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注意到了。
那些与妖精截然不同的，游荡在大陆上意义不明的东西。
甚至于——
“我把它带来了。”
卡桑德里乌斯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讶。
邓布利多讪讪一笑。
他这个弟弟永远都是这么莽撞。
阿不福思有些气闷，走到那个被他带来的袋子里一阵摆弄，拿出了那个被揉成一团的东西。
那是一个通体灰黑色，形态完全被扭曲成了球状的东西。
但是依稀能够从其中的痕迹中看出妖精外形的影子。
邓布利多下了结论。
“是妖精。”
可卡桑德里乌斯却呼吸一滞。
这位邓布利多先生也太大胆了。
他果断上前一把从阿不福思的手里夺走那个东西，毫不犹豫地使用了血肉编织。
阿不福思有些错愕，还想发怒，可下一秒，那从卡桑德里乌斯手里发出的刺耳的尖叫却让他忍不住后退几步捂住了耳朵。
卡桑德里乌斯不为所动，直到耳边的惨叫彻底消失，手中的那团扭曲的妖精彻底化作了一团拳头大的秘银。
卡桑德里乌斯呼吸平缓了两分，和邓布利多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邓布利多先生，妖精就需要您这样的人才，差一点，差一点霍格沃兹的位置就暴露了。”
阿不福思面色一变，手和脚同时抖了起来。
“你你你！这这这——”
邓布利多眼中闪过惊骇之色，但他年纪大很快冷静了下来，看向了那个自始至终情绪起伏都不怎么大的少年。
“卡修斯，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卡桑德里乌斯没说话，只是坐回了沙发上摆弄着那团秘银。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阿不福思是可以信任的。”
卡桑德里乌斯依旧没说话。
这是不信任的姿态。
邓布利多无奈地看向弟弟。
阿不福思气恼不已，但是也知道是他先做错了事。
他有些愤愤地站起了身，将脚下的步子踩得啪啪作响。
直到校长办公室的门关上，卡桑德里乌斯才直起了腰。
邓布利多以为他要说了。
可卡桑德里乌斯却站起来谨慎地为自己增加了好几个防御魔法，又在周围设置了几个静音魔法。
邓布利多严肃了起来。
能让卡桑德里乌斯做到这样一定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了。
“卡修斯，你到底要说什么。”
卡桑德里乌斯抿了抿唇，将那团秘银放在了邓布利多的面前。
“邓布利多校长，你不觉得这个炼金工艺的手法很熟悉吗？
邓布利多看了眼眼前的少年。
卡桑德里乌斯的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抿着唇不笑的时候总是有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邓布利多低头仔细看了起来。
他并非不懂炼金，相反，因为有着一个活了六百年的炼金大师的好友，多年的耳濡目染下，邓布利多也对炼金了解不少。
只是——
当那个想法在脑海中出现的时候，隔着半月形的眼镜，邓布利多不可避免的用审视与警惕的目光看向了卡桑德里乌斯。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和蔼，只余警惕与严肃。
“卡修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和出自你手的炼金道具的工艺如此相似吗？”
何止是相似，那几乎是一模一样！
每一位炼金大师对不同材料的处理方式都有着细微的差别，更别说像是秘银这样的材料了。
卡桑德里乌斯深呼吸了口气，像是放下了很久以来的重担一样。
“邓布利多校长，您还记得那个逃跑了的魂器吗？”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
卡桑德里乌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邓布利多已经将手按在了他的心口上。
隔着薄薄的衣物与皮肉，邓布利多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个少年的心脏正在自己的手下跳动。
邓布利多的语气难得严肃。
“卡修斯，这样的话，你知道不该说的。”
分明是这个严肃的时刻，可是邓布利多忽然不合时宜地发现，卡桑德里乌斯的身体挺单薄的，如今也已经12月了，他居然还只穿着薄薄的内衬和校袍。
卡桑德里乌斯举起了双手，做了一个法国军礼。
他无奈的勾了勾唇。
“真是抱歉啊，邓布利多校长，可这就是事实，那个连我也搞不明白的魂器，他控制了妖精。”
邓布利多的手已经掐住了卡桑德里乌斯的脖颈。
他难得如此的冷酷，那很多年前的锋芒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老人的手一点点的收紧，可卡桑德里乌斯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过。
直到眼前的少年面色逐渐涨红起来，邓布利多才松开了双手。
卡桑德里乌斯踉跄了两下，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邓布利多及时地扶住了他。
卡桑德里乌斯咳了两声，借着邓布利多的搀扶站稳了身体，声音中都带着颤抖。
“哈哈哈哈，邓布利多校长，您果然是——”
“卡修斯。”
邓布利多冷声打断了卡桑德里乌斯要说的话。
卡桑德里乌斯将话憋了回去，好一会才笑着抬起了头。
“邓布利多校长，您没有杀我，真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少年抬起头，毫不掩饰面上的恶意与眼里的冷漠。
明明是这样一张清冷的容易让人放下防备的脸，可却在此时露出了他内心极为恶劣的一面。
所有的，他都不在乎，都不在意。
甚至是生命。
“你要说什么。”
邓布利多松开了手，平视着这个已经长成的少年。
卡桑德里乌斯站稳了身体，他摸了摸自己好像还有些阻塞的喉咙，笑着解释。
“您看出来了，这些秘银打造的妖精傀儡只会重复一个意志，也就是说，无论那个魂器死不死，他们都会不断地执行着那个命令。”
至于这个命令是什么呢？
卡桑德里乌斯也很乐意告诉邓布利多呢。
“邓布利多校长，您想知道吗？”
可邓布利多却没有按照卡桑德里乌斯预期的那样问出那个问题。
他反而问出了一个令卡桑德里乌斯有些错愕的问题。
“你当初为什么要分裂灵魂？”
卡桑德里乌斯一愣。
但是很快，他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可邓布利多似乎能读心一样，用那双湛蓝的眼睛包含着平和直勾勾地看着卡桑德里乌斯的盲眼。
“因为你察觉到了另一个人格的存在，因为他背离了你的意志——
因为另一个人格对马尔福产生了杀意。”
“是吗？”
随着邓布利多每说一个字，他的脚步就越前进一分，逼迫的卡桑德里乌斯不得不后退一步。
直到退无可退。
邓布利多笑了。
“卡修斯，爱，果然是最伟大的魔法。”
卡桑德里乌斯头一次落荒而逃。
这是他头一次面对邓布利多的时候如此狼狈。
邓布利多也没有再问那个问题。
因为他知道，卡修斯总会告诉他的。
邓布利多悠然地坐下往嘴里塞了个柠檬雪宝糖，和分院帽聊着天。
只是，在邓布利多等待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却先一步打破了霍格沃兹内的平静。
卢修斯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