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的心情不是很好。
只是遗憾罢了。
所以在面对邓布利多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不悦。
邓布利多也十分感慨。
“我在这个学校里待了一百多年了，却从来不知道您的存在。”
斯莱特林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卡桑德里乌斯和德拉科的中间。
所谓的矜持，所谓的仪态，在成为灵体之后，全都被他遗忘在了时间里。
德拉科侧过头，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从前只是不想说话罢了，如果没有这位小马尔福的打扰，或许我会继续闭上嘴巴，当一个沉默的雕像。”
德拉科转过头矜持地笑了笑。
卡桑德里乌斯看出来了，德拉科甚至还有点骄傲。
看了一眼天色，卡桑德里乌斯迫不及待的问道：“帮帮忙吧，先祖，让我猜一猜，这栋城堡里空间薄弱点，最脆弱的地方在哪里？”
斯莱特林冷哼一声。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以平静掩盖焦急的卡桑德里乌斯。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和霍格沃兹绑定在一起吗？”
斯莱特林挑了挑眉，那张和卡桑德里乌斯有五分像的脸上是与卡桑德里乌斯截然不同的表情。
那是看笑话的轻蔑。
卡桑德里乌斯呼了口气。
不生气，不生气，这是长辈，这是长辈，这是长辈。
虽然卡桑德里乌斯本人没有什么道德观念，但是眼下这个情况，要是不满足斯莱特林的恶趣味，他和德拉科谁也回不去。
至于寻找空间薄弱点，他倒是可以，但是邓布利多真的会允许他将霍格沃兹翻个底朝天吗？
德拉科坐在一旁，看着平静的湖面，时不时与那冒出湖面的巨乌贼对上视线。
他也听到了斯莱特林的话，但是——
让卡桑德里乌斯自己烦恼去吧！
德拉科理所应当。
卡桑德里乌斯的烦躁，在触及到德拉科的身影之后，戛然而止。
他扯了扯嘴角，无奈一笑。
“好吧，如您所愿。”
见邓布利多还站在不远处，卡桑德里乌斯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往一旁挪了挪。
斯莱特林瞪了一眼这个没规矩的臭小子一眼，却还是顺着他的力道挪了挪位置。
邓布利多：……
挺有意思。
盯着平静的湖面和那时不时溅起波澜的巨乌贼，斯莱特林叙述起了一个漫长的故事。
在比千年还要更长久的时间之前，在这座城堡还不叫霍格沃兹之前。
斯莱特林的先祖为了让这座城堡能够延续千年，延续斯莱特林的辉煌，他们在铸造城堡时添加了斯莱特林的血脉，以蛇佬腔作为维持着城堡延续的魔法钥匙。
第一个契约城堡的，是最开始建造城堡的那位巫师。
起初无人知道那个误打误撞琢磨出来的契约到底有什么作用。
直到那位巫师寿命结束，灵魂从腐烂的肉体中飘离，前往冥界。
他的灵魂被滞留在了城堡里。
城堡不会死去，将会与灵魂永远停留在这个世界上。
灵魂不会消磨，可意志会在时间的无情鞭挞之下，失去最原始的光泽。
当时间流逝，意志磨损，当那位巫师再也想不起来自己建立城堡的初衷，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继承这个魔法的斯莱特林后裔。
那位斯莱特林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将这座城堡改名霍格沃兹。
可是在最初的喜悦后，他又害怕起来，千年后，这座城堡还会存在吗？
为了寻找城堡延续的方法，那位后裔在家族的秘典里找到了这么个传说。
而那位建立城堡的巫师，从起初的期待拯救，到最后的怨恨拯救。
那位巫师诱哄着那位拥有蛇佬腔天赋的后裔接替了自己的契约，终于从这无尽而漫长的折磨中解脱。
那位蛇老腔的拥有者不可置信，可回应他的却是那道灵魂消散之前的癫狂大笑。
斯莱特林的脸上浮起嘲讽。
“那可真是个蠢货，他自怨自艾了那么多年，甚至连自己的魔法都已经遗忘。”
“明明期待着长生，可是真正获得了后，又为此而痛苦。”
黑发男人的脸上笑容加深，可语气却陡然低落起来。
“可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以强大的魔法维持着灵魂的本相，甚至于意识的完整，我遭遇的比他更残酷的多。”
很多时候，斯莱特林也曾像那位巫师一样，对于这座城堡产生过怨恨。
怨恨它为什么要存在？怨恨它为什么要将自己牢牢的绑在这里？
可是。
这里是霍格沃兹，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在那混乱的时代建立起的净土。
斯莱特林坚持了下来。
湖面陡然动了一下，一圈圈的涟漪荡开，那只巨乌贼小心地浮了上来，亲吻着斯莱特林的袍角。
男人笑了。
他过长的卷发垂落在地上，任由湖水浸湿。
斯莱特林弯下腰，伸出指尖摸了摸那只巨乌贼的脑袋。
他眉眼难得柔和。
“所以早点做好准备吧，做好这度过漫长余生的准备。”
邓布利多沉默了。
他没有想到这座城堡内居然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卡桑德里乌斯也沉默了，不过他沉默的方向与邓布利多截然不同，而是——
邓布利多抬起了头。
德拉科转过了头。
斯莱特林眼睛一亮。
“可行吗？冈特阁下？”
卡桑德里乌斯站起身，踢了踢脚边的碎石。
扑通——
黑湖被溅起水花，又掩盖在了墨色之中。
“试试不就知道了。”
毕竟这可是汤姆追求的长生啊！
伏地魔十分厌恶自己的名字。
因为这个名字曾经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另一个男人。
甚至于他的出生都只是那个女人的一厢情愿。
他奋斗了半生，花费了无数心血，甚至是自己的灵魂，可是最后却落败的如此狼狈。
可是——
伏地魔的眼神落在了那个披着长袍的身影上。
那是他天赋的来源，他荣耀的起始。
斯莱特林。
伏地魔冷笑一声。
“我看上去拥有拒绝的权利吗？”
卡桑德里乌斯笑了。
“您说的对，您确实没有拒绝的权利。”
只是邓布利多还有疑问。
斯莱特林却像是预料到邓布利多要问什么一样，将那道契约的所有详情都一一阐述给众人。
“那是一道维持霍格沃兹存在的魔法，它拥有着诸多禁锢，但必须是死去之后才能彻底明晰。”
比如。
无法伤害霍格沃兹内的所有人，无法离开霍格沃兹。
短短两条，就已经禁锢了所有。
斯莱特林又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邓布利多：“至于你所担忧的，他是否会出来蛊惑人心的问题，我可以确实的告诉你，邓布利多。”
“我能够以灵体的形态出现在你们面前，不是因为这道魔法契约，而是因为——”
“我很强。”
至于伏地魔。
斯莱特林面无表情，声音无悲无喜。
“他的灵魂残缺，想要恢复成完整的灵体，需要花费数年时光，这个时间就连我也不知道会是多久。”
或许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这是给予了汤姆又一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