶尔看一眼手机,忍不住吐槽:“这都要毕业了,班费就那么点,这些人还一个劲的挑些高级的,死贵的餐厅聚餐,到时候肯定还要交钱,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温雅吃饱了,伸了个懒腰,准备洗漱:“我可是穷人一枚,如果交钱多,就不去聚餐了。反正也没什么好聚的。本来除了上课时间,我都不在学校里待着,和系里其他人的联系也不多。咱们宿舍好友都在京市,随时可以聚。”
温雅平日里空闲时间都去打工,基本不怎么和系里其他人联系,都是见面打个招呼的关系而已。
更何况组织聚餐的人还是崔榕。
因为那个奇怪梦境的缘故,温雅是相当不待见这个人。
晚上,宿舍熄了灯,温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并不安稳,梦里纷纷扰扰。
她梦见林鹿回来了,宿舍几人一起去参加毕业晚会。
晚会上灯光闪烁,音乐悠扬,同学们欢声笑语不断。
然而,崔榕一上台表演节目,瞬间成了全校议论的焦点。
她的表演确实精彩,但那种藐视众人的姿态让温雅心里很不舒服。
紧接着,林鹿不知为何被人纠缠,各种难听的谣言四起。
林鹿本就长得娇弱,性格敏感内向,面对这些谣言,她无力反击,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地哭泣,哭得很是伤心。
林鹿是单亲家庭,从南方的云城小城镇来的,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
她平时就不太善于与人争辩,这次被造谣后更是一蹶不振,还病了一场。
之后,她变得更加不爱说话,老是偷偷抹眼泪,模样好不可怜。
后来听说林鹿竟然得了抑郁症。
温雅在梦里心急如焚,想要上前安慰林鹿,却感觉双腿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缠住,动弹不得分毫。
就在这时,雾气突然弥漫开来,梦境变得愈发诡异。
崔榕很突兀地出现在梦境里,她穿着一条白色小裙子,眼神妖媚,左手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右脚还踩在一个男人的背上,姿态极其嚣张。
温雅想要大声质问崔榕,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她拼命想要上前,两腿却像灌了水泥一样的沉重。
雾气渐渐散去,温雅终于看清那两个男人。
崔榕挽着的竟然是刘超,脚下踩着的是樊凯。
这一幕让温雅又惊又怒。
原因无他,刘超是林鹿的前男友,樊凯是温雅的前男友。
温雅清楚地知道她和樊凯分手是因为崔榕从中作梗。
但是刘超,他作为学生会主席,早就和林鹿分手了,也没听说过他再找过女朋友。
而且他不是一直都和崔榕保持距离的吗?
现在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围着崔榕,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温雅气得咬牙切齿,感觉双腿双脚都像被重物压住,沉重无比。
她拼命地咬牙使劲,想要迈腿上前去质问崔榕,可就在这时,身子突然一空,她猛地惊醒过来。
她发现自己侧着身,腿别在了床护栏上,胳膊探出去大半,悬空在上铺,差点就要掉下去了。
温雅无奈地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把胳膊抽回来,把腿解救出来,自言自语道:“真是服了自己这千姿百态的睡姿。”
看了看手机,很好,还不到七点。
扒拉开床帘子看看窗外,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阳光透过窗户缝射进来,照得屋里亮堂堂的。
温雅忍不住吐槽:“太棒了,又是艳阳炙烤的一天呢!”
既然睡不着,温雅干脆起床洗漱。
昨天吃烤串又吃西瓜,早上起来眼皮浮肿,两眼无神,整个人看起来越来越像赶早班车的上班族的模样了。
她闭着眼,机械地往脸上涂着洗面奶,心里想着:要是搬去万华国际,一天的来回就可以省掉近两个小时的通勤时间,嗯,不错不错,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用来睡觉了。
温雅穿戴整齐,提着自己的帆布包出门,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打鸡血:“要赚钱,要努力。马上就是项目报告会,实习生也能参与旁听,可以多学一些投资经验。等以后自己也做项目了,就能拿绩效拿奖金,呵呵呵呵……成为小富婆,指日可待。”
但是等温雅在拥挤的人群中挤完地铁,好不容易到了公司,听见苟八斗在周例会上口沫横飞的讲话时,她的小脑袋又耷拉下来了,心里默默想着:这个破班真的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丫的,这行业研究报告是没完没了了是吗?
苟八斗声如洪钟,在会议室里回荡:“你们有些年轻人,就是浮躁的很,急性子,不能沉淀沉淀。”
他一边说着,一边扫了眼新人坐着的角落:“一个行业研究需要很细致的看多方数据,加上发展的瞬息万变综合考量,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写完一份报告,随便找几个股票来应付呢?”
“真是太不负责了,将来如果还那样选出股票,能放到公司基金的股票池里做参考吗?”
“你们不要觉得投资经理做项目,就不需要研究这些行业及股票,金融业务都是息息相关的,哪怕一点很小的风声也能影响一个投资决策的敲定,你们还需要历练,不要浮于表面……”
苟八斗这句话一出,郑治就挑了挑眉,他不动声色地看向温雅。
温雅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苟八斗胡咧咧,根本没注意到郑治一直瞥过来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