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泪水早已盈满了眼眶。
可德拉科一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流下。
他喘着气，气狠狠地瞪着对面这个人。
几乎是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必须的答案一样。
他怒吼了一句。
“我到底算什么——”
“我喜欢你。”
卡桑德里乌斯打断了德拉科的怒吼。
德拉科一时没反应过来卡桑德里乌斯说了什么，他呆愣地看着眼前的卡桑德里乌斯。
“你，你说什么？……”
卡桑德里乌斯摸了摸德拉科的脸颊，感受着指腹那柔软细腻的触感。
他叹了一口气，平静的话语不像是在诉说着感情，反而像是在参与什么严谨的研讨会一样。
“我是喜欢你的。”
德拉科瞪大眼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的卡桑德里乌斯。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
愤怒的焰火几乎要从他的眼里冒了出来。
“就这——”
德拉科不可置信的将声音拉的长长的，尖锐的嗓音几乎要冲破了整个房间。
卡桑德里乌斯皱了皱眉，他平复着自己心口中同样的酸涩。
他出于最理性的角度继续道。
“德拉科，你很有趣。”
“我一开始对你的喜欢，确实是出于占有欲。”
“无论从哪个方面讲，你都是一个不错的伴侣。”
卡桑德里乌斯静静地叙述着。
随着他一句话一句话的吐出，德拉科的脸色也一寸寸的变得苍白。
“你拥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你的父母恩爱，你是在爱中出生的孩子。”
“所以你理所应当的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爱。”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的父母早逝，陪伴我最长的是我身边的家养小精灵。”
德拉科的脸色有些僵硬，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卡桑德里乌斯那不断开合的唇瓣上。
卡桑德里乌斯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依旧用平静冷静的语气说着。
“而且你不觉得光是谈爱这个概念，实在是太虚浮了吗？”
卡桑德里乌斯望着眼前人的方向。
“我是冈特，你是马尔福。我们之间无论发生多少，利益这两个字是永远都不可能分隔的开的。”
“与其说你到底是想要在我这里寻求一个真正的所谓爱的证明，还是——”
室内的气氛一时静默了下来。
德拉科眼皮颤了颤，他的目光也有些闪躲。
他咽了口口水，胸口的心脏正急速地跳动着，昭示着他现在并非如表面上那样冷静。
“还是你想利用感情，从我这里得到类似于平等的地位吗？”
随着这句话的道出，德拉科的呼吸一滞。
他没有说话，却静静地放轻了自己的呼吸。
果然，他所有的表现都躲不开眼前这人的理性算计吗。
德拉科咬了咬牙。
大脑却飞速转动起来。
他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抬眼的一瞬间，眼神愈发凌厉起来。
“不可以吗？”
德拉科如此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他以高傲的态度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那是他从未在卡桑德里乌斯面前表现过的真容。
“我是马尔福，你是冈特，凭什么我不能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中取得平等的地位呢。”
德拉科从未如此平静。
他嘴角扯平的笔直。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像是一对情侣，反倒像是一对咄咄逼人的仇敌。
“哈——”
出乎意料的，卡桑德里乌斯没有生气。
他只是轻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悦耳的消息一样，唇角绽放出一丝明媚的笑容。
那眉眼之间的忧愁被驱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了心满意足。
他的笑容有些突兀，突兀的像是之前的针锋相对从未存在过一样。
德拉科有些茫然，但是他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心忽然狂跳不止，耳边的嗡鸣声也再次炸响。
一个他前所未有的从来没有预料过的场景，好像即将发生。
卡桑德里乌斯笑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愉悦。
“我果然是喜欢你的，德拉科。”
“比起你的骄傲，任性，我更喜欢你现在的坦诚。”
卡桑德里乌斯听到了。
听到了属于德拉科的心跳。
也听到了自己那颗正在砰砰砰的心脏。
德拉科的脸色忽的涨红了。
他脑海中那本些原本理性的分析，一下子都被所谓的情绪给冲散。
他将牙齿咬的嘎吱作响，几乎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狠狠的咬下一口卡桑德里乌斯的肉。
“你——”
德拉科从牙缝中逼出一个单词，从来都是骄傲任性的他少见的如此失态。
但那并非是情绪崩溃下的失态，反而像是打情骂俏。
卡桑德里乌斯抿了抿唇。
他微微张开手，像是在迎接着拥抱。
“德拉科，要接吻吗？”
卡桑德里乌斯说。
毫不犹豫的，德拉科愤愤地扑了上去，像是撕咬发泄一样，狠狠地咬上了卡桑德里乌斯的唇瓣。
卡桑德里乌斯自然地环住了德拉科的腰。
他任由德拉科像是泄愤一样，在自己的唇上咬来咬去，舌头也胡乱的搅动着。
卡桑德里乌斯甚至感受到了唇角漫出的一丝血腥味。
这一次的接吻有别于上一次轻柔的如雾气般的浅尝辄止。
他们像是在打架一样撕咬着对方的成败，像是在发泄着什么隐藏已久的怒火和怨气。
直到德拉科的力气实在太大，不小心触碰到了卡桑德里乌斯胸口的伤口时。
“呃——”
卡桑德里乌斯没忍住发出了一丝声音。
德拉科猛地从卡桑德里乌斯的怀里退出。
他看着从卡桑德里乌斯胸口处那一丝丝蔓延出的血色，脸色也难看起来。
抬头一看。
卡桑德里乌斯的唇瓣红艳艳的，分不清那是被亲的涨红，还是流出的鲜血晕染开的颜色。
德拉科愤愤地抹了抹自己唇瓣上的水渍。
“等着吧你！”
落下这样一句话，德拉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宿舍。
少年的背影带着几分焦急和慌乱，凌乱的脚步似乎之前的咄咄逼人从未存在一样。
卡桑德里乌斯抬起手摸了摸唇瓣上的破口。
他伸出舌尖，缓缓的在那道伤口上舔过。
感受着那丝细微的刺痛，卡桑德里乌斯没忍住笑出了声。
比起纯真的爱恋和虚假的利益。
还是这种掺杂着爱与利益的，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感情更令他高兴啊。
喉腔间的血腥味慢慢消散，卡桑德里乌斯满足地笑了。